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骨牌效应。某处的资金只要一补不齐,钱缺口的黑洞极可能越滚越大,因为周转不灵而被收购或倒闭的企业多的不在话下。
“说到这......他们家最近的确催帐催很凶,还打到我们这里催耶!”
“如何?会计部放款了吗?”
“怎么可能,公司本来就是核定六十天放款。还有,会计部有杨姊,你忘了?”孙雪朝张瑞亦使了个眼色,接着说,“我上次快递不小心多报了十五块,她来我们部门跟我闹,说我侵占公款,你说夸不夸张?这次被弃单损失不小耶,我看就放款期到了,杨姊也不一定肯给钱。”
“这样啊......”张瑞亦凝视着孙雪,默默地点点头。
“呀!”这时孙雪突然抽一口气,将话锋一转,“欸、我想啊,他们一定是想靠着接你这单来翻身!”
张瑞亦听着,哼的一声冷笑出来,“想翻身?那首先他得是条咸鱼才行。”
不过在翻身之前,她会要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夜晚,位于闹区车中央,水马龙的十字路口上一间海鲜餐厅里,很稀奇地在平日晚上就开出了两间大包厢。
而宋梓洛的父母;陆正兴和黄春美是这场饭局的作东者。今天夫妇俩格外开心,特地设了酒宴,请运善实业的员工们。
原因无它,正因为他们的公司终于拿到汪氏纺织的订单。
这对中小企业的陆家来说,能与大厂直接接洽是几十年难遇的机会。这张订单带来的效益不只账面上的金额,也等于自家公司的层级一次跳了好几阶。
不仅往后谈其它案子更有头有脸、公司员工更有向心力之外,更重要的是,这笔款项实时纾解了陆家正面临的经济危机。
陆正兴和黄春美前几日还在为资金周转的事伤神,如今有了汪氏纺织做后盾,融资中心的大哥们也特别通融将陆正兴的还钱期限,延到汪氏纺织的放款日。
“善军啊,这次做的不错啊!能拿到汪氏纺织的订单真的不容易勒!”一位大哥员工一直往宋梓洛的杯里到酒,敬酒时还不忘狗腿几句,“噢不不不,不能叫名字了,要改叫一声小老板了。”
“就是啊!小老板,冲着你这样的工作能力,我们这票兄弟以后就跟定你了!”又一位男员工从另一桌跑来抢着与宋梓洛敬酒。
连女职员们也跟着吹捧起未来的老板来,“小老板真的青出于蓝耶,不亏是有读书的,就是跟我们做工的不一样啦!”
左一句小老板,右一句小老板的,哄得宋梓洛乐的宛如飘起来一样。
他点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应着员工们的热情,却也没有拒绝“小老板”这样恭维的称呼。
五点五十八分,Sally拎着要价不斐的蓝色柏金包,走进张瑞亦的顾问办公室。
“顾问,这是用印好的合约书,请您看一下。”
“他们答应出货了吗?”张瑞亦接下与运善实业签下的合作书,顺道问了句。
“他们答应会在这个月底将货赶给我们。”Sally回道。
“谢谢你,要下班了?”
张瑞亦没有正面回应,她大方地看了Sally准备展开夜生活的穿着,接着低头,翻看合约内页。
“对。”Sally简洁扼要的回答完后,却还是站在张瑞亦的桌前,没有离去。
“怎么了吗?”余光扫到苗条的身影还立在桌前,张瑞亦疑惑地询问,不过她并没有抬头的意思。
过了一会,Sally缓缓开口,“这份合约金额虽然不大,真的不需要和董事长报备吗?”她的问句里没有任何责备或猜忌的情绪,她只是纯粹表达她的疑惑,如此而已。
听见下属犀利的质疑,张瑞亦原本停留在合约上的视线瞬间僵了一秒,接着她慢慢地抬起头来,与Sally有些放肆的双眼对视。
她瞟了一眼桌上的合约,微笑道,“董事长的确不用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反正这笔钱是不可能付出去的。”张瑞亦顿了顿,继续说到,“麻烦你,记得明天上班时帮我提醒检验部,只要是运善实业送来的货品,全部高标检查,要是瑕疵品超过合约上的标准,不用上报一律直接退货。”
宋梓洛家的出货品质及生产状况,张瑞亦可说是聊若指掌,加上这份订单的交货时间压的很紧,在赶工之下,数量与质量一定难以两全。
全数退货,是可想而知的事。
总之不管金额多少,张瑞亦从头到尾都不可能付任何一毛。
“我知道了。”
“麻烦你了。”
Sally点点头后,便爽快地离开办公室。
对于Sally的大胆直接,张瑞亦也毫不避讳,她完全不隐藏签下这合约另有目的的私心,她明白Sally是那种只要让她准时下班,其它不相干的事,她不会管、也不会多嘴的类型。
过去的张瑞亦最不擅长与这样直来直往、冰冷类型的人相处,但现在,她反而觉得这样轻松很多。
张瑞亦凝视着Sally离开后空旷的办公室,空气中还残留她甜甜的香水味。与吴芷鸳张艷的玫瑰花香不同,Sally的香水味道是清甜的水果香气。张瑞亦无意识地拉开抽屉,看着那瓶汪柏松送给她的香水发呆......
嗡──嗡──嗡──
桌上的手机突然传来震动,界面显示是汪柏松打来的电话。
“喂?”张瑞亦接起。
“良恩?”
听见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男人磁性的嗓音,张瑞亦不由地眨了几下眼睛。
汪柏松表面上在公司里,会礼貌地称张瑞亦为简顾问,不过私下对张瑞亦已亲暱地改唤她名字,虽然张瑞亦并不排斥,但她对汪柏松的称呼,却从来没有松口过。
“董事长晚安,出差辛苦了。”她刻意升高了一度音,展现甜美。
“谢谢,你也辛苦了。还在公司?”
“当然,才刚过六点呢!怎么不打公司电话?”
“一时没想到,我太高兴了,拿了手机就直接打了。”汪柏松笑着说。
“怎么了?谈的顺利吗?”
“何止顺利,我看对方一听到我们提出的策略案时的眼神时,我就有预感中了!结果连等都不用等,当下就表明这机会是属于我们的!”汪柏松说的很快,话里压不住兴奋之情。汪柏松此次海外出差的目的,就是与电商龙头anason提出合作案。
“那真是太好了,公司可以往下一个阶段发展。”张瑞亦说。
“你知道吗?anason这次看中我们很大的因素,正是因为我们有着手规划与AI接轨后,整条产业链的完整企划。”汪柏松停顿了一会,似乎在搭车。“要不是有你的建议,不然这次的案子也不会这么顺利。”
“这哪有什么啊......我只不过是提个看法而已,将整个AI策略完整规画出来的,不是你吗?”张瑞亦把功劳跟苦劳全推给汪柏松。
“他们正在拟合约,过几天等我回去,我们去庆祝!”
“好啊!等你回来。”张瑞亦笑了。
等你回来四个字,酥甜的令汪柏松心跳漏了一拍,他滚了滚喉结,对着电话点头,“那下礼拜见。”
“嗯。回来小心,那晚安。”张瑞亦轻声应允,不会太亲又不会太生疏的叮咛,撩的汪柏松一愣。
忽远忽近的距离,实在是让人难耐。
“嗯,晚安。”
在太阳完全西沉,正式入夜这一刻,张瑞亦结束这通意外的电话,她拿起抽屉里的香水,目不转睛地盯着。
她终于要开始用这瓶香水了。
好几辆车身印着汪氏纺织的货车,一台接着一台开进运善实业家的铁皮厂房里,陆家人的脸色也跟着卡车的增加,一次比一次来得青绿。
这好几车的零件,是前几天好不容易赶出货,今天却惨遭汪氏企业的退货的品项。
看着汪氏的卡车工人,将足足有半个人高的滚轮和成箱的零件一一卸货,宋梓洛的脸再也假笑不出来。他大步冲到卸货区,开始与卡车工人争执起来。
工厂的员工听见争执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也纷纷跑出工厂围观。
“我说!你们为什把东西载回来啊?”宋梓洛随便找了个卡车工人就问,口气颇差。
“什么啊?”卡车工人嚼着槟榔,不耐烦地反问。
“我说,你们为什把东西载回来!?”
“呀我怎么会知道?你问我我问谁?我就是负责把东西载回来而已啊!”
“你们为什把东西载回来!?”宋梓洛像跳针一样,口气恶劣的又问了一次。
“呀这位小哥,你是耳屎太多没挖是不是?呀为什么会载回来?一定是你东西烂不能用啊?废话!”卡车工人拎着毛巾大把抹去额头的汗,听着也开始不爽起来。一大早的,把大批重物搬上搬下就已经累的够呛的了,还遇到疯子,真是有够衰。
亲自监工的货全数被退,宋梓洛已经丢足了面子,退货的理由还被摊在众员工面前,他恼羞成怒,大力揪住卡车工人的衣襟大吼,“你说谁东西烂啊?蛤?”
“你是起肖是啊?”卡车工人也火了,一口吐掉嘴里血红的槟榔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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