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莫丽娅不可能写日记,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倒是很适合用那种风格来形容。要问为什么的话,
生活太平起来了。
7月17日,星期二。起床,把夜壶在附近的公厕里倒空。委托人和目标在一起,趁此机会买点东西吃。目标独自去上班,该跟上了。
这个人在报社工作,以莫丽娅的身份她没法混进建筑物里面看他在忙什么,不过,线可以帮她听。费了一点小周折,她再一次找到了可以通过望远镜直接看到这个男人的好位置,虽然很依赖他是否开窗。
收工,目标和委托人在家里见面了。把目标的行踪和做过的事情写进了报告里,并按照约定送到了委托人能拿到的地方。用线监视,趁机吃饭,等二人睡下后收工,睡觉。
今天没有之前背后怪异视线的线索,那个人似乎被自己甩掉了。
7月18日,星期三。起床,倒夜壶。又是早起的一天,监视,写报告,送报告。放上次报告的地方多了些钱,金额不大,但如果每天都有的话,除去自己的日用是肯定有结余的,好兆头。
那个视线没有出现过,也许确实是甩掉了。
7月19日。星期四。起床,倒夜壶。监视,写报告,送报告。依旧有钱拿,依旧不多。一切正常。那个视线没有出现过,大概甩掉了吧。
7月20日。星期五。今天目标晚上没有回家,而是去酒吧喝酒。自己并不喝酒,不方便进去看,得想想办法。不过怪线并没有传来奇怪的声音,有女人邀请目标跳舞,被拒绝了。有个男孩进来找他爸爸回家被骂了,哭着跑掉了。今天钱没有了。
7月21日。星期六。目标和委托人吵了一架,因为目标昨晚回家很晚。委托人要求把报告放到新的地方,照做了。又是有钱的一天。
7月22日。星期日。是假日,目标晚上又没早回家,他和几个倒霉鬼在报社忙到第二天。活见鬼,这家报社不放假吗?托他的福,今天没有时间放报告,也没什么时间睡觉。不过无所谓,我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撑不住。
7月23日。星期一。目标上午回家呼呼大睡,委托人想陪他,被他赶出了房间,目标蒙头大睡。我要不要也睡下呢?
7月24日。星期二。熟练工了,这个男人的生活目前很好懂,现在自己有好多闲暇的时间。去买了本薄的迪奥特语学习材料,继续学吧。
7月25日。星期三。哑巴外语不行啊,工作很安全,这个男人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危险人物。工作无聊起来,自己还没有被发现,生活很平静。不过这正是自己逃跑以来渴望的生活,希望能持续下去吧。不过感觉这票没几天就结束了,连我都觉得委托人现在在花冤枉钱。
7月26日。星期四。无事发生,这么长时间,接单那天背后的视线依旧没解决,但它一直没有再出现过。自己几乎要忘了这件事了。
7月27日。星期五。昨天交报告的时候,委托人约了时间想要见面和我谈谈,说先不要监视了。还是在那个咖啡厅,我们见面了。但这家伙居然要我继续下去,加大力度,还很感谢我。你丈夫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欸,真的要继续浪费钱吗?
这是什么新型消费手段?你是钱没地方花了吗?实在没处花给我好不好?不对,这家伙就是在给我,那没事了。
无所谓了,有钱不要,大逆不道。
离开的时候,她嘱咐我不要松懈,非常肯定地和我讲她丈夫一定有外遇。我觉得她该去看看精神科。
7月28日。星期六,没什么大事。
7月29日。星期日,没什么大事。
……
雨夜。
床单很干净,很白,上面的少女也很白,刚洗过澡,比平时还要白一点。
委托人在今天交报告的地方再一次留下了停止监视的命令,告诉莫丽娅第二天见到她之前什么都不用管。聪明的莫丽娅这一次抓住机会,找了个旅店订了房间,然后开开心心地洗了个澡,准备美美地睡一觉。
不过说是取消监视,二人的线还在她脑内。今晚夫妻俩似乎已经在自家睡着了,无事发生的一天。
长期使用线并没有带来什么代价,反而自己使用这东西的熟练度越来越高了。如果说一开始她还得仔仔细细地找到某个人的线,周围一有别人还容易搞混的话,现在她基本不太需要动脑子,就可以从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线里找到委托人和目标的线。而且现在线也有了区别,虽然说视觉上依旧都是线,但现在,每个人的线都有区别,而且莫丽娅可以感知到。
每一片雪花都是独一无二的,线也一样。
她现在只穿着很松很大的衬衫,敞着前襟。身体自上而下多了两根不太平整的边线,是衬衫的衣边,洁白的布料和粉白的皮肤展现着不一样的颜色和光泽,但由于在同一个身体上,所以有着同样的轮廓和曲线。屋子的灯已经灭了,东西半球现在不必被衣物遮挡,陪着与柔软腰线同框的肚脐一起盯着天花板。现在不用裹着什么防虫裤袜了,这里不是野外。不用和衣睡下的夜晚,床铺格外柔软。
她很少睡这么大的床,所以抓紧机会摆了个“大”字。
尽管现在有一批人正在倡导衬衫衬裙外穿,可是在这个内衣尚未发展开的年代,衬衫和衬裙仍然是内衣的主力。冒险者们的奇装异服发展得很成熟,但对大众来说还是太早了。
似乎有点冷,莫丽娅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接着再一次张成“大”字,放任小腿带着脚在床上前后摆来摆去。不过因为前胸被自己压得喘不过气,不得已侧躺缓解压力。
仔细想来,十二三的时候就已经没法趴着睡觉了,自己小时候巨喜欢趴着睡,同时把脸埋在枕头里,因为那是当时床上唯一软的东西,但十二三就被迫告别了这种自己最喜欢的姿势。一直以为是床不够软的原因,但现在自己难得睡一个各种服务齐全的稍微好一点的旅馆,结果还是回不去。
赌气一样裹上被子,又被热到,被子丢到一边又觉得肚皮发凉。最后,莫丽娅的被子以上盖肚皮下裹小腿的月牙形稳定下来,下面的少女渐渐睡熟。
在差不多快失去意识的时候,那两个家伙的线突然有了变化,目标的线开始离开建筑,而委托人还在熟睡。
时间管理大师是吧!!!!!!!
困意袭来,反正委托人已经让停工了,这种时候不管也行啊。
“切!好不容易住一把好的!”
她终究还是垮起个批脸坐了起来,把枕头恶狠狠地丢到门上,然后没好气地把它捡了回来。
最后看一眼已经收拾整齐的房间,莫丽娅出门办了退房手续后,按住新买的短刀,踏入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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