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在搞什么？怎么又给跳闸了？”
“三番五次，还有完没完了？”
尖利的声音模糊响起。
“郁逐，郁逐……”一道更温柔细碎的声音贴在耳边。
“没事了，不怕，不怕……”
郁逐后颈刺痛，缓慢从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恢复意识。
霍心。
还有……
夏清怡。
郁逐睁开眼，眼前浓郁的黑暗里，几点微光闪烁，耳边擦过一道呼吸气流。
“郁逐，郁逐……”
霍心坐在郁逐身旁，察觉到他的动作，原本紧贴着他的身体靠得更近，呼吸缠在一起，声音也变得急迫。
“郁逐，我们成功了，成功了……”
“嗒。”一声细响。
灯光乍亮，郁逐下意识闭眼，而后睁开。
眼前逼仄陈旧的房间里没有太多家具摆设，三面墙上都贴满了泛黄的报纸，电流不稳，老式的灯泡闪烁不定，暗淡深黄的光线让房间里如同蒙上了一层复古滤镜。
空气里满是悬浮的灰尘，破旧木桌椅堆放在阳台走廊，灯光下，夏清怡正站在一个木凳上抬头看着灯泡。
“tmd楼下到底在干什么？”
她一头酒红色长发利落地扎起，过短的灰色上衣绷紧，因为垫着脚，裹着的牛仔裤露出一块雪白的皮肤，夏清怡从木凳上下来，转过身，“霍心，你去……”
她对上了郁逐的视线。
“阮羲和？”
夏清怡脸上的暴戾瞬间消失，温柔地向他微笑，“好久不见了，晚上好，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我离开后，你还在进行心理治疗吗？”
她走近，脸上拖长的阴影显得有些可怖。
霍心没有形象可言地撑着手在地上挪动，半个身体挡在郁逐身前，偏过头说，
“郁逐，我保护你，别怕，别怕。”
夏清怡拉过一把木椅坐下，自然地翘着腿，向前倾身避开霍心的遮挡，看着郁逐，“我到底是该叫你阮羲和，还是该叫你郁逐？”
她的脸凑得极近，额角一道锋利的疤痕切开眉尾，笑容不带一丝温度，仿佛从那时娇俏丰腴的贵族小姐，沦落成了刻薄冷血的奴隶管家。
郁逐被霍心护在身后，脸上并没有因为眼前突然的变故而慌乱失措，只是因为药物作用神色恹恹，目光有些冷淡地看着对方。
“你就是用这幅表情这样勾引的她们？”夏清怡锋利的指甲落在郁逐眼尾，“还真是我见犹怜啊。”
“怪不得只是失踪了一会儿，阮素华就急得差点把疗养院给翻过来。”
她的指甲划到郁逐脸颊，留下一道浅白划痕，霍心猛地转头，夏清怡在她咬上自己手指前，收回了手。
“疼……会疼，会疼的……”霍心牢牢护在郁逐身前。
“霍心她疯成这样还会这么护着你。”夏清怡有些困惑地问道，“到底是为什么？阮羲和？到底是为什么？”
“是因为你这张脸？还是因为你的演技精湛到骗过了她们所有人，才让她们看不见你那颗肮脏丑陋的心？”夏清怡的表情狰狞，声音拔高。
夏清怡小时候时常被母亲拽着回到那个抛弃了她的男人的豪宅前，母亲拖着她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哀求，无论对方妻子是泼水驱赶，还是厉声呵斥，她都只会柔弱地哀求。
旁观者的冷嘲热讽，他人的讥笑白眼，并没有随着母亲回到那所豪宅的妄想破碎而破碎。
进入豪门无望后，母亲带着她搬到一个老旧小区，母亲样貌松弛，没有任何一技之长，花钱大手大脚，却又懒惰成性，因此她从小就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夏清怡常常装作没听见回到家，在小隔间里写作业时，却也只能堵着耳朵不去听隔壁那一声声兴奋低沉的呻吟。
她拼命地学习，拼命地想要逃离那个烂如泥沼的房子，避而不谈自己的父母，小心翼翼隐藏起自己的家庭背景，却还是在毕业典礼当天，被那个她称之为母亲的女人找上门，当着所有人的面劈头盖脸地咒骂。
夏清怡扭曲地憎恨所有自甘堕落，丑陋，卑劣又轻贱自己的人。
她说着话，眼里的怒火哧地升腾，声音冷得如同一把锃亮的刀。
“我明明已经劝过你了，你却还是无动于衷。”
“任由阮素华像玩物一样对待你，随时可能抛弃你，你还是舍不得她那座金山，心甘情愿被她养在那栋别墅里。”
“阮羲和，你内心的丑陋堕落，难道真的能被你的长相掩盖过去吗？”
“如果我毁了你这张脸，现在满世界发了疯找你的阮素华，还会像以前一样喜欢你吗？”
“她可是为了你，让我拼命努力了那么久的事业毁于一旦，她彻底毁了我的人生！”
电流不稳地呲响，房间灯泡一下熄灭，黑暗里，霍心呼吸声沉重，夏清怡的声音有些遥远，
“我要让你们这种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我要让你把我所失去的一切都还回来！”
灯光亮起，夏清怡却笑得温暖如春，她看向霍心，温柔地说道:“霍心，很晚了，水已经热了，你先去洗澡吧，我来照顾郁逐。”
“郁逐……郁逐……可……可……”霍心转头看向郁逐。
郁逐靠着墙，后颈疼得僵硬，霍心双眼纯净无瑕，有些委屈地看着他。
郁逐看进她眼里，心里冷得没有波动。
夏清怡柔声拂过霍心打结的发丝，“不要紧，我来照顾他就好，你先去洗澡吧，你的头发太久没洗都打结了。”
霍心迟疑地开口，“可……可是……”
“顾晚庭不会找到这里来的，我会好好照顾他。”
“那，那好吧……”霍心撇嘴，揉揉自己的头发，目光一寸未移地看着郁逐，直到走进阳台外那间狭小的洗浴室。
夏清怡收回视线，脸上的笑意倏忽消失。
她粗暴地解下郁逐的围巾，伸进双手。
先前注射药剂时，郁逐因为系着围巾，身为心理医生的夏清怡又没有相关经验，因此下手下得极重，以至于郁逐现在整个后背都疼得僵硬，无法动作。
“**。”
夏清怡眯起眼，阴狠恶毒的话语喷在郁逐脸上。
她的手探进深处，生生拽断衣服上紧扣的一排纽扣。
当啷——
当啷——
纽扣掉落在地，滚落不见。
夏清怡将郁逐抵在墙角，后背一震，郁逐所有的器官都仿佛移了位，弯下身发着抖咳出一口血。
“真可怜啊。”
夏清怡跟着一起俯下身，贴在郁逐颈边咬着他的耳垂，说，“你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有多**吗？”
“如果我把你现在的样子发给阮素华，你说她还会接受你吗？阮羲和。”
“还是说……”
“让顾晚庭也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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