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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识得白愈入石屋

第一百七十七章 识得白愈入石屋

薛晓先上前一步,轻轻敲了石头小屋的门。屋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那扇有些潮湿的木门便缓缓打开。

那前来开门的青年个子不高,但十分清瘦,穿了一身白衣,一只狐面面具遮去了他的半张脸。透过那面具上面的两个小洞,她看到的不是眼睛,而是白色的绸带。他应该就是薛晓口中的白愈了。

白愈微微抬头看着薛晓,似乎在辨认着什么,没等薛晓开口表明来意,他便抢先一步问道:“薛晓?”

苏言一愣:这人怎么知道来的人是谁?他蒙着眼睛,还能装瞎不成?

“当然。”薛晓说道,语气中没有半分惊讶。

“怎么还带了个姑娘?”白愈转向苏言说道,此语一出,让苏言瞬间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算了,进来吧,不过在进屋之前,请你把鞋里的沙子倒干净。”

“啊,你们谈话,我还是先回避一下……”苏言又想起在燕春楼的情景,于是这样说着,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薛晓没有阻拦,倒是白愈先发话了:“你留下,别乱跑。”

苏言那只伸向门的右手停了下来,随后她便扭头看着薛晓,等待着他的反应。薛晓看了一眼白愈,又看了一眼苏言,对她微微点了头。

白愈请他们坐下,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熟普洱。他温和地将一只茶杯推到苏言手边,另一只则毫不客气地放到薛晓面前,茶杯里的热茶晃了一晃,洒出的那一点正好落在薛晓手上,烫得他叫了出来,抱怨道:“你干什么?”

白愈没理他,将薛晓带来的食物统统摆到了桌上。苏言环顾四周,发现除他们所在的“正厅”以外,这小小的石头屋子居然分出了三个房间。

在通往三个房间的狭窄过道处,石墙的颜色似乎有些不同。苏言定睛一看,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那面石墙上,居然挂满了不同样式,不同颜色的面具!

不仅有白愈脸上戴着的狐面,还有犬,兔,猫,猴等等动物样式的面具,有的只能遮住半张脸,有的则能将一张脸全部遮住。此外,这些面具的颜色也不尽相同,但大多以白色或黑色为底用鲜亮的红色或金色来描绘出脸上的花纹。

“白子钰,你什么时候那样喜欢面具了?”薛晓有些不爽他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报复性地问道。

“脸变成这样,不用面具遮上,怕是会把小孩吓哭的。”白愈坦然道,“而且这些面具都是别人送我的,丢掉也不太好。”

比起下上次与薛晓见面时的那个杀气腾腾的杀手白愈,现在的白愈则更像是一个一直过着安定日子的普通人。

“你没能完成慕容杰交给你的任务,居然还在这儿活得好好的,真是奇迹。”薛晓将沾在手上的茶水甩掉,随后饮了一口茶杯中剩余的熟普洱。

白愈再一次忽略了他的阴阳怪气,回答道:“本来应该是没命了,但慕容杰知道你摔下悬崖后心情大好,这才留了我一条命。不过上次追杀你的时候,我只瞎了一只眼睛,现在另一只眼睛也被慕容杰剜去了。”

苏言顿时感到心中一阵不适,这个盲眼青年原本也有温润如玉的样貌和明亮的双眼,此时却双目失明,且必须每日用面具来遮挡丑陋的伤疤。她不禁想起了那个从前总在她梦中出现的道士,虽然那个叫吴空的道士额头有一块狰狞的烧伤,但是他却没有刻意去遮掩它。

大抵是因为那个人身处军营,并没有年幼的孩子会被他吓到吧。

白愈回答完薛晓的话,竟开始反唇相讥:“倒是你……看慕容杰那副样子,我还以为你绝对是死透了呢,没想到今天又能见到你了,你这家伙真是命大啊。”

“阎王爷不收我,我也没什么办法。不过还请你不要向任何人说我还活着的这件事,我想好好地扮一次冤死鬼。”

“见到”二字对于苏言来说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词,可从白愈口中说出来,就变得让人心疼了。苏言曾有一段时间失去了视力,她知道失明是多么令人恐惧——长时间的黑暗就像是一只桑蚕,会大口大口将人的安全感与理智吞噬殆尽。在地下城休养的那段时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光明。

苏言双手握着白瓷杯,低着头,双眼直勾勾地地盯着那红褐色的茶汤。她一言不发,薛晓和白愈的交谈声渐渐变得模糊,最后化成无序的背景音。

也许是注意到了她的寡言,白愈将椅子挪了一挪,坐到了她身边,说道:“请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薛晓没好气地问道:“你问她名字作甚,你跟她的关系可是八竿子也打不着。”

白愈无视了他的无礼,那张白底红花的狐面面具就那样直直地对着苏言。出于礼貌,苏言看着他那双用白色绸缎遮住的盲眼,十分爽快地答道:“我叫苏言。”

苏言向来不以“小女子”自称,觉得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柔弱女子,这样自称实在是有些不要脸。而她不知道的是,在这一点上,她和白仟如出一辙。

若是白愈没有瞎,他的眼睛里定然会放出光来。他微微弯起嘴角,笑道:“苏姑娘倒是直爽热诚,不像某人,话里带刺,笑里藏刀。”

薛晓白了他一眼:“你也没好到哪里去,还好意思说别人。”

白愈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虽我不幸,无法一睹苏姑娘芳容,但是苏姑娘不论是呼吸还是行动,都有些像我那位家姐……”

薛晓终于是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来道:“你要是看我不爽你就冲我来,实在不行就找个地方,我陪你打一架。这丫头和你那姐姐没有半文钱关系,且白仟活得好好的,你别说得像是她早已离世了一样行不行?”

“打架就算了。不像上回,我现在两只眼睛都看不见,若是真要跟你打起来,我大概扛不下五招。”白愈说道,“至于姐姐……还是希望你不要咒她。她虽然以为我已经死了,但是我一辈子不会忘记她的好。”

薛晓见白愈这样认真,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耸了耸肩,坐了回去。

“好不容易来一趟阳昌,我带你们出去转转吧,也别老窝在我这小破房子里,怪潮的。明天早上要是起得早,还能赶赶海,捡些螃蟹贻贝什么的。”兴许是为了活跃气氛,白愈主动做起了东道主,颇有“阳昌是我地盘”的气势在。

薛晓当然是没什么意见的,他在这儿待多久都没问题。只是苏言有些不安——离开莲都太久,即使是给兄长们报过平安,也终归是不太合适的。三位堂兄每天要处理的事务日渐繁重,若她刚开始帮他们分担压力,现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又怎能安心地玩个痛快呢?

话虽如此,苏言还是渴望着看到大海,体验一把薛晓同她讲起过的乐趣。这种纠结在她心中犹如两根藤蔓一样互相拉扯,缠绕,谁也不放过谁,谁也不向对方妥协。

苏言有的时候能够迅速判断形势,做出正确决定,有的时候却犹豫不决,按薛晓的话来说,就是“时不时会变得优柔寡断”。她不喜欢被这样说,但也无力反驳——毕竟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毛病实在是耽误事情。

“走吧,总之先出去转一转,我们边走边聊。”薛晓站起身来,给苏言使了个眼色。苏言忽然知道了些什么,也随之起身,和他们一同走出石头小屋去。

细沙总是溜进苏言的鞋子里面,硌得她很不舒服,于是干脆脱了鞋子放在墙边上,赤着一双小脚踏在柔软的沙滩上。

其实脚是习武之人最丑陋的地方,苏言也不例外。在看到苏言的双脚之前,薛晓一直以为只有舞女的脚才会这样变形。

只要稍微仔细地将那双脚观察一番,就会发现脚趾和足弓,足底等等地方都攒着厚厚的茧子,粗糙且有些发黄。因为长期的冲撞与高强度的运动,她的脚有一点变形,小拇趾向内侧弯,怎样也掰不回正常的模样。

苏言的右脚大拇趾因上一次的打斗而被挫伤,趾甲变成了黑紫色。其实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只要等崭新的,完好的趾甲长出来,将坏死的趾甲顶掉就好了。脚趾只有在挫伤的时候会感到疼痛,变黑以后反而不会有不方便的地方。

苏言被他盯得有些尴尬,于是将脚埋进黄色的沙子里面,不再让他盯着看,同时小声嘟囔道:“没什么好看的,你还是赶快去找白愈问你想要知道的问题吧,总不能白来一趟不是。”

薛晓叹了口气,也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还以为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突然要出来散步呢。”

“我当然知道——”苏言话还没说完,便拔出翊华,以让人来不及反应的速度掠向一间屋后,“是因为这家伙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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