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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荒地与黄沙尘土4

第二十四章:荒地与黄沙尘土4

既然野人能够存活在那里,便是比这遍地黄沙之处要好——虽说奥蒂莉亚根本就不知道野人是什么存在,是否可以算存活,是否算生物,但她也觉得在此地久留也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既然是野人,卡特里娜迟早会与其战斗吧。

到时候再……

“那么,我们就出发吧。”

红发少女漂浮在黄沙之上,双眼遥望着远方前进。看来,她必然知道通往野人之地的道路。

青山与红发少女在荒地里已经待了一段时间,他不会被恶劣环境与饥饿所害,与他的真实身份有关。他是由魔法所创造的魔法野犬,并不是人类。

奥蒂莉亚则不同,是货真价实的人类,与他们一起行动的话,是会遭遇生死危机的。

自称为神的红发少女,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她应该是有办法的吧——

远在高塔内幸竹姬一行人,与荒地里准备前往野人之地里的旅人们,在之后他们终于将正面接触野人。是在【野人入侵】发生之前,还是入侵正发生中,不论是哪种情况,他们都将与野人进行接触。

最终时刻,要来临了。

野人,是凶残的存在。野人,是夺取绿地的存在。野人,是吞食人肉的恶鬼。

野人将要面临的敌人有从天空来的人,有在大地上成为怪物的少女,有知晓世界上一切的神,有踏入星辰的旅人。如此众多,这么多身怀绝技的存在,想必这次能够彻底断绝野人的危害吧。

在最终结果出现之前,在许久许久之前,这片荒地上有着其他踏上旅途的人。

那是与生存在绿地里截然不同的人们。

——他们赤脚走在荒地上,丝毫不畏惧滚烫的黄沙,不断地前进,承受着烈日而前进。如此辛劳,在一望无际的荒地里根本就看不见目的地却依旧不断地前进,到底是为什么呢?

“肯定是为了绿地吧。”

加斯克尔赤脚走在散落着些许碎石的荒地上,同样赤脚行走的父亲加斯奥平走在前头,他对加斯克尔突然的发言感到疑惑。

加斯奥平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他从未整理过,仅仅是遮住眼睛时才会想办法剪掉过长的额前刘海,当然也不会让背后披散着长发。比起这个更滑稽的是他穿着深蓝色紧身衣,感觉服饰设计者为了不显得单调还特地在肩膀处搞了黑色条纹,有点像潜水服又有点像特殊地区的工作制服。

与他相比,十七岁的加斯克尔虽然同样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但他没有穿着任何衣服裸露着瘦弱上身,只有一条破烂裤子。

如此差异的服饰区别在外人看来很难相信他们是父子,更像是男人带着少年奴隶走在路上。

就算不提及他们这般奇怪装扮,单看那光着双脚走在荒地上就有点奇怪了,他们都不觉得赤脚偶尔踩到尖锐石子上感到硌脚。

“父亲你经常不理解族人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去讨伐凶残的怪物,觉得他们只是去送死罢了。”

加斯克尔前倾着身体紧跟父亲快步前行的脚步,而面对他的疑问,父亲加斯奥平本想着以沉默回应,但一想到如今他们离开家园的理由正是因为处于高位的统治者对族人隐瞒了很多事情。

此时,轮到自己却又想着隐瞒某种事情,这样不就跟那些统治者一样了吗?

一番考虑之后,父亲加斯奥平便告诉加斯克尔自己所知的一切与疑问,还有计划。

“加斯克尔啊,你知道怪物和怪兽的区别在哪里吗?怪兽它无非是飞禽走兽中的异类,绝对不会是其他物种,怪物则可以是任何东西,任何极具威胁力的存在,那是比怪兽更可怕的存在。事实上参与战争的族人只有面对死亡……倒也不是没有回来的人,但很奇怪,那些从战场回来的人都变得非常强大,借此成为了统治族人的领袖。要是说每一次讨伐怪物的战争是为了决定领袖,倒是合情合理,但有必要做出这般惨重的牺牲吗?所以,我一定要查出其中的谜团。”

“也许事情很单纯,并不像父亲想的那么复杂,去讨伐怪物的族人只是想要生存下去而拼命夺取那地上仅有的绿地而已,另外在战争中存活下来的人肯定比其他人要强大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加斯克尔还是不明白父亲离开家园的意图,难道不仅仅是对统治者感到不满吗?

父亲加斯奥平踏上了山坡,他眼中景象尽是一望无际的荒地,只有在正前方极远的地方有着仿佛像是作为边界般存在的小河。小河对面则是充斥着大地的绿色,森林与河水,对于他们现在所处的荒地截然不同。

那是唯一的绿地,这个世界大部分土地都已经死了——

奇妙的是当大地死去时,生命又会再次鲜活起来。

那会是为了拼命活下去而唤起人们早就忘却的生存本能,身体内跳动的心脏比起和平时代更加重要,更加响彻,把手放在胸前聆听拥有固有频率,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时,任谁都会在内心中呐喊着——我还活着,他还活着,任谁都会比任何时候珍惜生命,便是大灾难后的庆幸,愉悦。

文明会被毁灭,大地会死去,生活永远不会消散,自始至终,人类都无法逃离生存的枷锁。

毁灭世界的大爆炸与核辐射铺满大地,饥渴的吞噬一切,众多生命化为尘土,与世长辞,脱离此生痛苦。绝大多数人在世界发生大灾难时失去生命,存活下来的人们则会面对生存的困境,还有绝望。

生命是脆弱的,又是顽强的。

之所以会面临生存的难题,便是如此了,人类会轻易死去,被杀死,又不会轻易死去,也不会轻易被杀死。首先是存活与荒地上的他们,他们在仿佛所有一切都被烧焦的荒地中艰难地维持生命,不断地存活,直到建立能够赖以生存的家园。

加斯克尔出生以来,眼前的景象便是毫无遮挡,视线所到之处皆是那土黄色地面,光秃秃山脉与赤脚行走的族人,而他抬眼朝远处望去时仿佛就能够看见世界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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