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是被开门声吵醒的，他扭了下身子，半梦半醒间呢喃道，“五分钟，在让我睡五分钟。”
等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顾言还没转过神来，心里正纳闷，顾瑜安今天脾气这么好？
耳边又传来塑料的摩擦声，顾言一把扯开脸上碍事的东西，睁眼一看，原来是件运动服，乔丹正对着他微笑。
“这怎么跑我脸上了。”顾言回过神，伸手挠了挠侧腰，打着哈气看向餐桌旁的江倦。
江倦没有搭理他，把塑料袋里的餐点摆放在桌上。
“几点了？”顾言也没在意，手撑着侧脑勺看向江倦，声音带着初醒时的沙哑和慵懒。
“八点多了，醒了就赶紧走。”江倦回过头，面无表情看向顾言。
“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还出去晨跑，你是参加什么铁人三项吗？”
“六十年后，有的是时间给你睡。”江倦几步走到茶几旁，将塑料袋扔进垃圾桶，挑挑眉看向顾言，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懒得跟你吵，吃完饭我就回去。”顾言撑着沙发，坐起身子，探头看向餐桌。
“豆腐脑啊，有带辣椒吗？”
“看什么看，又没你的份，还有，豆腐脑，加辣，你是人吗？”江倦嫌弃地看了一眼顾言。
“道不同不相为谋。”顾言不想跟他争辩这个亘古存在的问题。
“不是吧，真没带我的份啊。”顾言起身离开沙发，走到餐桌旁，看着摆放整齐的一碗豆花，和两个滚圆的奶黄包，回头看向江倦。
“我有义务给你带早餐吗？”江倦瑰唇轻启，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嗯，说的有道理。”顾言一拍手，抿唇点点头道。
“那我可以借用下卫生间吗，江会长？”
“当然。”江倦回以顾言一个假笑。
卫生间镜子前，顾言将水龙头关上，甩了甩头发上零星的水滴，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淤青。
“哎，即使这样，也不能遮住我的颜值，罪过罪过。”他颇为骚气地一捋额前刘海，脖子跟落枕一样侧扭四十五度，眼睛斜瞥镜子，然后满意点点头。
“你别用我毛巾。”客厅传来江倦的声音。
“知道了，知道了。”顾言放下手，拨了拨刘海，走出卫生间。
“下面有纸抽。”江倦微扬下巴，朝茶几方向示意，然后侧身走进卫生间。
江倦清洗完毕后，走出卫生间，看见还坐在沙发上的顾言，微挑眉头，“你怎么还不走？”
“你还真是迫不及待赶我走啊。”顾言左手胳膊搭着运动服，翘着个二郎腿，眉宇间带着几分随意。
“不然呢，我还留你吃午饭？”
“OK，OK，我校服也在你这吧，一起给我吧。”顾言收回二郎腿，站起身，还对江倦笑了笑。
江倦也没回话，转身走向卧室，过了一会儿又出来，把校服扔向顾言。
“对了，还有一件事。”顾言接过校服，顺手搭在运动服上。
“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江倦微眯眼眸，语气透着几分不耐。
“你知道的，我没带钱，也没带手机。”
“所以？”
“你得给我点钱，我要坐公交回家。”顾言眼巴巴望着江倦，要不是他脸上还挂着彩，这可怜的样子，还真有几分时下流行的小奶狗味。
可惜江倦不是女生，更不是男同，他不解风情开口道，“你昨晚怎么来的，今早就怎么回去。”
“昨晚不是着急来见你吗，现在你饭都不给我吃一口，没力气走路了。”顾言微挑眉头，语调轻缓，洒出些许散漫。
“行。”江倦伸手拿出钱包，从中掏出一枚一元硬币，大拇指轻弹射向顾言。
“不是吧，我连早饭都没吃，起码给张十块吧，又不是不还你。”顾言接过硬币，颇为无奈道。
“给你一百块，不用找了。”江倦看着顾言，眉梢带着浅浅笑意。
“不要趁火打劫啊，这明明是一块，哪来一百块？”
“不是说了吗，一百块，不用找了。”江倦唇边笑意渐浓，终究还是忍不住，如寒梅初绽，暗香疏影，给客厅带来几分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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