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好言好语令我脑中火熄了一些,因此我冷静下来见着隔着玻璃的她,她可是掩面流泪呢,我才意识到我把人家吓坏了,“你先出来,我们聊一下话。”裴伊晴走了过来,但仍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到底是多么可怕,能把一个女孩子吓成这副德性,也许我该检讨自己了。我需要独处好好的交谈,对录音的过程才会有帮助,于是我请姚妗出去,很有礼的请她出去,“我想单独和她聊一下,你们出去。”姚妗说:“有什么事好好说。”我点了头,也对录音师使了眼色,就这样只剩下我俩了。
她坐在我对面,我怕那张郑重的脸会太有威严,所以我勉强挤了点笑脸,很勉强,“我希望你明白,我一向替歌手录制专辑,当制作人,我就是这么严厉相待,所有作品出至我手,入围金曲奖不是梦想,你上张专辑也是我制作的,你应该对我有所了解,如果你好好解读歌的意义,依你的实力,现在老早就录完音了。”
我不是责备我也不想责备,我只是想要谆谆教导而已,殊不知我的脾气并不适合,“我告诉你,我录制完你这张专辑后,我就要退休了,所以对你我而言,这并非仅只是一张专辑,对你我都意义非凡,你懂吗?”她终于肯开口说话了:“郑老师,你要退休了?会不会太突然了。”一点都不突然,一点都不。“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可能你还未从他人那儿听闻过。”
她非常的纳闷又好奇,她的表情太明显了,“为什么?”我确实有点不耐烦了,因为太多人问过了,“已经有太多人问为什么了。”我得说个体面的谎话,“我想要过自己的生活,或许我不做音乐会比较快乐些。”死亡将至了,我才懂生命的可贵,能快乐的活一天算一天,只要不后悔就行,我心想、我心酸地心想啊。
冷不防她有了从刚才到现在的第一抹微笑:“我会努力达成你所要求的,郑老师请你相信我。”我陪同她开颜,“那么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做准备,你做得到吗?”她点头,“我可以做到。”然后她拿起歌词本,离开了我的视线所在,但我能平心静气,全凭我相信她办得到,她总是竭尽全力、她总是用尽心力,不曾令我失望过。
一会儿,我们重新录音,我依旧不茍言笑,很正经八百地陶醉她的声动梁尘里:“如果欺骗是一种在意,未尝不能,让自己活在你编织的谎言里。”我听得心起悲愁、我听得眼眶泛泪,这就是我所要的感情,能够感深肺腑的感情啊。“对不起自己,被爱伤过心,为你而忧郁,收拾伤前进,哭过就痊愈,抛开旧恋情,是时候走出你背影,才能够看见阳光的美丽。”我一不注意就投入其中,我回神过来、才惊觉已经唱完、已经录完,她实在太棒了,她太令我满意了,如果有评分标准,她已经超过合格的门槛了,我多高兴地对她比一个大拇指,“你成功了!”她的笑靥绽放了整间录音室。此时姚妗在我耳边细语,“郑老师,我有话要跟你说,你跟我出来一下。”我就走到走廊,我目视着姚妗,“什么事不能在里头讲?”
“其实也没什么,是公司要我跟你说,请你尽快把主打歌曲写完,因为公司赶在年底前出专辑。”我可惊可愕,“不是讨论过要在明年春季推出吗?怎么这么突然。”临时改了策略,有没有尊重过我?“我也不太清楚,但公司要我告知你,希望郑老师能够帮忙。”我想我别无选择,“我明白了。”她就鞠躬,“非常谢谢郑老师您的帮忙,我这下可以跟公司交差了,我们的裴伊晴就麻烦您了。”她讲完后转身远走,而我又要赶紧录制下一首歌,面对此刻的奔劳,我可真是劳碌命啊,我自叹,但我欢喜,因为这将是我最后一次的忙忙碌碌。
不久后,结束录音的工作我就飞快地回到工作室,我得短时间创作裴伊晴的主打歌,所以我一坐下,我就弹起吉他,我就随意哼哼唱唱,我竟然哼唱出了充满情感的旋律,仅只主旋律,但我仍是拿起笔写下音符、也文思泉涌地谱一小段词了:
我终于明白,你衷于你的选择,那最痛的距离,不是不能够体谅,每一次对你问候感觉就越疏离,难道我们连永远也到不达。
我停笔了,我灵感断了,我心烦意闷了,好一会儿,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徘徊在坪数不大的空间,走走停停;也许我得外出寻找灵感、寻觅灵感。然后我将吉他放回原处、收拾桌上凌乱的纸张,陡然我听见开门声,肯定有人闯进我的工作室了。我边整理资料边高声喊:“请稍等一下!马上好!”我将资料收回抽屉后,就转个身子,但我竟触目伤心,我竟然见到了许多年不见的苏葵!一个我想见不敢见的人,却在猝不及防下见个正着。
但她的第一句话说:“不欢迎我吗?”她神情淡漠,冰冷而陌生,她不疾不徐地走在我面前,但我处变不惊,面对她的来访,我理所当然地请她坐下,请她喝一杯茶,就当作老朋友那样的喝杯茶,“你要不要喝点什么?”她仍然与我对视,“不必了,我只是有些话想问问你,我不会久待。”
我端详她,努力地端详她,我看看她这几年来的有所改变,她不再长发飘逸,而是短发清爽,我没有想到时间竟然会改变她,把她的习惯都改变了,我讶异,但是,我的表现一如往常,“是乐乐告诉你,我工作室的住址对吧。如果你想劝我接受化疗,那大可不必,我已经和乐乐说好了。”她稍稍的怒了,从她的表情从她的语气,她确实发怒了,“难道你以为我来找你,是要给你生存意志的吗?对我而言,现在的你无论是生是死都与我不相干。”
我把话讲得毫不客气了,“那又为何来找我,我既然是个不相干的人,你又何必来这一趟。”她还是老样子,得理不饶人,“我想知道我在你眼中是个怎么样的女人,是那种知道你有难就一走了之的女人?还是自私自利不顾你死活的那种女人?”
我不久视她的眼睛,我恐惧我惭愧,我怕我的眼神会泄了底,“都已成往事,不需提也不需过问。”她笑颜渐逝,她酸颜渐浓、她说:“若是她不告诉我真相,你打算瞒我多久?瞒到你死去,然后参加你的丧礼吗?”我的丧礼不会邀请你参予,绝对不会。
“对于你来说,有些事永远不要知道会比较好。”
我凭着几句话就让她情绪飙到最高涨了:“为什么你伤害我,你还能一副不愧疚的样子,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们的那齣戏,我夜夜被噩梦所缠,我心头有苦难言,我过得日子不是你所能想象的。”我不能低头,我不能认错,我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
“所以你来找我就是要讨回一句抱歉?”她突然哽咽了,我看见某种会闪烁的东西,眼泪,“我差点因为那伤疤那阴影,选择轻生,你竟还能如此无关紧要,如此狠心。”
我多么冷静地应声,冷静到我差点不认识自己:“我了解你,你不是一个脆弱的女人。”她在我的语毕后,勃然变色了,我想她是要崩溃了,“你总是以你的想法来认知我,你觉得我勇敢,我就真的勇敢吗?我比你想象中还要来的脆弱,为什么你总是以你的观点来看待我。”
我没有以我的观点去看待,那都是几年相处来的了解,“你不也是活的好端端的吗?这不就证实我的推测没错,我对你的了解也是没错。”然后她强而有力的话语,打进我的心:“所以你至始至终都没有后悔,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就算心有酸楚,我的表面也一定要冷淡苛刻,“我不会做我后悔的事,我所做的每件事我都不曾后悔过,这点你应该能理解我,毕竟我从以前就是这样。”她不住拭泪,“听你这样讲,你根本就不爱我,你那时候已经不爱我了,你才会对我做出这么恶劣的事,对吧。”
“论过去,我的确很爱你,我就是不想要成为我心爱的人的累赘,我才会用这种方式离开你,我的此举才能让你有机会找到值得你托付终生的归宿。”我好久没看见她的强颜欢笑,“说穿了,你还是以你的想法来对待我,你觉得这对我来说是好的,就帮我决定我的人生?你有没有问过我,这是不是我所想要的?”
“已经不重要了,那些都是过去事,你又何必停留在过去,人总是要往前看,不要把过去变成寻求未来的包袱。”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我真的爱错人了,爱上你是我这辈子最荒唐的事。”我微微一笑,“你该不会还爱我吧?”她很坚决的对着我讲:“如果可以,我不想爱你,因为爱你太苦了。”接着她又讲:“我不会再来找你,我也不会参加你的丧礼,我苏葵和你从此河水不犯井水。”她话一说完,我就以目相送,但我竟泪眼朦胧地心起涟漪;我接近崩提、我接近崩溃,我却也坚持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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