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离竹有一些些烦躁。
多少年不曾变化的心境,此刻有了浮动。
行走于北冥族地云顶山。
放眼望去。
人头攒动。
北冥子弟习武读书。
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见到她,停下繁忙的脚步,恭敬地拱了拱手。
北冥离竹是嫡系嘛,以礼数而言,旁系对嫡系恭敬是理所应当的事。
她不这么想。
她只觉得烦。
神色漠然,还给旁支子弟们一个不轻不重的点头,便不再理睬他们,径直向着她的小院落走去了。
“好帅······”
少女嘴角抽了抽。
一定是她听错了。
加快脚步。
落荒而逃。
她不过是冷着脸而已,看来又被误会了。
有时候太有名声不是一件好事,总有人会揣摩你的一举一动。
即便这的的确确是无心之举,信手而为之。
解释千奇百怪。
理解错综复杂。
偏偏没一个是对的,都有些过了头。
人们都说北冥家的二小姐北冥离竹是一位极其高傲的人呢。
呵······
她不善言辞而已。
也能被称为高傲?
怪哉。
心烦。
摇了摇头,刀鞘的背带往下滑落。
少女挺直了脊背,将苗刀朝上提了提,挑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心烦的理由其实还有一个,与南宫衣雪有关。
也不知该说她心大还是什么。
在听得那把传说中的神刀被爷爷随身带后,北冥离竹的第一反应便是放弃,反正有爷爷护着,总不会落到邪派之人手里的。
她是南宫衣雪啊······
爷爷他,最不待见南宫,会碰一鼻子灰的。
但南宫衣雪不听,她轻笑道:
“无妨。”
提着长剑。
戴着斗笠。
少女摇晃着酒葫芦,跟在花朝姐姐的身后,朝后山悠然自得地走去。
那里是爷爷闭关习武的地方,长年被狂躁的刀意所侵染,以至于有一处地界寸草不生。
都是被爷爷霸道无比的刀意沾过的地方,极少有人可以靠近。
南宫衣雪说,她可以,只有她可以。
她要见那把刀。
笑得玩世不恭。
很刺眼。
很不爽。
不爽的是北冥离竹,叹了口气,任由南宫衣雪胡闹去。
心情不好嘛,就想着到处走一走逛一逛,但走了没几步,少女的脚步却是顿住了。
太久没有回家了,到底是几年大变样儿,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熟悉的人都出山历练,入世闯荡。
家里的都是娃娃。
见过画像,认得她。
她却不认得他们。
好怪。
忽地升起了逃跑的心思,可这是自己的家呀,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或许只有那个许久不曾住过人的小院子,是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当然没有一亩。
她不需要一亩。
路过小湖畔,少女停下了足迹。
对,这里也是属于她的,不算什么秘密的小天地。
湖畔可大了,而且就在云顶山正中央。
但别人都不敢来这里呀。
北冥离竹在。
他们就不敢。
怕承受不住北冥离竹的刀意。
她也是悟出来了的,在这方湖畔边上,一朝顿悟。
随后在此练刀时,除了爹与爷爷,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靠近少女半分。
以前的花朝姐姐也可以,但在失去武功后,只能远远看。
这么大的湖就属于她一个人了,挺不错的。
清净,没人打扰。
仔细想想。
少女拍拍裙子,放下苗刀。
随手捡起一块大石头,心念微微一动。
内力登时化作刀意斩过石头。
切成厚厚的片状。
打水漂嘛,都会。
还是练习技巧的活计,无论是手腕的抖动,或是使出的力气,再有是扔出去的角度,想要水花漂漂亮亮,需要花上一点点功夫仔细去研究。
她最多一次是打了六个。
吉祥的,六六大顺,六畜兴旺。
成亲的仪式过去后,北冥还要热闹会。
马上要过年了呀,年夜饭要吃。
所以她不打算去别处了。
等元宵过去,打听南宫衣雪在哪,若是她在淮苏城,自己就去淮苏的六扇门坐镇。
若是小姑娘不知跑哪里去游山玩水了,自己就去益阳城六扇门麒麟镇。
她想试试看考核,争取把名头里那个“副”字给拿掉。
麒麟镇没有正指挥使,她其实是老大。
立得太急了。
正的没选出来呢。
有空去广南的六扇门。
总要去见见的呀。
不如早点去。
念头杂乱,却是忘记了石片在手上停留了许久。
思绪从九霄云外之处归来,少女悄然一笑,笑意被河边干枯的柳条遮挡了。
隐约瞧见石片掠过水面,划出数道优美的弧线,最后落入水中。
留下了八个圈圈。
这次直接跳八下。
打破记录喽。
后面再扔,就没第一下这么好的效果了。
由于是相当随意的状态嘛,最多的一次也只有六个,与以前持平。
再想拿石片时。
拿了个空空如也。
“没了······”
喃喃道,少女耸了耸肩,将嘴角的淡笑掩去,心情舒畅了不少,烦闷一扫而空,便觉得身心都轻松了。
回去吧,等她回来。
也没事请值得做的。
正想回身,北冥离竹的身边却多出了一块不规则的石片。
显然不是用刀割出来的那种,表面凹凸不平,俨然是在湖畔旁随手拣来的。
握着石片的是一双稍显白嫩的手,手指秀长,骨节分明。
虽然肤色挺白,细细看去却有多处茧子。
练家子。
在心底下了判断。
北冥离竹回过身。
略带疑惑地看向了伸出手来的男子。
是位样貌挺秀气的青年男子,捏着石片,显得有限尴尬。
“方才见姑娘打水漂,没了石头有些败兴。
在下便厚颜寻了几块石头来。
并无他意。”
少女意漠然。
有些想笑,却不曾在俏颜上表现出来。
想不到有比自己更为耿直的人,倒是有些稀奇罕见了。
那青年见北冥离竹的神情似乎更冰冷了,虽然不晓得哪里惹了对方,依旧缩了缩脖子。
“姑娘抱歉。
在下唐突了。”
他误会了。
北冥离竹隐约猜到了青年的心思,将他手中的石片接过,朝水面打去,默默地数着这次打了几个圈圈。
九个。
微愣。
好哦。
暗暗欣喜着,北冥离竹将巨大的苗刀背起,拍拍青年的肩膀。
而青年的目光相当的惊讶,大概是没想到这柄刀会是这位有些瘦弱的少女的佩刀。
“感谢你的石头,这么多年,你倒是第一个愿意来此的人。”
也只有外人,才会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来此。
别人都不敢的。
所以结论显而易见。
他不是北冥家的人。
“你是谁?”
北冥离竹冷冷问道,刀意豁然包围了青年全身。
骇得青年的背后刹那间冒出了冷汗,死死咬着牙,才没让自己脱力倒下。
勉强朝面前的少女拱了拱手,青年支支吾吾地从口中挤出几个字:
“小生······风清晚。
前辈,小生不是外人······
是······花朝的丈夫。”
他把少女当成了前辈。
北冥离竹微愣。
刀意登时散去。
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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