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兜兜转转。
待风头差不多过去了。
回到酒楼的后门，从后厨走入。
他们闹腾得的确挺大的。
后厨热火朝天。
厨子们忙里忙外，都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视野中多出了北冥拾夕的身影，便是齐齐站得笔直，道了一声好。
北冥拾夕却神秘地笑了笑，让了个身位出来。
露出站在其身后的少女。
“姐姐回来咯。”
众人愣愣不作声。
待北冥离竹微微颔首后，又是一阵欢呼雀跃声。
他们当然听过北冥离竹的名声，见过北冥离竹的样貌，也知其在六扇门地位不低，是北冥家的骄傲。
如今再见。
感慨万千。
有些情不自禁的欣喜了。
北冥离竹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加快了点点脚步，走向大堂。
多了落荒而逃的意味。
“挺受欢迎啊。
怎么就逃了呢？”
南宫衣雪快步跟上，笑嘻嘻地看向北冥离竹。
果然果然，这位冷淡的指挥使脸上都有了一丝丝红晕呢。
“我没逃······只是他们太热情，我招架不来。”
北冥离竹不说谎。
她真的招架不来。
或者说。
不习惯？
这时候就有点佩服南宫衣雪啦。
小姑娘与人交流时，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亏她还在山谷里待了三年，这么长的时间，居然没能消磨她的性子。
南宫衣雪其实也没料到北冥离竹的人气这么高，但仔细想一想，多多少少也能想得明白。
年轻一辈第一人。
多响亮的名头。
多长脸的称呼。
要她是北冥家的人呀。
巴不得天天逮着人就吹水呢。
少女们欢天喜地走在前头。
后方跟着一只少年以及一只僧人，僧人似是见怪不怪的模样，少年却是大感惊奇，不住地打量着少女们。
“小施主怎么了？”
灵朝双手合十，看向北冥拾夕。
小伙子很疑惑的样子呢。
北冥拾夕摇摇头。
“有些奇怪罢了。
姐姐居然能和南宫姓氏的人相处如此自然愉快。
换做我来，应该是不行的，初相识时可能不会给这位姐姐很好脸色看吧？”
少年的语气有些不确定，灵朝伸手，拍拍少年的肩膀。
他看人挺准，不觉得少年会如此。
“小施主面善。
不会冷面待人。”
灵朝的话含着安慰少年的含义。
北冥拾夕不否认，也没肯定他的话。
只是瞪着擎着澄澈的眸，看着灵朝。
“大师听过北冥往昔吗？”
灵朝面色不改。
“小僧不曾。”
北冥拾夕颔首，接着道：
“江湖六帝，东生西灭南刀北剑中双龙，南刀之名虽在北剑之前，可江湖人都是明白。
六帝真要一对一打起来，将无一人是北剑的对手，数百招后必落败。
爷爷就是南刀，与北剑打过好几次。
无一胜局。
虽是心服。
却成了心中一块病。
老人家嘛，大多有点执拗的。
于是爷爷总会说一点······微不足道的坏话，北剑南宫天涯的坏话，大家都知道是爷爷的气话嘛······
但心里总会有疙瘩的。
心照不宣有了个约定。
见到南宫。
脸色稍差。
但不可失礼，定要以礼相待。
于是我听到姐姐姓南宫时，会有点震惊啦。”
也只有离竹姐姐能平常心对待了。
她本就情感缺缺的。
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哦······
花朝姐姐也会笑颜相迎。
无论对谁，花朝姐姐都是亲和的模样来着。
见少年不说话了，灵朝也不再叨饶少年的思绪，略略眯起了眼。
这家酒楼饭菜的香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味道应该也没多大的变化。
可以期待。
······
贵客至，自然要准备雅间，北冥拾夕早早地吩咐小二哥收拾了最上面的一间雅间。
小二哥动作快，待南宫衣雪与北冥离竹走上顶楼时，其刚刚收拾好，朝二人行了一个礼。
少女们轻声道一声谢后，小二哥缓缓离去，忽地欣喜若狂地奔下楼梯，欢呼雀跃。
“二小姐对我道谢了！
二小姐她对我道谢了！
呜呼！”
引得北冥离竹满脸黑线。
将北冥拾夕喊过来，不知在其耳边说了些什么，唯有那位小二哥结工钱时少了一两银子的哀嚎声成了酒楼数年的未解之谜。
都是后话。
南宫衣雪笑得可开心。
直至北冥离竹要杀人的目光头来。
小姑娘才堪堪止住了笑声。
嘴角笑意依旧不减。
“不喜欢？”
南宫衣雪笑问道。
“不喜欢。”
北冥离竹直摇头。
顺手从北冥拾夕那儿拿过菜单，放到南宫衣雪面前了。
“你看看想吃什么，这间酒楼的菜没有难吃的，顶多会有一些平平无奇而已。”
北冥拾夕嘴角抽了抽，弱弱地举起手，向自己的好姐姐控诉：
“有这么说自家人的吗，离竹姐姐？”
北冥离竹歪了歪脑袋。
有啊。
她啊。
“离竹，有推荐吗？”
南宫衣雪适时打断了北冥离竹气死人不偿命的的想法。
小姑娘被眼花缭乱的菜式整晕了，毕竟没来过南方，也不晓得南方菜好吃得有什么。
单独凭借灵朝接招的那些，南宫衣雪应该是决定不下来了。
北冥离竹抚了抚下巴，思索良久。
特色啊······
“白斩鸡加烧鹅吧。
再加一份沙嗲牛肉。
四个人······海鲜砂锅粥就可。”
点心什么的，明早再请南宫衣雪吃，否则就有些本末倒置了，北冥离竹喃喃自语许久，将饭菜决定下来。
“就这样。”
将菜单递回给北冥拾夕。
少年接过，却并未离去。
朝着灵朝努努嘴。
北冥离竹眨了眨眼，一拍手心，便又再菜单上添了一笔。
灵朝吃得多，应该再给他上一道干炒牛河来着，倒的确是自己失误了。
得亏小弟提醒，否则就成了北冥家招待客人不周。
“不是，姐姐，灵朝大师是僧人！”
北冥拾夕愤愤道。
出家人忌荤腥，离竹姐姐怎么连这个都忘记了，点的菜全是些肉菜，还让不让人家吃呀。
少女们登时面面相觑不已，良久才反应过来，皆是无奈地笑了笑。
南宫衣雪将腰间的葫芦递给了北冥拾夕。
“灵朝啊。
既喝酒也吃肉。
虽是少林弟子。
不遵佛门清规。
这葫芦拜托你装满，随便什么酒都好。
多少银子一会儿告诉我就成。”
北冥拾夕讶然地张大了嘴，在得到北冥离竹肯定的颔首，以及灵朝肯许的目光后，摇着头退出了雅间。
拎着个大葫芦。
只得摇头个不停。
怪事年年有。
今年特别多。
算了，管他呢，他现在要做的，不过是将菜肴安排下去便好。
少年对这间酒楼的菜品可是相当有自信的。
好歹是名满广南城嘛。
装酒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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