“那你帮帮她，好不好？就三个月。”
舒人听到这个不可思议的提案，第一直觉是找借口拒绝，“我对演员的工作根本不了解，你应该找更有经验的人。”
辰君摇了摇头，“助理的工作就是随时关心演员的需求，以及陪伴。如果是现实中熟悉的家人或朋友当然最好，但何沅彤的身边除了我，已经没有别人了。”
“而且我要找的，是可以24小时守着她的人。圈子里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帮忙照应一、两天或许还可以，久了也得先顾着自己……”
舒人抬手打断她的话，“等等，你刚才说24小时？”
“嗯。”辰君抿了抿唇，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何沅彤，所以你大概也不知道──这次跟以前真的不一样。”
照片中，有她外出买消夜、在电视台外的公园拍戏，还有几箱被拆开的包裹，何沅彤网购的贴身衣物被人扯破、喷了红漆的惨状……舒人连忙将照片推回去。
“公司就算了，他连寄到家里的包裹都有办法搞破坏，我不知道他的下一步会是什么。”
舒人也不敢细想，连忙问：“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除了那个叫张玉兰的网友，我想不到其他可能了。”辰君压抑着怒气，咬牙道：“她几乎每天传讯息给何沅彤，一传就是两个月，没人比她更有毅力了。”
他知道那个恶名昭彰的名字，但从何沅彤口中吐露往往弱化了严重程度。他皱着眉头，不解地问：“为什么不报警？”
“何沅彤不让。”辰君抬手按着太阳穴，“你也知道她这人有时候很死脑筋，说什么……让观众入戏是演员的工作，不能怪人家太入戏。”
她记得收到恐吓照后，何沅彤在车上低沉了好一会儿，她气得要去警察局备案却被拦下。当时何沅彤是这么说的：“凡事都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嘛！而且也有很多人是因为喜欢角色才对演员爱屋及乌。总不能只享受好处，不肯承受风险吧？”
虽然截至目前为止，何沅彤当演员是风险远大于好处，但也没见她抱怨过什么。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坚持己见，正是她一贯的风格。
辰君说：“总之，既然不能主动出击给张玉兰一个警告，至少要有人陪着何沅彤才行。”舒人也这么认为，只要那人不是他就好。
他长久以来唯一关注、在乎的人，眼看就近在咫尺，他却……异常害怕。
单向的喜欢是最自由、也最安全的。不期待任何回应，不轻信对方丢出的信号，就这么远远看着，他已经很满足了。毕竟演员和观众之间，本来就该隔着一片荧幕的距离，不是吗？
而且，他跟着何沅彤出入电视台和片场，要是被人认出来他是当年的……，到时该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能相信我？”他语气平平，脸上也面无表情地说：“就你所知，我也只是个网友，和张玉兰没什么差别。”
但辰君却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决绝，“你还是个名人啊。要是你敢做任何不利于她的事，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让你身败名裂的。”
舒人苦恼地抓了抓头，心想：如果她真的所托非人，造成了无可挽救的伤害，那无论什么样的报复都无济于事。而且既然他知晓了一切，就算她去找专业保镳全天候陪同，估计他也没办法放心吧。
何沅彤的安全和他心中的抗拒不安占据着天平两端，最终有一方缓缓下沉。
“好，我答应你。”他神情慎重地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请你不要告诉何沅彤，我就是抠脚汉的事。”
就让他为自己留下一点余地吧。要是他搞砸了，至少还能躲回网络这个安全的堡垒，继续关心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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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回去？”何沅彤从梳化间的镜子看到辰君走进来，顿时笑开了花。“刚下戏没看到你，还以为你走了。”
辰君背着随身携带的Hello Kitty包，皱眉看向身后，催促道：“进来啊。”
外头的舒人很紧张，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来得及慢慢呼出就被辰君拉到何沅彤面前。
她一头及肩黑发，穿着藕色的一字领洋装，衬得皮肤格外白皙。或许是因为惊讶，她的双眼微微瞪大，有点滑稽。但他知道那双眼睛笑起来会弯成月牙状，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是那种张扬灵动的美。
时隔九年，终于亲眼见到那个《花的祈祷》中那个叫嫚曼的女孩……他抬手按住胸口。
何沅彤歪头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你是？”
“他是我表弟，你叫他阿汉就可以了。”辰君一边将包包递给舒人，一边向何沅彤解释道：“这阵子他会暂代你的助理。”
“才一天不到，你就给我生出一个助理？”何沅彤笑了笑，和善地朝舒人打招呼：“你好啊，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舒人乖巧地抱着Hello Kitty包，左顾右盼迟疑了许久，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来，“你的尸毒好了？”
“你也有追《花开富贵》？”何沅彤愣了愣，接着笑瞇瞇地说：“说说看，你还看过什么我的戏？”
舒人低头沉吟了一会，一一细数这几年何沅彤参演过的戏：“《婆家》、《渔村人生》、《世间情爱》、《多情城镇》、《章家好女婿》，还有《花的祈祷》。”
听到舒人一部不落地讲出她参演过的电视剧，何沅彤微微扬眉，试探地问：“你很喜欢看台八？”
舒人含蓄地说：“也还好。”主要是喜欢看你，他在心中很不含蓄地补充道。
何沅彤不喜欢自作多情，但舒人的回答让她忍不住嘴角微翘，又追问道：“那你最喜欢哪个角色？”
舒人沉默了一下，实在不想在本人面前说谎，红着耳朵小声地说：“嫚曼吧。”
“是吗？”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何沅彤眨了眨眼睛，“你是第二个说喜欢嫚曼的人。”
舒人轻声问：“喔？第一个是谁？”
想起那个人，何沅彤的眼中漫出笑意，“你听过一个叫抠脚汉的插画家吗？”
舒人也跟着笑了，“没有。他很有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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