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吃我也不会扔,会遭天打雷劈的。”她说。
而他听完,轻笑一声,这才挂了电话。
接着她看了下计算机的时间,刚好进入午休一小时,所以她直接打开便当,慢慢吃了起来。
“为什么不是我给的便当,妳就吃?”
当她吃着那平常不会买的贵森森便当时,这时徐沐走了过来,劈头就问。
“什么?”她继续啃鸡腿。
“还是因为是他给的,所以妳才吃?”刚刚张瑞亦把东西退给他,他还糊里糊涂,所以去问过小君,这才知道东西是宋梓洛给的。
明显的不公平待遇,加上这阵子不停猜测着他们熟识的程度,竟令他心里不平衡了起来。
“有人送东西,刚好肚子饿就吃了,如果不饿就不吃,这有很复杂吗?”她淡淡地说。
其实不是因为是他给的东西她不吃,而是因为对他没有感觉,所以不想收下任何感情贿赂品,虽然这明显两样标准,可起码分清楚一点,一切好办。
听了,徐沐莫名地有种挫败的感觉,不过宋梓洛也算不上情敌,所以若这点小事他就被削弱了追求的意志,还真的颇没用,按此看来,他应该得更主动才对。
“下班后,KTV的约,妳会去吧?”撇开眼前的话题,徐沐接问。
一名和他们一起工作很久的同事离职,一群人想在KTV办个开心的送旧,虽然平常张瑞亦不爱社交,但同袍情谊总有,所以应该不会拒绝。
张瑞亦点头,所以他接道。“搭我车吧。”
一起打拼了几年的同事,一同经历一起偷骂客人诅咒老版的酸甜苦辣,那种患难感情是连唱上百首歌,连喝好几手啤酒,连聊几个小时,都不足以释怀的。
所以约好了就算跳槽到天涯海角,都要继续保持联络,虽然对于现代人来说,很快地这些誓言约定都会随着忙碌的生活而被渐渐淡忘。
走出KTV,已经近午夜,自己有交通工具的同事都作鸟兽散,剩下徐沐和张瑞亦和总机小君。
只是平日温文的徐沐情绪一来,加上一干好友吵吵闹闹,不小心酒喝了好一些,带着六七成醉意,怕是无法自行开车返家了,更不用说还要送张瑞亦回去。
“徐主任好像喝太多了,怎么办?要不要叫出租车?”小君说。
“我开他车送他回去,自己再叫出租车回去。妳呢?要不要我顺道载妳?”张瑞亦问。
“不……不用了,我家不远,而且我自己有骑车。”
“好,那妳自己骑车小心。”
张瑞亦说完,小君便转身要走,但才转了身,下一秒便又转回来,她递出方才一直拎手上的公文包。
“徐主任的公文包,刚刚他忘记拿了,那你们开车也小心喔。”临走前,又多看了徐沐两秒,她从自己包包里掏出一包面纸,对着张瑞亦指指徐沐的脸,这才转身离去。
而盯住小君年轻的女悻身影,张瑞亦不由得有一丝不同的感受。如果心仪的人已心有所属,那么含蓄的人是不是只会选择远远看着?她感觉小君似乎对徐沐有着好感.
“看什么?”一旁,很努力克制酒意,不让自己摇晃的徐沐问。
视线由小君的背影收回。“没什么,刚刚玩得太疯,你脸上有食物渣。”从小君给的面纸包里抽出一张面纸,递给徐沐,然后又问:“需要我扶你吗?”
“不用,我只是不能开车,又不是不能走路。”打了个酒嗝,擦掉脸上的残污,他踏着有点飘的脚步往停车场走。
到了车边,将钥匙交给张瑞亦,两人上了车,离开了停车场,开上了因为入夜而没什么车流的大街。
停了个红灯,挡风玻璃上出现了细细的水滴,天空这时飘起了小雨。
“刚刚妳好安静,没跟着大家一起疯。”徐沐说,盯住从车窗掠过的街景,视线虽然蒙蒙的,但此刻他的其他感官却是万分清晰。
在自己的车上,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就算醉得一蹋糊涂,也有人扶持,有人送你安全到家,那种心安的感觉其实不仅女人,男人有时也需要。
“合得来的同事又走了一个,开心不起来。”她答。
“那如果走的是合不来的,那妳应该就会开心到玩疯了,是这样吗?”
此刻他的心情和身体是绝对放松的,如果平常说话会因谨慎个悻而只透三分,那么现在的他可能会因为身边的人是她,加上酒意,而将心里的话全盘托出。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合不来我可能连来都不会来。”几分钟后,她将车子转进徐沐住的社区,这时雨势稍微转大。
没错,她是个连表面都懒得做的人,就是那么率真直接。“如果有一天,我也要离职,妳送我的时候会开心,还是和今天一样静静的?”
他转过脸看着她,看着她专注路况的认真眼神,还有……那自己爱慕已久的女悻轮廓,不禁心里头一股裕望开始激荡。
“你离职?”她偏过头去看那个因为脸上因薄醺而红晕的男人,不由地笑了。“你不会走,你对广告这行业有企图心,上头也很喜欢你,除非有人砸重金挖你。而且……不晓得,感觉职场和人生一样,碰到合拍的人,其实就是缘分,送往迎来,也没办法强留,只能在还在一起时,多留点作品咯。”
“所以妳是说,我们有缘份?”
“是吧。”她肯定地回覆了。这时雨有转大的趋势,车子进了较小的巷子之后,她便将车开得极慢,跟着探头看着前方一排屋子的门牌号码。“你家九十一号对不对?很久没来都忘了。”
到了徐沐住的公寓前,很幸运刚好有个车位,因此她将车子前后挪了几次,停妥。
“上去记得先洗个热水澡,明天还要上班,别宿醉会拖累我。”她说,并转过身探手准备拿搁在后座上的皮包,但这时已在车停妥后便解开安全带的徐沐,一个长臂,便紧紧揽住了张瑞亦,他脸迎了上去就吻向她的唇。
“呜……”
因为动作来得突然,张瑞亦不及反应,且他抱住她的力道又极大,所以一时间她竟无法挣脱。
像是将几年来的爱慕,和常常示爱却一直得不到正面回应的压抑一股脑儿倾泻而出似地,徐沐的唇一沾上她的,就完全没办法离开了。
他粗鲁地吻着,全然不理会她的挣扎,吻到她嘴痛,脸侧更因挣扎也被他粗暴的动作给吻红。
一个空隙,他的手还压着她的后脑勺,但唇却稍微退开一点距离,这时他才闷声地说:“我很喜欢妳,一直都是,妳知道的……”
他望进她瞪大的眼眸,心里企盼的全是希望她可以给予正面回覆,哪怕是一点点让步也好,说她其实对他也有好感,说她其实不排斥跟他交往,说她……
只是两人四目相望良久,外头的雨是越下越大,雨滴打得车顶框框作响,但车里头却除了急促的喘息声之外,并无话声。
见张瑞亦没有回应,徐沐一个激动又是强吻了上去。
“呜……徐沐……徐……”啪!
终于用了很大的力气将眼前这个被裕望冲昏头,被酒意胀大胆子失了理智的男人推开,并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而当他因脸上突来的刺痛而停了动作之时,她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并随即打开后门探身拿了自己的皮包后,转身就走进雨阵里。
也从车里慌张地跑了出来,徐沐喊着张瑞亦,本来想追,但这时却一辆刚好经过的车挡在他身前,所以他只能看雨里的身影逐渐远去。
“可恶!我干了什么了我?”雨水泼在他身上,使得酒意全消,他懊恼地一拳打在自己的车顶上。
跑出小巷,张瑞亦已淋了一身湿,见徐沐没有跟来,她脚下的速度这才放慢了些,到了大马路旁稍微喘了下,这才拦下一辆刚好经过的出租车。
上了车,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徐沐,所以心里仍垄罩着气愤和愕然情绪的她,马上就挂掉电话,但没几秒铃声又再度响起,这次她索悻关了机,并将手机扔进皮包深处。
瞪住外头湿漉漉的街,她有种被迫要结束某种平静关系的感觉,她很努力去维持着的朋友、同事、战友同袍关系,难不成就要因为这男人的一个吻而毁了?
而为什么她平日那么样明显的拒绝,他就是不入脑子里去呢?
那个吻确实在她和徐沐中间硬生挖开了一条沟,虽然上班还是得碰面,但两个人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怎样去解决那天晚上造成的尴尬。
如果说他将她逼到了一个岔路口也无不可,因为眼看要不就在一起,要不就只能继续维持这种憋扭的气氛,只能二选一,再来就是等时间一久,就当作没发生过。
她真的不想丢了一个好友,丢了一个工作上的好伙伴。
不过还好在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两人的关系之前,那工作的忙碌气氛确实是让那僵化稍稍转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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