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两份一起。”他半点不差地回应。
他仔细看过了她的提案，和他之前提的全然不同风格，但也有自己的特色，但因为不晓得广告主会喜欢哪一种，既然来了，那么等等两个一起提，也多一个被采用的机会。
于是拿着两份提案，徐沐和张瑞亦到会议室去等候，十几分钟后，广告主出现了。
经理介绍过他的职称头衔后，便要两人开始解说提案，但那一向在这环节没出过差池的张瑞亦，却是从那人走进会议室的第一秒开始，便像被电击的人似地，心跳不整且反应开始有些迟缓。
“我们另外准备了第二份不同风格的提案，段经理您也听一下，如果喜欢哪个，我们在从哪个去做接下去的流程，这份提案由我们专员张瑞亦跟您讲解……咳！”当徐沐先讲解完自己的那份提案，要张瑞亦接下去，却发现张瑞亦正盯着自己手上那份文件发怔时，他轻咳了声提醒。
听到咳嗽声，张瑞亦这才彷彿从空中回到地面，从一开始的讶然中清醒过来。
“喔，我们这第二份提案，是这样子的……”
一向口条清晰流利的她，此刻居然得非常集中注意力，才能勉强维持顺畅的介绍。不认识的人绝对看不出丁点怪异，但徐沐却一眼就察觉了她的不正常。
以往的她，就算准备的材料不足，她也可以很快地举一反三，将效果呈现到百分之两百，是个临场反应极佳的人材，但今天……
不由得，他开始仔细注意起那在桌子另一端坐着的男人，他应该是影响她的主因吧。
穿着正常，外表中上，整体看起来有点洋派，举手投足带点男人味，虽然应该是异悻缘不错的类型，但像张瑞亦这类个人意识强烈的女悻，应该不至于一眼就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除非……两人是熟识？
他心中的问号如泡泡般一个个浮出，但还没时间研究，最后却是让宋梓洛给打断。
“好，两份提案大致听起来都不错，但可以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再看仔细一点吗？”说完，看了下手表，忽然他提议。“现在应该是你们的中午吃饭时间吧？不好意思占用了你们的时间，不如我请你们吃中餐？”
“不用了，我们订了便当了。您应该也很忙吧？我们也不好占用您的时间，你说是不是，徐沐？”张瑞亦不但一口回绝，还将问题直接抛给了徐沐。话声落，一脸“你敢说好试看看”的表情更晾在徐沐眼前了。
“呵，这……”徐沐有些尴尬，说不是也不对，说是更让人觉得他和张瑞亦一样没有礼貌，就在他为难的同时，还好宋梓洛自我解嘲。
“啊，瞧我的记悻，我忘了我等等还有个会要开，不好意思，那下次有机会再请你们了，总之这次案子是你们两个承接？”
“是的，没错。”徐沐答。
“那就好，请吃饭应该有得是机会。我可以跟你要张名片吗？方便连络。”
“没问题。”徐沐熟练地掏出名片夹，并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宋梓洛。
“丁小姐的呢？”宋梓洛转过脸面对张瑞亦，脸上浮着一抹浅浅笑意。
“我的？公司统一印的名片，上面东西都一样，所以你找得到他，就找得到我。”她不假思索地回道。
如同伸出手要握手，却被人一巴掌拍掉，她的冷淡看得一旁的徐沐是胆颤心惊。
虽然她从不是个会拍客户马屁，为了拿到生意满脸堆着假笑的职员，但这全然的不客套……呃，根本算是无礼，还真的是他头一回见到的。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大公司的经理啊！
与张瑞亦四目相望了数秒，宋梓洛说：“也是，那等我看完资料，再跟你们连络。”
他一说完，刚刚出了会议室的公司经理正好又折返，“怎么样？段经理觉得提案还ｏｋ吗？两位专员经验丰富，应该解释得还够详细吧？”
“段经理说他还需要……”徐沐很怕对方不留情面直接点名张瑞亦的不良态度，但一切证明他多虑了。
“两个提案都不错，不过我需要多一点时间考虑，晚些会再跟你们连络。”
“所以交给我们做的机会大囉？”老鸟经理不忌惮地劈头就套话，待宋梓洛正面回覆，他又接着一大串台面话，“这次是我们两家公司第一次合作，一定会帮您做到满意，想要怎样的条件或者需求，我们一定加码……”
在经理连珠炮似的客套话中，宋梓洛被送出了公司门口。
而这头，离开会议室，徐沐却是跟在张瑞亦的身边，开始不停地问：“妳见过他？”
“可不可以别问。”
“妳讨厌他？”
“再问配菜没了。”她脚步未停。
“妳跟他有仇？”
“卤蛋，没了。”
张瑞亦回到自己的位置，拿起请总机小君代订两个便当，然后直接走向徐沐的位置，跟着打开那个原本要请他吃的排骨便当和自己的那个便当，她将他便当盒里的配菜和卤蛋通通夹进自己的便当盒里。
“所以妳真的认识他。”见她都不回应，他急了，所以干脆帮她下结论。
因此就在他的结论声中，她连他便当里的那块排骨，都直接夹到自己嘴巴里，一口咬住，最后更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去享用她今天特别丰盛的中餐。
而看着自己那个所有配菜全部被扫光，白饭上仅残余排骨印的便当，徐沐除了失笑于张瑞亦的狠劲之外，对于她和宋梓洛之间的关系，又更加好奇了。
因为这一天晚上说好跟家人一起庆祝父亲的六十岁生日，所以才一下班，张瑞亦就前往那间她老妹指定的餐厅。
一到餐厅，就见张可勤和她的老公董一易等在门口，男的手边拉着两名大概四岁的龙凤胎，女的手上则抱着还不会叫人的老三。
“这间西餐厅，超夯的，我两个月以前就订好位置了，要不然肯定吃不到！大乖二乖，叫阿姨。”
被董一易牵着的两个小孩很听话，一听妈妈使唤，很快就对着张瑞亦喊了阿姨。张瑞亦靠过去摸了摸两个小孩，但眼神和董一易并没有交集。
说实在的，她到现在还是没有喜欢过这个妹夫，让她妹妹带球嫁不打紧，主要是会生不会养。
不说薪水，他的工作根本经常换，所以一家四口的生活大部分还是靠她老妹在打理，可勤那份在饭店常常超时的工作虽然勉强可以渡日子，但她很怕她哪一天会不支倒地。
“我抱一下小乖。”她伸手要过张可勤手上的小孩，对着那粉嫩的脸颊亲了亲，并问：“长好快，长牙没？”
“还没，不过快了，最近都很会吵，半夜不睡觉，没事就发烧。搞得我好累！”张可勤的眼窝有着微微的暗影，连她一向自豪的丰润苹果肌，也似乎因疲倦而消减不少。
“要注意最近小孩肠病毒正在流行。妳如果要上夜班，也叫妳老公帮忙看一下。”
“他不帮忙谁帮？当然有帮，但三个小孩啊，怎么办？”
其实这不就是一般小家庭的缩影嘛，两个年轻夫妇，在这就算大学毕业或者硕士学历也不见得找得到好工作的环境下，养自己就很吃力，还要养小孩，还三个，所以这样的不正常也变得正常了。
“爸妈呢？”
“去上厕所了，我跟领位的说一下，应该可以先进去坐了。”张可勤去找了人，跟着领了大人小孩去位子落坐，不一会儿，就见上完洗手间的两老走了出来。
“瑞亦，妳到底有没有吃东西？”她的母亲见到她，劈头就问。
“有吃，吃很多，只是遗传妳，吃不胖。”张瑞亦往旁边挪了下位置，让两个老人家坐到她旁边。
“这样好，多少人花大钱去减肥，至少咱们家的女人不需要。点菜点菜，这家的小羊排听说很好吃，还有法式鸭胸……”
有张可勤在，总是能将气氛炒得热络，婚前她是个人见人爱热情的小甜心，婚后这一家子的感情也似乎是因为她而联系。
在她眼里，不管小的老的，胖的瘦的，男的女的，健康的生病的，有读书没读书，有成就没成就，通通都不重要。
能够拥有当下的快乐情绪，才是最重要！
所以如果没有她，这个家应该会变成一盘散沙吧。张瑞亦想。
点完餐，不久后餐点送来，张可勤又跟服务生说了几句，所以服务生退去，一两分钟后才又折回桌边。
“这……餐厅的酒应该很贵吧？而且等一下你们还要开车。”看到服务生拿来一瓶红酒，丁母不禁嚷。
“还好啦，等一下一易开车送大家，他不喝，而且就一瓶，几个人分几口就没了。今天老爸六十大寿，要开心啊，平常爸喝高粱，这次来个老外的红酒试看看。Merlot的酿法味道比较浓厚，这支的年份又好，一定很好喝，葡萄加黑莓果香混点橡木味，一定顺口啦，我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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