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鲸这次俯冲，直接穿透了云层，自一片细微的惊呼声与远处不时闪现的亮光之中穿越而过，贴着云层的底部，缓缓的飞着。
玛丽站起身，将手臂伸入云层之内，在一片平整的云面之上留下了一道笔直的轨迹。
“我知道这是哪里了。”
曼斯仰头看着云层之中不时透过来的蒙蒙微光，终于想起了这个曾经在一个小圈子里非常出名的地方。
这是一个独立的世界，但又与其他独立的世界不同。它没有名字，至少大多数人不知道这世界的名字，人们都叫它云之国度。
“这可能就是云之国度，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里面居住着许多小生命，它们随着云一起飘移，这个世界非常特别，它能够进入其他的世界。”
“进入其他的世界？”
“是的，这是一个活的世界。现在，它就在这里。我们还真是幸运，能够看到它。据说这世界的作者是个女孩，她创造了这个世界，以纪念她的外祖母，贝拉。所以，也有人把这里叫做贝拉的棉花糖。”
“好有趣的名字，可是里面一片白蒙蒙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库伊特也学着玛丽的样子，伸手抚摸着头顶的“棉花糖”。
“里面的情况没有多少人真的见过，大多是人们在谈论时才会说起里面的情况。因为，它的作者消失不见了。有人推测是被某个大公司看中吸收成为了虚拟世界设计师，也有人大胆的推测她自己进入了云之国度中。”
玛丽走到曼斯身旁，以只有他们才能听到的声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也是整个现代社会的疑问，究竟人类是否在虚拟世界诞生之后就完成了人格的虚拟化。
人格虚拟化这项技术哪怕是在现代，也是一项难以广泛应用的尖端技术。其起源的具体时间已经难以确认，有很多学者都推测这一技术在公元3000年之前就已经问世，甚至在更早的时间，在虚拟世界刚刚诞生的时代，这一技术就已经问世了。玛丽还记得明美有向马一一请教过这个问题，好完成她的第一篇论文。
曼斯少见的没有回应玛丽，而是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玛丽审视着曼斯，她当然知道曼斯的任何想法都不会透露到表情中，可她就是认为曼斯知道些什么，却不愿意告诉她。她，就是知道。
飞快而过的云层渐渐远了，飞鲸开始降低高度，玛丽能够感觉到速度有所增加。迎面而来的风吹的衣服猎猎作响，库伊特甚至需要用手臂这当着面部，才能正常的出声说话。
“我们在下降。”
“风，太大，啦～啊～～”
飞鲸一个转身，向着下方急冲而去。
在玛丽的视野之内，一条长线慢慢升起，就在海的那一边。
随着飞鲸的快速俯冲，那条线也越来越清晰起来，就连库伊特也能看到。
“看，陆地，那一定是海岸线。”
曼斯一直没有动，仿佛正在沉睡。玛丽知道他不需要睡眠，至少在运算资源较为空余的时候完全不需要。
他在想什么？
飞鲸仍然在加速，库伊特趴在地上，艰难的向着这边移动着，他们距离笔直的海岸线也越来越近。
奇怪。
为什么看不清陆地的样子？
在海岸线的后面是一片模糊，玛丽无法看清那条线的后面究竟有些什么。直到她发觉飞行的飞行轨迹有些异常时，才明白那根本不是海岸线。
那只是一条海的界限，没有陆地，只有海水。
“玛丽小姐，好像不太对头啊。”
库伊特终于来到了玛丽的身旁。
“那边，不会是海的边缘吧。”
“边缘？可能吧！”
“我们会不会顺着冥河进入亡者的国度？我在西国时就听过一个传说，在大海的彼方就是亡者们生活的世界。”
“抱歉，库伊特，我不知道。那后面可能是另一个世界，也可能是一切的终点。”
这可不是废土那样的中间缓冲地带，那里很可能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或者是这个世界的破裂处。如果是破裂处，那就麻烦了。
可是飞鲸仍然在快速的俯冲着，只是风向有所变化，玛丽感觉有些奇怪。
飞鲸的移动轨迹一直在被标记着，此刻的飞行轨迹正在画出一个巨大的弧形。
测量参照物已经与现实有所出入，玛丽重新添加了一个距离海平面距离的相对测量，与空间高度的基础坐标进行对照。
库伊特趴在鲸背上，紧张的看着前面。此时的飞鲸距离海平面已经非常的近了，难道飞鲸要在这里冲进水中？
在海平面平均值距离读数接近30米的时候，快速变小的数值终于开始发生了变化。
40
50
60
“它又飞起来了。”
看着正在远离的海面，库伊特大声喊着。
随着高度的增加，玛丽已经分析出了移动的轨迹。飞鲸在距离海平面最近时刻的位置，刚好是海平面由水平面改变的中间点，在之后，海平面发生了巨大的弯曲，向着下方飞速的冲了过去，海平面也不再平静，巨大的波浪相互撞击着，自远处传来了低沉着的轰鸣声。
重力的方向并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这里好像一处断裂。
飞鲸仍在努力向上飞着，好像是在对抗着某种力量。
多维引力？
显然，飞鲸仍受到来自向下海面的引力的影响，引力的角度正在发生变化。同时，玛丽能够感受到另一个方向的引力，方向与之前的海平面方向一致。
引力的平衡正在发生变化，飞鲸仍然在努力的飞着，但速度却开始明显有所下降。
原来之前的加速是为了冲破引力的束缚，玛丽回头望去，弧形的海平面将远方的云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碧绿的海水十分清澈，甚至能够看到其中不同颜色的水母。
引力排斥的极限被速度所抵消，飞鲸终于离开了海面，再次飞上高空。
玛丽和库伊特向后看去，看着海水源源不断的流向下方那看不到尽头的空间，震撼无比。
一直安稳躺着的曼斯也站了起来，看着远处。
原来，海的这边是这样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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