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的孩子。
展信佳。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大概是很久以后。
兴许你也已经成长为了一株参天大树了。
而非躲在他人荫蔽之中的小草。
很想看看你长大模样。
但是不行。
娘不能这么自私的。
娘会给你带来灾祸。
所以,娘只能将你托付出去,交给娘与爹最信任的人。
娘现在正抱着你,用自己的血写着这封信呢,所以不能写得太多,娘怕自己的血不够用,也怕这张纸不够用。
娘想说。
恨娘吧。
恨爹吧。
娘与爹没能尽到父母应尽的职责。
可娘真的不想让你遇到危险,让你幼小的生命暴露在危险之中。
这些都是借口,但娘,真的想象不到没你的日子。
抱歉。
恨娘也好。
不恨也罢。
但都希望你,娘最最爱的人能够知道。
你的名字娘为你起的,你出生时,大雪纷飞,娘抱着你的襁褓站在雪中。
眼睁睁地看着,那洁白纯净的白雪落到你的鼻尖上。
在襁褓上团团地围成了一个圈。
似是一件衣裳。
你是娘的孩子。
亦是这寒冷的冬季与圣洁的白雪送给娘的礼物。
你的名字是衣雪,意味身着皑皑白雪般的衣裳,仿佛从天上降临至娘身边的小仙子。
你是娘的全部。
娘,别无所求。
只求你能知道。
娘永远爱你。
······
乌鹊南飞。
黑影掠过漆黑的夜,将如水的月华划破,黑云已散,将漫天星辰所成的银河倒映在少女的眼中。
少女的眼中总有数不清的故事。
或是忧愁,或是欢喜,或是天凉好个秋。
秋至,落叶飘,金灿灿铺满了大地。
唯一可惜的······
大概是天色昏暗罢。
金灿灿被染了一层水墨样的黑,一如少女深邃的瞳。
少女正端坐在庭院中的凉亭顶上呢,这里适合看月光,明晃晃地亮。
脚丫晃呀晃,粉嫩嫩的,如白玉一般的脚趾头偶尔还会交叠在一起。
少女以前常常在凉亭上睡着,心事却没今晚那般重。
年纪不小啦,她也该有点烦恼了。
“喝酒吗?”
亭上少女恍惚。
亭下少女淡漠。
北冥离竹在亭下,举着一个大大的酒葫芦。
陈衣雪在读完信后,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走走停停地,不知为何来到这一处凉亭了。
玉足轻点地,仿佛轻盈的燕子,陈衣雪跳到凉亭顶上,怔怔地看着月亮。
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往一边挪了挪,腾出了个空位。
留给北冥离竹的。
陈衣雪拍了拍身边。
北冥离竹摇了摇头。
她偷偷地溜走了。
她离开了镇国公府,一路上没留下任何痕迹,于段忘年错愕的目光中推开了龙井阁的大门,环视四周,轻道:
“买酒。”
“大人,打烊了······”
“两个人喝几两比较合适?”
段忘年沉默了良久。
“二位酒量好吗?”
北冥离竹眨了眨眼。
“我不好,不用内力,大概······一斤不会醉吧?”
这叫酒量不好?段忘年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这妮子若是自称酒量不好,那大概没有人敢说自己善饮酒了。
段忘年不敢给多。
刚刚好好是一斤。
愣了愣,段忘年鬼使神差地拿出了一个葫芦。
那是他捡到陈大小姐时,顺便找到的酒葫芦,不敢妄加猜测,但也应该是她的物件。
将浓烈的酒液倒入葫芦之中,霎时酒香便满溢了整座龙井阁。
北冥离竹接过。
“要多少?”
“不收您的钱了。”
段忘年摆了摆手。
北冥离竹皱眉,还想说什么。
却被段忘年所打断,话语停在咽喉,没能出口。
“算我送给你们的,记得少喝点。
酒很烈。”
将北冥离竹从后门送了出去,段忘年关上了屋门,背过双手,看向清澈无比的黑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您还好吗?”
厨子与渔子齐齐出现在身后,覆手而立。
段忘年把葫芦交给北冥离竹时,他们一直在暗处看着。
这位掌柜没回答他们,只是在许久之后,叹了口气。
“回去吧。
还有······
闭店一日吧。”
他得去想点新菜品,来吸引新的客人。
却说北冥离竹暗陈衣雪的路子回了镇国公府,只见陈衣雪依旧坐在凉亭上怔怔出神。
北冥离竹这会可以坐到她身边了,但上去前,还要问问她喝不喝酒。
之前记得她好像嘀嘀咕咕着想要喝酒来着?
陈衣雪终是看向了她。
“喝。”
她也噌地一下跃上凉亭。
拍拍裙子,坐得很笔直。
“给。”
北冥离竹把酒葫芦递给了陈衣雪。
陈衣雪接过,在碰到的一刹那缩了缩手,讶然地看着葫芦。
“这是我的葫芦,还以为很难找到了。”
“那恭喜你。”
北冥离竹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大概······真的鲜少有事请能让她变了脸色,但最近和陈衣雪待在一起时,变脸色的次数明显多了。
陈衣雪打开了葫芦。
酒香扑鼻,沁人心脾。
少女的脸上多了红晕。
不禁眯起了眼。
“好酒······”
她应该是又醉了,闻了一下酒香,她就真的醉了。
满饮一大口,酒液顺着她的嘴角流淌过光滑的脖颈,微微沾湿了那一身灰色的裙装。
陈衣雪真的醉起来很快,但她又喜欢喝酒,总是喝到不省人事。
这次不怕啦,有人会看着她的呀。
“你喝······”
“我不喝了。”
北冥离竹拒绝了陈衣雪的葫芦。
这家伙,原来这么容易醉的吗。
“真是浪费······”
陈衣雪嘀嘀咕咕着。
醉眼朦胧。
少女们一同沐浴在月光的温柔中了。
“离竹,你说······我应该姓什么来着?好像是南宫?”
陈衣雪将小脑袋靠到北冥离竹的肩膀上啦,醉酒还不会太疯癫的人,尤其是像她这样漂亮的姑娘,永远能得到他人的优待。
北冥离竹瞥了她一眼。
“落款不错的话,你姓南宫。”
“南宫衣雪吗······”
挺好听的。
但她接受不了,姓说换就换了,不能这样。
更重要的是,陈飞绝养育了她这么多年啊。
可他竟然不是自己的生父。
“好难接受。”
陈衣雪喃喃道。
眨巴眨巴眼,她拍了拍手心。
“落款怎么只有一个······南宫天涯,和三水之旁。”
南宫天涯应该是她真正的父亲的名字了。
但这个三水旁。
“来不及写了。”
北冥离竹言道。
指了指那最后险些飞出信纸的一提。
“她写了太多太多,以至于数次咬破了手指,甚至到了最后太过匆匆忙忙,没能将名字写全。”
“哦······”
陈衣雪很遗憾的模样。
她捧着信纸,小口小口地喝着酒。
南宫是个挺少见的姓氏。
有名者唯一人。
北剑,姓南宫。
北南宫,南北冥,北剑南刀,天下双绝。
“现在怎么办?似乎不小心把你的身世秘密给挖掘出来了。”
北冥离竹握住了陈衣雪的手,眼中流露出些许正色。
陈衣雪仍在晃荡着脚丫,撑着脑袋。
面颊绯红,难掩醉意。
“先把幕后黑手找到。
然后,把爹给揪出来,我要知道完整的真相。”
陈衣雪豁然站直了身子,在凉亭之顶摇摇晃晃,一副快要摔下的样子。
“但在这之前······嘿嘿······似乎还要处理些暗中的家伙。”
她站在月光中。
看向了黑暗处。
躲猫猫不好哦。
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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