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伤春悲秋。
满腹墨水无数可吐。
于是三三两两聚集。
或是茶馆,或是酒楼,或干脆在街边的小摊头。
多少为所谓满腹经纶者,考取不了功名,只得闲散地谈着天。
今日算是个节日,茶馆酒楼放假的居多。
节日嘛,改过还得过。
即便节日名都记不清。
但这个重要。
正赶上重阳。
帮工的伙计们纷纷回了家,平日里抠抠搜搜的也在这一日慷慨解囊,一掷千金,买了好些物件孝敬给家里的长辈们。
吃的居多。
饰品次之。
所以糕点铺与饰品店生意红火起来了。
那些家里长辈离世,孑然一身的人也有去处的。
镇国公大人于城外修了一座墓园。
许多长辈就葬在那。
说是大人通敌叛国。
也没谁愿意相信嘛。
该去墓园的人还是照常去,提留着糕点,拎着壶醇酒。
若是有人因为听信谗言敢去墓园搞破坏的,当即就会被群起而攻之,被骂得狗血淋头了。
墨客门的谈资中,偶尔会出现这么一件事儿,立刻声讨声阵阵。
“可笑!”
“确实!”
多是三言二语。
再多的也说不出来。
墨水用光了呀。
“大娘,您说说理,这群败类,竟敢对长眠之人动手!”
他们选的地方倒是奇奇怪怪的,那些面条馄饨铺子一眼不看,挑了个包子铺。
卖包子的是个老妪,总是笑眯眯的对着人,没人晓得她的想法。
但她也是谈资。
老妪是个奇人。
她身边窝着一只白虎。
吊睛白额,威严霸道。
却是温顺得很。
小孩儿子路过,没见过如此绝世神兽,总归好奇心作祟下伸出手来,拍拍老虎的头,扯扯老虎的须。
甚至有拍屁股的。
老虎屁股摸不得!
吓到了家长。
吓坏了路人。
白虎仅仅是抬起了头,眼中露出些人性化的无奈。
用它大大的额头顶了顶孩子们,把他们送回自己长辈身边了。
“这老虎不咬人,不咬人,我不让它咬,它不咬人。”
老妪会笑着向周围的路人解释。
信不信另说。
它真不咬人。
久而久之,老妪的名号也响了。
干脆有人喊她虎婆婆啦,她也不在意,只是笑。
这会儿老妪听着那些闲得发慌的文人们在问她呢,笑意将皱纹拧成了疙瘩。
“我老喽。
我不懂啊。”
将热腾腾的包子端上了桌。
她的铺子生意也好了不少。
想了想,干脆开个店。
有段掌柜从中周旋呢。
在段掌柜派来的人手中,她瞧见了不少熟悉的身影,都是镇国公府上帮工的人,后来都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现在晓得了。
“您得懂啊!”
文人锤头不已。
“重阳之日,您身为长者,得懂啊!”
老妪只是摇头,将出包子的速度给提了上去。
她就不信好吃的东西堵不住他们的嘴。
结果自然是喜人的,他们闭嘴了。
包子太好吃。
若是再说话,就吃不到了。
天晓得一群衣冠儒雅的人抢食有多么骇人。
他们吃得饱饱的,也没了继续留下去的理由,向老妪告别了。
老妪收拾收拾铺子,拍了拍迷迷糊糊睡着的白虎,将竹筐搭在它的身上,笑道:
“虎儿,走啦。”
白虎低低咆哮声。
站直身子。
威风凛凛。
今天又要去买菜喽。
段掌柜大概也会来。
老妪牵着白虎在大街上走走停停。
她大抵是老了,走不太动了,白虎也懂事地放缓了脚步,偶尔主动靠到老妪身边,让她稍微歇一歇。
老妪自是感激的,却掩藏不住那一抹苦笑。
这白虎通人性,晓得她对她好,于是它也对她好。
但这么多日过去了,竟是完全没有她的消息。
也亏她能躲得了这么久啊······
老妪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像寻常一样买了菜与肉。
她又从竹筐里拿了小板凳,坐到那一刻大树下歇息啦。
才坐下不多久,便隐隐看到那一位中年人向她走来,脸上是那副及其标志性的笑容。
看上去挺假的。
“段掌柜来啦?
您今日早了些。”
老妪的皱纹显得更深了。
她的笑容很慈祥,很温暖。
“龙井阁今日不开嘛。”
段忘年耸了耸肩。
他确实想新菜去了,又正好赶上了这么个节日。
与厨子渔子商量了下,就索性关的久一点,好好休息一下。
段忘年接过了竹筐,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笑道:
“大娘,我请您吃顿饭吧。
正好重阳节。”
老妪愣了愣,本想回绝,不想白虎忽地起了身,凑到段忘年的身边,不住地嗅着他,眼中是从未出现过的精芒。
嚯······
非去不可了。
老妪点点头。
“那老婆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虎主动让老妪坐到了它的背上,怼着段忘年向前走。
段忘年微微踉跄了下,有些摸不着头脑。
它怎得比自己还着急?
总归是来到了龙井阁。
只见厨子。
不见渔子。
“渔子?天不亮的钓鱼去了!”
厨子听得段忘年问他,没好气道,顺带抬起头看了眼。
“*(粗口),您怎得带了老虎回来······等等,这不是那老大娘的老虎吗?”
到底还是看到老妪坐在白虎的脊背上,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厨子才拍了拍胸脯,咽了口唾沫。
他真被吓着了。
“废话少说点。
受大娘恩惠多日,今日重阳,我等请大娘吃顿饭。”
段忘年将竹筐放下,这些是过会儿去给丐帮污衣派改善伙食的。
厨子听得明白,本来懒懒散散的模样登时消去了。
撸起袖子,握着菜刀向后厨走。
不多时探出头来。
“老大娘,您牙口怎么样,有无几口忌口的,后厨没个点儿好东西,给您下一碗西边儿的清汤拉面如何?”
老妪目瞪口呆良久。
清汤拉面倒是好久没吃过了。
看来厨子是有真功夫的厨师。
真要做出来这拉面,一清二白三绿四红五黄,手上的白案功夫要练得到家。
至于白虎在店里走来走去,嗅来嗅去,段忘年也就由着它去了,虽然不晓得缘故。
老妪静静地看着白虎,眼底闪烁着微微光芒。
它在找呢。
“虎儿?”
老妪唤了声它。
它回首,眼眸黯淡。
没结果啊······
又趴到她身边啦。
大概是有些心灰意冷了吧,老妪暗暗想着。
手宽阔而粗糙,轻轻地扶着白虎的脑袋,心底不住地叹息着。
却在此时,龙井阁紧闭的大门忽地被敲响了。
段忘年某头微微皱起。
起身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雷廷那张无奈的面孔。
“城主大人有令,请这位老大娘至城主府一叙,关于通敌叛国者镇国公大人的亲密之人,城主大人有事情要问您。”
段忘年一惊。
朝老妪摇了摇头。
她却仿佛没能看见般,微笑着答应了下来。
“您太轻易答应了啊,大娘,这不是什么好事儿!”
段忘年慌乱下,也不顾其他,向老妪传音道。
老妪只是起身,拍了拍破旧的衣。
“无妨。”
淡淡言道。
她牵起了白虎。
“老婆子年纪一大把了,但还不怕他这小娃娃。”
说这话时,老妪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模样,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直至其随着雷廷离开,段忘年才骇然地反应过来。
这了了的最后一言。
她是传音给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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