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在马上飞驰,身后是他几个月之前亲手选出的一千精锐。就在这时,一只鸽子扑棱棱地飞来,咕咕咕地大叫着,落在了他的肩头。
陈峰勒马停住,将鸽子脚上的纸卷取下,然后展开。字迹虽然很熟悉,但有些凌乱,显然是陈温焦急着写下的。
“此去必有蹊跷,速速归来。”
陈峰皱眉,没有说话。身后一名士兵骑马到他身边,想要下马跟他说话,却被他制止了:“有话就说,别整那么多没用的繁文缛节。”
“陈二将军,您何故停下?”
陈峰将纸卷揉成一团,刚想要随手丢掉,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把它塞进了右边的袖子里,然后回答道:“无事,告诉士兵们,我们今天先回去——”
话音未落,忽闻战鼓声起,“咚咚咚”擂得震天响,随后马蹄声,兵器与铁甲的撞击声,敌军的呐喊声,一并像声浪般向他们涌来。
糟糕。陈峰心里暗叫不好,大声喊道:“全力突围!”
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战场的嘈杂所淹没,一千精锐虽训练有素,却得不到命令,只得背靠着背,盲目地抵抗着敌军的攻击。
陈峰深吸一口气,运足了力气,再次下令:“呈车轮阵形,全力突围!”
这下总算有人听见他下令了,这个指令很快在军中传开,圆形的车轮阵很快摆好,就像一个车轮那样,向撤退的方向缓慢地滚动着。
“陈二将军,敌军太多了!”他身边一个士兵喊着报告。
“我知道!”陈峰咬牙切齿,手中裂空刃不断劈砍着,带头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来,“不打也是死,打也是死,死之前多拉几个垫背!”
士兵们一想也对,毕竟都到了这一步了,早死晚死不都是死吗?于是都奋勇杀敌,用上浑身气力,毕生所学,或砍或劈或戳或刺,竟有了不小进展。
陈峰一刀解决一个扑来的敌兵,然后转身迎向另一个,暗红色的制服被鲜血染得更加殷红,脸上也被喷到些许,和汗水与尘土混杂在一起,看起来狼狈不堪。
“就知道阴人,有胆出来斗上一斗啊!”陈峰发狠地咬着牙齿,右手持刀奋力挥砍,一条细细的铁链一头牵着刀柄,另一头拴在陈峰的左手腕上,若不是有铁护腕保护,他的手估计会被飞速旋转的铁链磨出血来。
正是因为这铁链的收放自如,陈峰的攻击范围才能不断变化,让人根本捉摸不透。
陈峰每次打架的时候都喜欢喊上几嗓子,每喊一次,血管里的血就开始加速流动,几乎要沸腾一般。陈温总笑他白白浪费体力,他总是以一句“你懂个屁”骂回去。
他可不能死在这里,到时候要是史书记载了“陈峰是被人阴死的”,他陈峰在地底下都会感到难堪——这种死法太憋屈了。
他娘的,陈温那慢吞吞的家伙,既然料到了会有埋伏,怎么还不快派援兵过来?!
身下的马儿随他征战了一段时间,此时也变得有些通人性,陈峰一夹马腹,它就明白了主人的意图,迅速地转了个弯,与此同时,裂空刃被陈峰放了出去,以他本人为圆心,十分漂亮地画了一个半圆,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虽然在马上,但陈峰就算是不用长马刀,他也能够用裂空刃发挥出比长马刀更加强大的力量。
一千精锐中,有五百步兵,三百骑兵,两百弓兵。弓兵此时被骑兵和步兵团团围在中央,被小心地保护着。敌军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千零一人能抵挡这么久,根本没有带弓箭手,后方的敌兵不断地被射中,惨叫声不绝于耳。
陈峰则不敢掉以轻心——敌军的将领还不知去向。
打仗的时候,将领就是核心,都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一点,熟读兵书的陈峰不可能不知道,没有领袖,敌军就会是一盘散沙,即使人数再多也无可惧哉。
所以他在砍杀敌兵的同时,也在极目远眺,试图找到敌军将领的身影。敌军不可能源源不断,永远杀不完,再这样下去,他们突围是没问题的,而敌将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果然。
忽闻一声大喝,陈峰迅速反应过来,转身劈砍,却砍了个空,定睛一看,那人正是肖夏!
“刚立了大功,现在又来嘚瑟了吗。”陈峰冷哼一声,与他战到一起,他知道这家伙的飞镰同自己的裂空刃在使用上有异曲同工之妙,于是尽力逼近他,让他的飞镰无法发挥作用。
肖夏当然知道他的意图,迅速向后退了两步,他不擅骑马,于是干脆徒步和骑着高头大马的陈峰打。
镰刀“呼啦啦”地向他飞来,其中不乏铁链相撞“叮叮当当”的响声。陈峰知道他想要砍自己的马腿,于是伸手用裂空刃挡住,轻蔑地说道:“你那是什么廉价武器,简直吵死人了。”
肖夏可经不起骂,气得又要甩出飞镰,却不料裂空刃悄无声息地掠了过来,眨眼间就到了他身前。他连忙后仰,这才堪堪躲过那致命的一击,胸口的衣料被擦破,划出一道血痕,一直划到他的下巴,这才了事。
肖夏拳头捏的“嘎吱”作响,伤口刺痛了他,叫他侥幸又后怕——那一刀差点就把他的咽喉划破了。
“这一下是为了阿言的!”陈峰又想起苏言胸口的伤,狠狠将这句话从牙缝里挤出来。
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自己根本打不过他,肖夏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陈峰正要乘胜追击,却闻肖夏大声喊道:“混蛋,你要等到老子挂了才来收尸吗?!”
难道还有一人?陈峰心中大惊,连忙后退想要躲进人群之中。虽然应付一个肖夏没问题,但对他来说,打两个实在是太困难也太冒险了。
“嘛,你也真够废物的,”来者是一个青年,穿着紫色的叛军制服,悠哉悠哉地扇着一把小折扇,眯起一双细细的狐狸眼,那小折扇半遮半掩地挡在脸颊前面,“居然被打得这么狼狈。”
“少废话。”肖夏自知理亏,也不好跟他吵什么,小声嘟囔一句,却被一片喧嚣盖了过去。
陈峰看见那人,瞳孔骤然缩小,大惊失色:“你是……”
“你是叶师父的儿子!”
他怎么在这里,还穿着叛军的制服?!
“别老这么叫我,我有名字,我叫叶欢,跟那老头没有一点儿关系。”叶欢没好气地回道,从腰间抽出软鞭,噼噼啪啪地抽打起来,“既然说话这么难听,那我就认真一点吧。”
叶师父的儿子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陈峰深吸一口气稳住阵脚,喝道:“好啊,今天我就替师父好好教训你这狂妄之徒!”
“都说过了,我和他八竿子也打不着!”叶欢用毫不逊色的嗓门喊着,软鞭像是一条蟒蛇一样,向他猛地窜了过来!
陈峰不怕用鞭的,于是沉稳应对,谁知那软鞭目的不是他,竟是在半空中转了个弯,转向了他身边的一名陈家军士兵!
陈峰连忙挡住他的进攻,裂空刃却被软鞭卷住,被叶欢狠狠一扯,竟是直接被他从陈峰手中扯了过来。叶欢本以为稳操胜券,毕竟没了武器,他谅陈峰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谁知陈峰不慌不忙,一抬手居然将裂空刃从软鞭那里夺了回来,叶欢大惊,仔细一看,发现裂空刃刀柄上栓了一条细细的铁链,另一头正好被陈峰抓在手里,只一拽,刀就乖乖地回到他手中了。
紧接着,那把刀就又被他甩了出来,以几乎看不清的速度掠向叶欢。
叶欢下意识想要扬鞭去挡,可谁知软鞭根本挡不住他,只得毫无风度地躲闪了一下,左肩却被陈峰砍中,若不是穿了特制的铁甲,他的左臂怕是要被陈峰整个儿砍下来。
就算是没被砍下来,那一刀也伤到了骨头。叶欢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裂空刃干干净净地来,又刀刃沾血地回去。
这一下没能重伤叶欢,让陈峰十分不满。他知道自己必须快一些解决战局——若是想要拖到援军来临,那就太晚了。
“叶师父是我最尊敬的人。”陈峰低低说道,“我不希望他的儿子会违背他的意愿。”
“啊啊啊你烦死了,我都说了多少遍,那老头跟我没有关系!”叶欢气得大吼,不顾疼痛,抡起鞭子向他抽来,可那速度确实慢了不少。
毕竟是打一对一的武馆赛打多了,叶欢并不擅长在沙场上作战,也不像陈峰看过那么多兵书。如果让他在擂台上跟陈峰一对一的打,那孰胜孰负可真没有定数。
然而战场上没有如果。
陈峰此时发挥出了他的极限水平,以一人之力与叶欢,肖夏二人缠斗。身边的士兵似乎受到了将军的鼓舞,也骁勇地战斗着,敌军的包围圈慢慢被打出一个缺口。
陈峰从一开始就没想同时打败两个人,他的目的是撤退。他骑着马,那两个人则一人有两条腿,如果他得以脱逃,那两个人短时间内是无法追上他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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