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早已世异时移。
她知道,她真的知道。
把零件堆上推车,两人又沉默地回到事务办公室,办公室里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的不同是她的位置多了许多不是她的物品。是新人吧!张瑞亦心想。
“虽然这两箱货没有往上报,账面看来不属于公司所有,但保险起见,还是走一下让渡程序会比较妥当。”张恒从资料夹里抽出一张表单,推到张瑞亦面前。
“应该的。”
张瑞亦接过,弯着身伏在桌上签名。同时张恒也嗅到了过去从未闻过,陌生的玫瑰香味。
“他是你现在的男人吗?”
张恒猝及不防的疑问,害张瑞亦签名到一半的手颤抖的厉害,她花了不只两倍的力气,加重力道,才将自己的名字写的完整。
“他只是我上司。”
张瑞亦咽了咽喉咙。
“你之前从不用香水。”你之前从不用香水,是因为他吗?
张恒的话没有说完,一段否定句包覆了他所有的嫉妒。
“别人送的,就用了。”
“他送你的?”
男人的嫉妒一针见血,张瑞亦的随口回应根本是挖坑给自己跳。
“你、你的伤还好吗?”张瑞亦颤颤地问,企图转移张恒的注意力。
“你喜欢他吗?”张恒没有理会张瑞亦逃脱的问句,一面反问,一面缓缓逼近。
“没有。”张瑞亦别开眼否认道。
“没有吗?”张恒一手掀开她的领子,露在锁骨下发红的吻痕。“没有的话,那这是什么。”
听到张恒的质问,惊慌的张瑞亦下意识伸出手掌,按住自己的胸前。
但是来不及了,先前的冷静与沉默全在这个吻痕上引爆开来。
张恒早就看到了。
在仓库外张瑞亦侧过身,互相介绍时,他就看到了。
那点隐藏在衣领下,令人发妒的痕迹。
他紧咬下唇,一把揽过张瑞亦的细腰,不由分说狠狠地吻住她。张恒的吻来的太快太突然,迅速地让张瑞亦来不及反应。她来不及思考太多、也管不了一墙之隔外,汪柏松就在车里等她。
此时此刻的张瑞亦脑中一片混乱,只能跟着张嘴,回应这个将她大力搂在怀中的男人。
突然,在眼眶一阵迷蒙中,一抹红,像炸单般闯入张瑞亦的视线里。
一张钉在木板隔间墙上大红色的卡片,掳获张瑞亦全部的注意。
张瑞亦瞪大双眼,眼睛停在张恒的后方,她的胸腔激烈的起伏着。一瞬间所有的理智从新接上线,她猛力地推开张恒,硬生生地结束这久违缠绵的吻。
跟着张瑞亦的视线,张恒回头,却在途中就恍悟张瑞亦急煞的原因;喜帖上,鲜红的底印着一排排黑色的字体。张恒与冯雨潞可喜可贺的日子,就订在一个月后的今天。上头还印了他们俩人笑的开怀,甜蜜粉红的婚纱照。
张瑞亦的讯息来的突然,张恒没来得及取下那张被许阿姨公开的喜帖。
“这是......”
“那是......”
没有人继续问下去,也没有人继续接话。
空气中剩下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木墙上清晰的红、清晰的黑,就像吴芷鸳那双红底高跟鞋一样,正击溃张瑞亦的心。
张瑞亦上次是逃走的。在知道张恒要结婚时,她狼狈地逃离张恒的身边。那......现在呢?一股撕心裂肺的痛如海涛般朝张瑞亦狂卷而来。吞不掉的苦涩从体内溢满喉间,她应该说些什么的......
就像当初在阳台上,云淡风轻的恭喜张恒那样,她应该说些什么的。可是张瑞亦现在,真的连一个字,都在也说不出来。
原来,心,真的会痛。
这两个字的组合一点都不假。
张瑞亦屏息、抓紧领口,拉了推车迅速往门口奔去。
这一次张瑞亦还是选择离去,而张恒依旧没有挽留,他双脚一动也不动地僵在原地,看着张瑞亦消失在自己眼前。
是因为对冯雨潞的责任吗?还是其实自己没有那么爱张瑞亦?抑或是,内心不敢面对感情变化的懦弱?
想到这,张恒不禁垂下眼,颓丧地滑坐在冰凉的水泥上......他仰望着墙上的喜帖,照片上的冯雨潞笑的很灿烂,看起来真的很幸福。
张瑞亦跑出办公室,拉着推车绕过几排货架,快步向仓库大门而去。
她没有立场质问、也没有理由伤心,更没有资格哭泣。
她,只是一个不小心介入的第三者。
仅此而已。
不知道是谁说过那么一句话,爱情没有先来后到可言。
不过她现在确定,爱情确实有先来后到。
只是她没有插队的空间而以。当跨出这扇仓库的大门,她......还能得到辽阔吗?
张瑞亦走出仓库门口时,汪柏松就明显感觉到不对劲。就算张瑞亦装的多么镇定,下唇岔出的一点口红,仍旧泄漏了她刚才与张恒激吻的事实。
汪柏松瞇着眼,压下焦躁,没有戳破那让他厌恶的痕迹,前后的来龙去脉。汪柏松未发一语把零件搬上后车厢后,便载着张瑞亦驶离仓库。
张瑞亦没有问接下来要去哪,而汪柏松也没有说之后的去处,两人就这样开着车,行驶在市内的街道上。
十月东北季风的共伴效应,让原本渐进凉爽的夜晚下起了如瀑般的暴雨,雨点激烈的打在车顶上的响声,宛如战场上的枪林弹雨,车内也因骤增的湿气泛起了阵阵冷意。此时一百多秒的红灯,在配上车况的实时广播,只会让人感到更加烦躁。
雨刷规律的横扫挡风玻璃,半分钟后,汪柏松看着前方放弃撑伞的行人,终于打破沉默。
“他是谁?”汪柏松问。
他问的很平静,从口气里推测不出他的情绪。
“谁是谁?”
张瑞亦反问,语调里有点厌烦的成分。她真的烦了,连续两波的质疑,问得她心烦。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润饰自己说出来的话语。
“不要明知故问。”听出张瑞亦话里的反抗,汪柏松不禁挑眉,态度也强硬起来。
“不管他是谁,都跟你没关系。”张瑞亦下意识脱口而出。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汪柏松“你”,而非董事长。不过张瑞亦才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失言,可是她并没有在多加解释的打算。
反正只会越描越黑。
汪柏松抿唇没再接话,车内又回到激烈的雨点及广播的声音。
天雨路滑,广播主持人不断强调要用路人小心夜间驾驶。只是汪柏松将广播的提醒全当成耳边风,等信号一转,他立即踩下油门,抄最短的距离,用最快的速度,把张瑞亦带回家中。
等张瑞亦再次回神,她正躺在一张铺着粉蓝色条纹床罩的床上。
浓郁的玫瑰花香水味,在再提醒张瑞亦,她正躺在汪柏松住家的床上。
这意味着,她正躺在吴芷鸳的床上。
而**总是哄得人分不清神。
张瑞亦在感情解放里浑浑噩噩,她已经忘了是汪柏松强迫她的,还是她自己要求的?她最初是抗拒的吗?还是......
不似前一晚的温柔体贴、爱语呢喃,今晚的汪柏松非常急切,他似乎急于证明什么。虽然张瑞亦的身上还印着汪柏松前夜落下的红痕,物理上证明她现在是他的所有物,可是汪柏松仍然焦躁难安,难以言喻的纠结卡在心里,挥之不去。
“喝吗?”
汪柏松裸着上半身,倚在门框上,边喝着一瓶气泡水询问。
张瑞亦坐在床沿,拉上套装的拉链,点点头。她确实有些渴了。
只见汪柏松绕过床尾,走到张瑞亦面前,用自己的嘴把水递给她。张瑞亦瞄着床边的落地窗户,擦得晶亮的玻璃上映出她与汪柏松两人接吻的剪影。画面很甜、很暧昧。张瑞亦闭着眼,咽下冰凉的气泡水,享受这个男人给她的宠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张瑞亦并非这间房间的女主人。
想必吴芷鸳也做过一样的事吧......在她曾经以为的新房里。张瑞亦暗想着。在这一秒钟里,从咖啡机砸在地上开始,吴芷鸳、宋梓洛、张恒和汪柏松,所有人、所有的画面彷彿人生跑马灯一样,在张瑞亦脑海内疯狂地闪过。
最后一切的画面又回到咖啡机砸在地上的凹洞,张瑞亦回想到这,不禁伸手搂住汪柏松的脖子回应着他。
就在两人唇瓣分离时......
“跟我在一起吧!”
汪柏松要求。要求的很突然。
“董事长认为这样不算在一起吗?”张瑞亦反问。
如果肉体的相叠不算在一起,那怎样才算在一起?尤其对有老婆的男人来说。张瑞亦实在好奇这个要求的定义。
“我不知道。”汪柏松把头埋在张瑞亦肩上,说的有些消沉。
“这真不像你会说的话。”这是张瑞亦今晚第二次对汪柏松说这句话,只不过她把“董事长”替换成“你”。
即使是如此细微转变,汪柏松仍确实感受到张瑞亦的软化,“说吧,说你愿意跟我再一起。”他孩子气地命令道。
“你缺这句话吗?”张瑞亦哼笑起来。
“你不愿意吗?”
“我不知道。”
“跟我再一起吧。”汪柏松再次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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