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什么啊······”
陈衣雪的酒醒了，但小姑娘也社死了。
红晕在俏脸上染了整整一个大白天。
北冥离竹只得坐在她身边。
小心安慰少女脆弱的心灵。
“只有我听到。
而且结果不错。”
陈衣雪眼巴巴地看着北冥离竹冷漠的脸。
她还不如不安慰呢······这模样怎么也不像安慰人的态度嘛。
昨晚陈衣雪虽然酒醉，偏偏把一切都记了下来。
包括打那人时说的话。
一两二三。
好羞耻啊！
倒是那家伙被她最后一剑砍得吐了一口鲜血，便是昏迷了过去，直至今日午后也没能清醒过来。
睡得可死了。
陈衣雪拍了拍面颊。
却令她的脸更红了。
但那羞耻之意总算是消退下去不少。
长长舒了口气，陈衣雪又开始愁眉不展了。
男子被邪功反噬得挺厉害的。
不知何时能醒。
“他叫什么？”
陈衣雪有些郁闷地玩起了脚趾头。
陈府最不缺的就是椅子，他被挂在树上，她就搬了院子的石凳。
她一把，北冥离竹一把，排排坐。
北冥离竹端正。
小姑娘就随性。
陈衣雪穿凉鞋。
这种秋风还冷不到她的脚丫子。
但再过些时日，冷意就要从北方传来了。
今年的冬会暖，冷不起来。
至少不会下雪。
许是受到了陈衣雪的感染，北冥离竹听得她的问话时正出神地盯着自己光洁如玉的手指头。
由于常年握着刀的缘故，她的手指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些许的粗糙。
那些药膏不好用。
去不了手上老茧。
叹了口气。
北冥离竹看向被挂在树上的男子。
“你说的，他叫不足挂齿先生。”
陈衣雪嘴角抽搐了下，只想着找一条缝隙钻进去，她到底是醉得多厉害才能说出如此不着调的话语哟······
“我认真的。”
“我也认真的。”
北冥离竹道。
她是真不知。
男子只说，他是个副堂主。
至于身形消瘦，应该是因为他练了邪功。
苦恼没有机会吞噬血肉才至于此。
“咦？”
陈衣雪眨眨眼。
男子眼皮动了。
等了这么久，他终于要醒过来了。
“离竹，你们六扇门审讯人时一般会用什么方法？”
见小姑娘眼眸灿烂的模样，北冥离竹便能晓得其脑袋中奇奇怪怪的想法了。
不禁面色一黑。
“别多想了。”
又不会严刑逼供什么的。
六扇门又不是邪道机构。
但靠一些比较激进的手段得到想要的情报，六扇门的确会做。
眼前的男子大概率是守口如瓶的，想要套得其背后雇主，镇国公大人以及他口中的组织的情报，可能要花上些功夫了。
过了许时间。
他睁开了眼。
迷迷糊糊地能瞧见两位倾国倾城的少女。
一人嘴角微扬，似是含着一抹讥讽，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另一人自然是冷若寒霜，眼眸半睁，仿佛有些不耐。
“你是谁？”
北冥离竹开门见山。
苗刀**在大地上。
冷光悚然。
这是威胁。
他若不好好回答，刀锋下一刻就会要了他的命。
男子却是不惧，重重地咳嗽数声，露出一副稍显凄凉的惨笑，嘴角更是流下一丝鲜血。
“好一个陈大小姐，有如此功夫却无人得知，藏得可真深啊······”
这回是他彻彻底底栽在陈衣雪的手中了。
又有谁能想到呢。
她是如此年轻呵。
竟是帝境的高手？
北冥离竹显然没他这么好的耐心。
撑着脑袋，一手轻轻地抚上刀身，漠然地看着男子。
“你若是不说，我便把你给斩了。”
她是真没了心情。
他仍旧低着头颅。
“鄙人虽然只是一座城邦中的副堂主，也明白不能出卖自己人的道理，六扇门的小姑娘，镇国公的大小姐，若说阅历，你们尚且还不够格。
主上那至高无上的追求，又怎是尔等凡人能够明白的！”
男子豁然狂笑出声，眼底闪过一抹烈火般的狂热与憧憬。
他这血肉，即将成为大人更进一步的养料。
又如何能不让他兴奋至极。
“姑娘们。”
男子笑道。
“永别。”
北冥离竹忽地起身，一把捏住了男子的脸。
另一只手便朝男子的口中探去，不顾其口中的恶心之感，似是在挖着什么。
许久之后，北冥离竹默默地伸出手，寻了个水池反复清洗了下。
至于被挂在树上的男子，他早已低下了高傲的头。
被凄冷的西风吹得来回摆动。
如一片残叶。
陈衣雪亦是起身。
俏脸上多出一丝惊疑。
“他······死了？”
北冥离竹沉默良久，终究只是点了点头。
“服毒自杀，他的口中一直藏着一枚毒丹，待事不可为时便一口吞下，断绝自己生机，一方消息透露。
倒也是果断。”
将手擦得干净。
“是我失误。”
她没能察觉到，算是她的过错了。
北冥离竹懊恼间，陈衣雪却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的躯体······似乎化作灰了。”
少女们齐齐看向男子。
他以殁。
然而，整个驱赶却渐渐变为了漆黑之色。
仅是须臾间，他便再也维持不住人的模样，随风逝去了远方。
陈衣雪面色有些不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在可怜他？”
北冥离竹侧目向她。
“我在为他不值。”
只是追求力量，便去探寻禁忌之法，乃至于将身心贡献给了邪功，落得个尸骨无存的结果。
到头来她们还是什么都没能问出来，白白浪费了如此之多的时间。
陈衣雪不禁泄了一口气，叹了口气。
“剑还不了你了。”
北冥离竹也挺无奈的。
这已经是六扇门最好的剑啦······
由江南最好的铁匠打造，许多工匠都觉得这是一柄无上的宝剑，却扛不住陈衣雪剑意分毫，便碎裂成了飞雪般的碎片。
干脆耸耸肩。
“不用还了。”
六扇门不差这点钱，顶多再让人去打造一把即可。
忽地想起了什么，北冥离竹竟是扬起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你若真想赔偿，在六扇门挂个名头如何？”
北冥离竹有这个权利的。
陈衣雪愣了愣。
听着好像不错？
“可以是可以，你打算给我个什么名号？”
陈衣雪满脸期待的模样令得北冥离竹向后退了一步。
摩梭了下光洁的下巴，皱了皱眉，道：
“就叫名誉指挥使。”
她也是个起名的废人。
陈衣雪嘴角微抽。
“那有钱拿吗？”
“你掉钱眼里了？”
北冥离竹没好气地伸出手，想敲一下陈衣雪的脑袋，却被小姑娘躲了过去。
朝北冥离竹扮了个鬼脸，小姑娘换上了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
掉钱眼里又咋啦？
贪财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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