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正卿?那是谁?”
“一个不屑于与旁人交往的家伙。”雨蓉说道:“那个男人来神武局有一段时间了,实力很强,最近都是在带着叶司训练。”
“那你怎么没告诉过我啊?”
“我寻思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陈翎的发问让雨蓉有些尴尬。
“缘尽尽处曲终尽,曲终终时缘尽终。众生万象,所系皆为天理,皆为命缘。”老人笑道,即使没人告知他叶正卿何许人也,但此时心里已有了数。毕竟那种熟悉的气息,就可以很容易推断了。
“夫子,你的意思是?”
“这种事就不必去想了,你需要做的是去参悟我所告诉你的。其他的问题,缘分到了,自然就会解开了。”
老人转过身去,摸摸身旁一脸懵懂的孩子的头,缓缓走进了自己破败的小屋子。
陈翎又一次作揖后,带着雨蓉离开了老人的住处。
“这个神神叨叨的老人是谁,让没心没肺的你这样敬重?”
“他算是我师傅,曾经是通晓万物的帝王之师——白泽,但现在只不过是个苟延残喘的老头子了。他的力量源自于人们对知识的真诚渴望,所以现在才回会成这个妖力短缺的样子。而且说起来,你才是最神神叨叨的老神棍吧?”
“够了,别调侃我,在和你说正经的呢。”略有生气的雨蓉,面颊总会有些微微的涨红。
“布阵术,法术,还有帝国近卫学校不会教的一些剑术,都是这个老家伙教给我的,没有他的帮助,我也不可能用我手中的刀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是你并没有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是这个意思吧?”
“是啊,所以我才需要一直向前走,直到我再也走不动。现在的我,甚至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又怎能保护好我重视的人呢?”
“对了,给你看这个。”雨蓉把手伸进包里,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来,看这个!”雨蓉把一张文件拿到陈翎面前。
“呃,这是。。。休假申请。。。啊?!!”陈翎握住雨蓉递过来的文件,一脸诧异地对雨蓉说道:“老江竟然给你批了三个月的假期?还有休假补贴?!我之前请个半天假都得废那么大劲!”
“怎么样,羡慕吧?”雨蓉的神情很得意,这让陈翎感受到了巨大的落差感。
“所以我可以陪你整整三个月,就让我看着你如何成长吧,至于开销什么的,这笔钱足够了。至于为什么的话,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哈,真不愧是你啊,老神棍。”陈翎微笑着,她还是没能猜到雨蓉的决定,算起来的话,她就从来没猜中过。
“这次又没猜到是吧,所以你又输了哦。”
“这可不代表下次会输!”
老人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微笑着,他不想让陈翎知道自己从屋子里出来看着她们远去的衰样,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弟子,也是第一个愿意听他胡扯的家伙。
“这小丫头,还真有意思啊。至于那个叶正卿。。。呵,他还能试着瞒我这个老头子多久。”
江陵神武局的天台上,叶正卿坐在墙体的边缘上,喝着已经凉了的浓茶。
“师傅,您和龙姐一样喜欢这种浓的发苦的茶啊?”
一旁的叶司问道。
“谁会喜欢这种茶,只是和一个熟人在一起喝久了,就养成了这种习惯,你喜欢这种吗?”
“不喜欢,太浓的对身体不好。我姐姐总喜欢把她的浓茶给我喝,所以我每次泡时都会故意少放一些茶叶。”
“那你以后估计就会习惯了吧。”
叶正卿把杯中的茶喝尽,只留下杯底已经被浸泡过的茶叶。
“你姐姐是个很坚强,又很脆弱的人,她并不像你见到的那样高大,每个人都有脆弱不堪的一面的。”
“唉?您见过她?”
“一面之缘罢了,但我能看透她那坚定又彷徨的矛盾内心。而且,她现在的水平还不够她所需要的那样,她甚至没法去保护好她自己。”
“我知道,龙姐再强,终究也是个普通的人类。这也是我必须要跟着您的原因。”叶司低着头说道。
“你的时间不多,没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供着你当一个扯后腿的家伙,除非你想让你重视的人为你而死,或者只能看着他们死在你的面前,而你却毫无办法。”
叶正卿用手指捻起杯底的一片茶叶,说道:“你在布阵上的水平还算可以,但灵活度实在是太差了,这是你急需增强的一个方面。”
“灵活度?布阵都是固定的,哪来的灵活度?”
“看好。”叶正卿没有回答叶司的疑问,而是把手中的茶叶片碾成深绿色的碎沫,并在半空中快速绘制出阵图。
“这是。。。炎狱?!”叶司迅速向旁边翻滚,躲过了迎面冲来的大团烈焰,叶正卿身旁的温度也迅速降低,将汹涌的烈焰熄灭。
“刚刚,看懂了吗?”
“不可思议。。。刚才那是,用碎渣作为法力的传导路径?!”
“没错,炎狱这种简单的阵法,如果换个角度,未尝不是一种威力强劲的定向火焰法术。”
“可是这种传导方式。。。”
“布阵术的实质,是用一定的介质来进行法术的传导,以此形成固定的法力传导路径,进而成为各种固定的阵法。优秀的介质能让法阵的成功率更高,但并不是必要因素。对于这种材料和精度需求不高小型法阵,只要能保证法力的成功传导,就可以更高效地运用原本死板的布阵术。”
叶正卿抽出一道符纸,并借此施展出他最擅长的『冰决』。冰晶在地面上绘制处阵图,几乎是瞬间完成了阵法的布置。
“『炎狱』这样的束缚类『火决』,可以当做正面攻击的手段,用来回复的木系阵法,也可以通过叠加态来实行更有效的回复。你用符纸放出的法术,也可以作为佯攻,它所释放出的元素经过二次构建,形成的新的阵法才是真正的攻击手段。你现在需要掌握的,就是这种随机应变的能力,和对阵法的熟识度。”
叶司认真的听着叶正卿所说的,在这之前,他从未听说布阵术可以从被动转向主动这一说法,这无异于让一个陷阱成为了可以主动实施进攻的兵器。
“自然万物,皆有灵气,什么东西都可以成为法术的介质,只不过如何应用,需要考验你的能力。”
“我明白了,如果有机会,我会去尝试下在实战中的运用。”
“明天就是机会。从明天开始,你和我去江桓山修行,神武局那边不需要管,我会替你安排明白。”
“可是我姐姐那边。。。”
“我会去交涉的,你只要安心修行,这是你唯一要去做的,也是必须去做的。”
江陵夜间的街道,依旧是与往常一样的灯火通明,纸醉金迷。黑色的轿车穿行在霓虹遍野的钢铁森林中,看向两侧。是几乎无穷尽的街道与行人。
樱握着方向盘,对着副驾驶的青霞说道:“昨天总督非常高兴,硬让你今天再去一次,我帮你推了。”
“这种事情,怎样都无所谓的。”青霞打了个哈欠说道。
“不行。我知道你不在意这种事,但是如果一味答应别人的请求,会让自己变得廉价。而且正是因为稀缺,你的墨宝才显得如此珍贵,不是吗?”
“你就是喜欢瞎操心,我的事,我自己向来都是有分寸的。”青霞笑着说。
“相比总督,你更让我捉摸不透。”
“没有什么捉摸不透的,人性往往才是最容易预料的东西。我将自己沉浸在诗酒书画之中,在醉酣处赏那拙山尽起,归雁渡江,便是我的快乐了,你也无需去捉摸。”
“呵,果然这才是你啊,青霞居士。话说回来,你今天见到那个女人了?”樱询问道。
“见到了,只不过她还很弱,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除此之外,也还见到了其他的有意思的。”
“其他?”
“一位老朋友而已,无需多虑。”
青霞看着车窗外的流光溢彩,都市繁华,深深地叹了口气:“樱,你说,我还能找到我画中的那一方净土吗?还能看到那醉梦中的青亭白雪吗?”
“我不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属于我们的时代了。青霞,你是我的朋友,希望你不要被你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控制你的灵魂。你是大夏最优秀的书画家——青霞居士,不是什么等待苏生的神明,你就是你。”
“哈哈,倒也是。”青霞伸了个懒腰:“那是祂心心念念的乌托邦,又不是我的,何必自寻烦恼。”
“如果你作为你自己的这个意志不够坚定,我怕你会被祂吞噬,到那时你就不再是你了,只是个行走的躯壳。”
樱紧握着方向盘,她对青霞的事还是相当担忧。
青霞把身子靠在车门上,青黑色的长发垂在座椅上,那套和都市格格不入的服装给她带来着一种异样的古朴的美。
“等到那个时候,还请你亲手杀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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