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平歧城约三十里的地方。
“月儿,干嘛走这么急?”
秦婉儿抱住秦月的腰问到。
“你难道没看出来那人想把你我留在平歧城吗?”
秦月驾着马,头也不回的回到。
“怕他作甚?也就三个人罢了。”
“不是怕他,大半个平歧城都是清风门的人,你这个时候还敢得罪清风门的人?”
“切……”
秦婉儿小声的嘟囔着。
“那咱们现在去哪?”
“昌林省吧,不能从长阳往回走了,除此之外,也就昌林离南云省近一些。”
“好吧,我没想到会逃的这么狼狈。”
……
……
越往西边跑,这树越来越稀疏,让人不由得心里空虚。
“这昌林是什么鬼地方?这么怎么荒芜?”
“西北地区都是这样,再正常不过。”
“真不知这西北人怎么在这么穷山恶水的地方生活的。”
“所以前朝才喜欢这西北征的兵,苦地方出来的,就是比娇生惯养出来的坚强。”
骑着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两人仿佛不是在逃命,仿佛只是在悠闲的游山玩水。
“话说,咱们跑这么快,那清风门的人也追不上来吧?你为啥要跑这么急?”
“笨蛋,不赶在晚上之前进城找地方住下,你难不成想睡在这荒郊野岭啊?”
“啊?平歧城那个客栈的老板娘都快子时了还是让我和你住进去了。”
“难不成你觉得所有人都像这个老妇人一般心善吗?”
“行吧。嗯?停一下月儿,前面有一个人。”
“什么?吁————”
“哼恩恩哧哧哧哧——”
停下了马,前面的人缓缓的走了过来,带着个斗笠,看着不像个好人。
秦婉儿盯着他,未等他说话,开了口。
“祁公子啊,跟着我与姐姐是为了何事?”
秦月与阿昀都愣住了。
阿昀缓缓的摘下斗笠,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姑娘师从何门何派啊?”
秦婉儿仿佛变了个人一般的气质,一姿一态妖媚的狠。
“哟,拦着我们就为了打问这些隐私~难道祁公子对我们姐妹二人图谋不轨吗?”
秦月感到一阵恶寒,回头看了一眼她,一副看脏东西的表情。
“姑娘何意?祁某乃清风门武阁首席弟子,怎可能做出如此男盗女娼之事。”
阿昀依然是那个笑,平淡的说着。
“既然你不是一个贪图美色的嫖客,那为何要拦住我姐妹的去路呢~”
秦婉儿还是那副邪魅的样子,秦月面色沉重的掐了掐她的大腿。
“祁某想问问,四月十日,姑娘你在什么地方。”
“我二人出门游玩了一会便回了客栈,怎么?祁公子有所不满?”
秦婉儿盯着他的动作,略微抱紧了一些秦月。
“哦,不肯说实话吗?算了,不说我也懂。”
阿昀话还没说完抽出一柄飞刀就扔了过去。不料秦婉儿猜到他想放阴招,迅速地用左手两指夹住了他的飞刀,并踩着马背跳起与他拉开了些距离,而后放下了秦月。
“所谓名门正派就是这副德性吗?暗算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秦婉儿大声嘲讽着他。
“如果你们死在这里了,谁会知道呢?”
阿昀不给任何反应的机会,边说着话就拔出剑就捅了过来,秦婉儿像刚刚一样双指夹住他的剑身,不论阿昀再怎么使力纹丝不动。
“你觉得你吃定我们了是吧?”
阿昀有些吃惊,但还是做出一副冷静的样子。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言罢,秦婉儿轻轻一笑,双指微微错开一夹,竟将这剑给折断来。阿昀立刻战意全无,从腰包里准备摸出石灰撒向她然后逃跑,还未等他有动作,秦婉儿一脚踢向他的胸膛。看似平平无奇的动作,一脚将阿昀踢出九丈远,并撞断了一棵枯树。
阿昀强撑着站起来,亏得是他,若是别人受这一下怕不是连胸膛都被打穿了。
“哟,挺厉害啊,还不死。”
秦婉儿向他飞奔而来,一腿扫过来。阿昀急忙一避,那一腿未踢中他,却踢断了他依着的那可大树。
那树,宽约三尺高约五丈,倒下一声巨响,惊的马儿嘶吼不止,尘土飞扬,伸手不见五指。
阿昀趁机立刻吹哨将马呼唤过来,骑上马就跑。实力估算错误,所导致输得过分狼狈。
早知如此,应该带一百……不,能不用武器一击打断那么粗壮的树,别说一百,纵使一千人恐怕也奈何不了她分毫。
巨大的实力差距让阿昀有些后怕。若不是自己反应快,怕是直接就有命丧于此了。
不过现在能得到一个消息,这两个女子绝不是狮虎堂的人。
五年前,狮虎堂由一群富丽堂皇的达官贵族联合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人组成,为祸一方,清风门便派出武阁首席弟子阿昀与掌门亲传弟子徐新纷前去镇压狮虎堂。
徐新纷代表的是清风门的身份,阿昀则代表清风门的武力。
在狮虎门的地盘上,阿昀负责打或杀,徐新纷负责的则是再阿昀打完之后安抚狮虎堂的人,让他们归顺。不出一周的时间,阿昀将狮虎堂打伤大半人,狮虎堂只得不再作乱。明面上接受徐新纷的顺降清风门,暗地里对阿昀恨之入骨。
但狮虎堂上下无一人能与阿昀交战不落下风,几年来只得把气咽进肚子里憋着。
……
……
阿昀靠在一棵树上,已经跑出了将近三十里远的地方,吃下师傅为他求的保命药,叹了口气。
若是这女子出手,阿珅不可能只是疯了,以他仅次于掌门的武功与其交战都极其吃力才能逃命,若是阿珅恐是受其一拳直接命丧黄泉。
如今只能赶快把情报带回去,让宗门严加防守,免得她有一天前来报仇。至于狮虎堂,该整治还是得整治。
吃完药,阿昀摸了下胸口。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现在连吸口气都是莫大的折磨,钻心的疼。
骑上马,完全不敢歇息,直直的向宗门跑去。
……
……
“这家伙跑得真快啊。”
秦婉儿对着秦月抱怨着。
“我觉得,以后还是少给你买点话本好了,这幅样子……”
秦月还是一副看脏东西的表情。
“欸?欸欸欸欸欸!?”
秦婉儿看到秦月眼中满满的嫌弃,一下慌了神。
“别嘛,我的好月儿,我只是开玩笑的,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嘛。”
秦月盯着她,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还是说你跟着平歧城这些地痞流氓学坏了?毕竟你也不是时时刻刻在我身边,谁知道你做了些什么。”
秦婉儿急中生智,学着平歧城街上的吵架的样子,做出一副生气的神态。
“秦月!你不要太过分了,不跟你计较也就罢了,你还得寸进尺了是吧?”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并且带着一丝怒气。
秦月看着她,怔住了,宛如一个被叛逆的孩子凶了的母亲一般,不知怎的眼角滑下一滴泪,然后沉默了。
秦婉儿抱起他骑上马,同样也是一言不发,不是因为她真的生气了,而是她怕泄了底气。
一路上只有马蹄踏着黄土地的声音、风吹过耳边的声音,以及这枯木林上方徘徊的乌鸦叫。
西北地区,比起富饶的中原土地,凄凉的让人心寒。这漫山遍野的黄土地让人看不到希望。
秦婉儿看着眼前的场景,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虽然秦月讲过西北地区是艰苦的,可她怎么也想象不到这副人间地狱的样子。
西北两个省的人究竟是靠什么活下去的?漫山遍野的黄土地上看不到一棵树,干涸的河床,炙热的阳光毒辣的要夺走地上的一切生物的水分。
别说种庄稼了,土地都被晒得龟裂,哪里还有水分种庄稼?
血红的夕阳让这片土地显得更加狰狞,二人的影子被夕阳无限拉长。二人背朝着夕阳,仿佛暗示着两个人逆着光明走向了深渊。
走进一个镇子,没有想象中的人来人往,有的只是毫无生气的残砖破瓦,以及立在枯树枝上的乌鸦。
……
……
“你说的是真的?”
清风门掌门听着往日里被所有人都称为天才的武阁大弟子祁硕昀讲自己被人大败还差点跑不掉的经历。
“弟子所言千真万确,大长老所怀疑的杀害徐师兄与七位长老的人,绝不是清风门能惹得起的人。”
掌门心凉了半截,瘫坐在椅子上。
眼前这个武阁大弟子,纵使放在全天下,在年轻一辈里也是稳稳当当的第一人。曾经试探他的武功,能与自己战个数十回合不落下风,纵使无法获胜,全身而退也是毫无问题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面对一个比他小将近十岁的女子打的重伤,而且还差点回不来了。
掌门有点慌了,清风门传承二十一代,从没有招惹过传闻里这等强大的人物。
她为何会去杀害几个和自己无冤无仇的人?
比起这个,怎样才能在不损害清风门根基的情况下杀掉此人?杀掉此人……好像并无可能性,说不准连自己都无法伤到这人分毫就会被废掉。
他怕了,年轻时纵横江湖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清风门掌门,也怕了。
这是他生平里第一次感觉到怕,说不准,也是最后一次了。
“下去吧,好好养伤吧。”
“弟子遵命。”
掌门坐在椅子上,这么一瞬间好早变得苍老了不少。
“新纷…………师伯…………师叔…………”
嘴里念叨着,本来白了一大片的头发也越发的白了。心里盘算着,本来辉煌的清风门也越发的暗淡了。
……
……
“祁师兄……”
“我没什么大事,倒是张珅什么情况了?”
“阿珅他还是那样,只要有个响动就蜷缩成一团开始发抖。”
阿昀咬紧牙关,心里很不是滋味。
“崔师妹……”
“祁师兄有何吩咐?”
“祁某恳请崔师妹日后不要嫌弃张珅,祁某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还请崔师妹日后不要……”
阿昀还未说完,崔莺莺一把手堵住了他的嘴。
“我与张珅从小便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我家里很穷,都是张珅家里对我家接济了很多。我感谢他都来不及,我谈何嫌弃他。”
崔莺莺转过身去,浑身发抖,随后带着哭腔。
“去年,张珅娶我过门的时候,我很高兴,我感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我以为这一辈子我就再也没有遗憾了。”
“师妹……”
“我知道的,祁师兄,我知道的,崔莺莺这条命都是靠着张珅才回来的,崔莺莺这辈子生是张珅的人,死是张珅的鬼。”
阿昀握紧了拳头,胸口的剧痛传来。痛,钻心的痛。可是,比这更加刻骨铭心的痛,却永远无法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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