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离竹懵了。
表情平生第一回剧烈地波动。
本来将邪派中人一网打尽,是件高兴的事。
还来不及与她的好友分享呢。
就看到了如此一幕。
她的好友。
拿着长剑。
竟是抵住了镇国公大人的后背。
慌得北冥离竹完全不知所措了。
这妮子不是远近闻名的孝女吗?原来是这么孝的吗?
便是跟在北冥离竹身边的老妪也微微瞪大了眼,嘴角微微抽搐了些许,便移过视线,不住地摇着头。
“造孽啊······”
也不晓得造了什么孽。
说一声造孽就对了。
家事家事。
局外人管不了的事,才是家事。
不过,好在北冥离竹还没慌多久,陈衣雪便放开了剑。
扑到镇国公大人怀里梨花带雨哭个不停了。
北冥离竹拍拍胸脯。
吓死她了。
······
镇国公府,陈飞绝头疼地揉着眉心。
也就数月没住过嘛,怎得就荒凉成这副模样了,眼看着没法子住人。
“城主来家里翻过好几次,把家里弄得一团糟的。”
少女义愤填膺地挥舞了下小手。
陈飞绝回首。
陈衣雪当即心虚了。
移开了视线。
刚刚······
她好像威胁了爹吧······
完了完了完了,她那会儿气急败坏的,也不晓得哪来的勇气,干出了哄堂大孝的事儿,爹应该不会还在怪她吧。
少女喉咙微动。
小心,小心,瞥了眼陈飞绝。
爹还在看着她呢。
“呜······”
发出小兽般的悲鸣了。
陈衣雪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像小时候那样,握着陈飞绝的手,小小甩了起来。
“爹不要怪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女儿对爹特技,撒娇。
这招屡试不爽,百试百灵,以前犯了错,小姑娘就用这招。
甩了会儿,陈衣雪偷偷地看了眼陈飞绝,不免暗喜,嘴角挑起了微妙的弧度。
看来还是有用的······看到陈飞绝神色变化,小姑娘摇得更起劲了。
倒是镇国公大人率先没有绷住,眼皮跳了跳。
给少女来了个脑瓜崩。
“手要被你摇下来了。”
陈衣雪吃痛。
捂着额头,瞬间蹲下,泪眼汪汪的。
气得陈飞绝没半点好话。
装得真像啊。
“你哪里学来的演技,那个山谷?”
陈衣雪愣了愣,旋即将假惺惺的眼泪憋了回去,气鼓鼓地搬了张椅子。
眼珠子转转,小姑娘空着的那只手又拎过一张椅子,推到陈飞绝的身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爹,坐。”
铿锵有力。
待陈飞绝愣愣坐下后。
陈衣雪自己也正襟危坐,嘟起了嘴。
“爹,我到底是谁?”
“衣雪。”
陈飞绝即答。
让小姑娘瞬间愣住了。
好像······没错?她的确是衣雪来着。
不对不对,她要将节奏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不能让爹摸棱两可地糊弄过去。
从袖中掏了掏,将那张泛黄的信纸原原本本地展露在陈飞绝的面前。
少女的指剑将最后的落款指给陈飞绝看,小小地哼了一声。
“爹,我从来没想到,您会藏东西在我房间内。”
陈飞绝接过信纸。
也没看,便将其细细叠好。
郑重地还给了陈衣雪。
“收好。
丫头,这个很重要。”
她也知道这个很重要啊······
毕竟,这一清晰一模糊的两个落款,应该是她的生父与生母的姓氏,她的身世,完全寄托在这一张信纸之上了。
陈飞绝叹了口气。
见陈衣雪平静下来,缓缓道:
“如你所见,你的生父并非是我。
我只是受大哥的请求,收养了你。”
其实还有赵光义的意思。
本来大哥托付的并非是他,而是赵光义。
只是身在帝王位,身不由己,出于太多的限制,衣雪便交由自己照顾了。
虽说如此,诸位随几人征战至今的将军们都晓得。
便抢着照顾这可爱的丫头。
也挺好。
陈飞绝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子,眼中露出些追忆之色。
尚在益阳城时,的确是他在妻子离去后,过得最愉快的一段时光了······
再看向嘟着嘴,伏在桌上的女孩儿,不禁面露微笑。
她是大雪送给大哥与嫂子的礼物。
又如何不是他的心头肉。
缓了缓,陈飞绝又言道:
“你的父亲,姓南宫,名天涯,六帝之中的北剑正是他。”
陈衣雪怔住许久,也没听清陈飞绝后来说了什么,满脑子的北剑南宫天涯是她的父亲这一事实。
深深吸了口气。
陈衣雪小心问道:
“真是北剑?”
陈飞绝嘴角抽搐。
感情他后头说了那么多盛赞大哥的话,都被这丫头当成了耳旁风?
不轻不重地又敲了下她的脑袋,引得小姑娘吐了吐舌头,他也没了责怪的心思。
“六帝之首,北剑南宫,别号雪帝,剑法天下无双,当世无人能敌。
或许······你这妖孽的天赋便是继承自大哥与嫂子。”
对,此间无人能敌南宫天涯。
除了嫂子。
嫂子不在此间。
陈衣雪听得出神。
撑起了小脑袋。
南宫天涯······常常在说书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更是在诸多传奇小说里读过以此人为本的故事,不曾想,他竟是自己的生父。
“他这么厉害,怎得会做出将我托付给别人的行为······”
少女嘀嘀咕咕着,入了陈飞绝的耳。
苦了陈飞绝的心。
他当然知道原委。
也因此更觉得无可奈何。
“他们是被逼的。
丫头,莫要责怪大哥与嫂子,若他们不做出选择,无论是你或是他们,没有一人能够活得下去······”
陈飞绝叹息。
陈衣雪怅然。
少女的眼眨巴眨巴。
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吧。
她也没这个想法嘛。
连他们的模样都不晓得,谈何责怪一说?
“那我的娘亲呢,她在哪,她是谁?”
少女怔怔地看向镇国公。
这一次,少女没能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她不让我告诉你,等到你的阅历更丰富些,你自会知晓的。”
倒不如说,若陈飞绝没看错的话,她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不敢去猜而已。
但······他不能告诉她。
这会为她引来杀生之祸。
至少再等等。
再等她成长一点。
陈衣雪愤然摇摇脑袋,总觉得疑惑得不到解答,满身不舒服。
“最后一个问题,爹,我坠崖一事,您与赵叔叔是不是提前知晓的,我总说巧合巧合,如今看来,巧合太多,便成了必然了。”
陈飞绝背后腾得冒出汗了。
这丫头怕不是真动了火气。
这事儿是他俩不地道。
可即便没有他们推波助澜,少女也终将落入此间一回。
陈飞绝霍然起身,扭过头,望着破落的镇国公府,将话题引向另一边去了。
“衣雪,既然你已经得知真相,便不要再喊我爹了。
从今往后,你不可自称陈衣雪。”
一席话,令小姑娘豁然怔住了。
“可······”
不待她反驳,陈飞绝便笑着搓了搓少女的脑袋。
“听义父一次话,你是南宫衣雪,你是北剑的女儿,也是中双龙的女儿,好不好?”
少女注视着镇国公,忽地换上了明媚的笑脸。
“不好。”
她今儿还不得不哄堂大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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