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莫—
“我……不要。”
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以前有那么多机会，为什么……我知道的，我很清楚为什么嘛会是现在，但我就是不愿意去接受这个事实。
因为没办法等到那个时候，所以才提前了，在得知她被转移到普通病房的时候，在注意到老师鬼鬼祟祟的做些什么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
一直欺骗着自己，隐瞒着自己，等待着出现奇迹，但现在根本不可能了。希望和奇迹，都已经变成了理想的泡沫，在残酷的现实中破裂了。
“我才不接受这种敷衍的求婚。”
“敷衍……说的也是，毕竟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寒酸了点。”
羽婉收回来自己的戒指，反应比我想象中的要冷静的多，眼神中唯一能看到的，就是无尽的歉意，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羽婉什么都没有做错……什么都没有。
我为什么要拒绝，还在想要只要拒绝羽婉就没有理由撒手人寰这样愚蠢而天真的想法吗？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已经不能让羽婉在这么痛苦下去，我……
“莉莫，我们走吧。”
羽婉拔下了点滴，将旁边的口服液一饮而尽，做出的这一系列超乎我意料的举动后，羽婉站在我的身边，牵起了我的手。
“去……去哪。”
“去一个看上去不这么敷衍的地方。”
她脸上的笑容，不同于刚才的逞强，但我很清楚，绝对不能让她离开，不然……
“怎么了？”
感觉我迟迟没有移动，羽婉转过身来看向了我。
“还是……算了。”
“唔……为什么？”
羽婉皱着眉问我，这个时候还问为什么……彼此都清楚的事情，这个时候就不要在逞强了！
“讨厌我了吗？”
她主动松开我的手问到。
“讨厌，最讨厌了。”
只要能让羽婉留在这里，在怎么违心的话，我都能说出来，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哪怕多一秒的时光。
“是这样啊，那么就当是我这个将死之人的请求。”
不要再说了，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离开这里，只要不离开的话，或许……
“莉莫，最后，在让我任性一次吧。”
羽婉的决议，恐怕我说什么都不会在听了，为什么我一定要喜欢上这么任性的家伙，为什么就不能……
“我……明白了。最后，在陪你一次吧，可不要死在路上了。”
“嗯。”
在被羽婉牵着手离开病房的时候，好几个护士都注意到了我们，有了一点上前阻止念头的人，全都被羽婉的主治医生，她的母亲给拦了下来。
“莉莫……”
走到电梯口的时候，伯母叫住了我，似乎想要对我传递些什么，但最终到我和羽婉的耳朵里，只变成了一句：“一路顺风。”
“嗯，我们会的。”
羽婉点了点头，但我还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去回答这句关心，就这样和羽婉下了电梯，整个过程，我们都保持着沉默。
“呼……外面的空气还是新鲜，比整天闷在病房里好多了。”
羽婉嘴里哈着白气，比起充满消毒水的房间，外面确实要好不少，但这样真的好吗？
“别站在这里了，一起走走吧，姐姐估计要等着急了。”
“老师，为什么她会……”
“暂时保密。”
羽婉用食指按住我的嘴唇，并不愿意透露自己和老师都计划了些什么，但她明明知道会……为什么还要答应。
“姐姐，让你久等了。”
散步了三分钟不到，羽婉就开始对远处停车的地方招手，听到声音的老师，也就开着车来到了我们的身边。
“怎么穿着病号服就出来了……”
要下车窗后，带着装模作样的老师对着羽婉问到，语气是一如既往地轻松。
“诶呀呀……因为在医院太久了，没有能穿出来的衣服，所以……”
羽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是啊，在医院太久了，将近半年的时间都住在那个地方。
“呼……幸好我早有准备，外面这么冷，还是先上车吧。”
老师看了看自己右侧座位上的购物袋，应该就是给羽婉准备的衣服了。
“嗯。”
“好久都没做过姐姐开的车了，真的是怀念啊。”
“……”
老师没有说话，安静的坐在驾驶座上注视着前方。
羽婉也感受到了这份不同寻常的气愤，安静了下来，但牵着我的那只手，握的稍微用了一点力。
“真的太好了。”我没能理解羽婉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语气中却充满了悲伤。
“那我先去带羽婉去换衣服了，莉莫，你一个人先去逛逛吧。”
“一个人先去逛逛？”
我们到达的目的地是最热闹的商业市区，商业区的中心，布置了一颗参天的云杉装扮的圣诞树，哪里当然也就成了所有情侣最值得去的地方……
“留下我一个人到底是要……”
在寒冷的冬天，一个人站在原地，被带走的羽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如果真的没什么地方可以去的话，就去圣诞树哪里等我们吧。”
只是等了一小会，老师就发来了讯息，果然还是要在那个地方吗？没有任何敷衍的场地……
“那也就只能这样了。”
羽婉那边一定会没事的吧……
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圣诞树下的感觉，真的是寂寞呢，让我稍微有点回忆起了妈妈离开的第一个圣诞节，那个时候，我也是这样，一个人坐在家里的圣诞树下，希望这并不存在的圣诞老人能把她带回来。
“羽婉……”
“莉莫，你叫我？”
只是短暂的分别，但我却感觉已经度过了很久，在抬起头来看羽婉的时候，她已经和在医院的时候完全不同了。
妆容掩盖了羽婉的苍白，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四年前，但这些也不过是感觉……
“让你久等了。”
“我……足足让我在这个地方等了半个小时，如果不说点什么打动我的话，我可是不会原谅你的。”
“那……请嫁给我吧。”
在我面前单膝下跪的羽婉，拿出了当时准备好的戒指，这样的举动，也引来了走位大部分人的目光，其中也有不少人对这个举动避而远之……
“真……真是没办法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答应你吧。”
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看这羽婉为我戴上了戒指，周围有不少人开始欢庆，但他们当中又有多少人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呢……”
羽婉坐在我的旁边，抬头看这上面挂着的彩灯，像是松了一口气。
“羽婉……”
“莉莫，我稍微有些累了，能在你旁边睡一会吗？”
“要是就这么一睡不醒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嗯……那就等我醒来后，狠狠地教训我一番吧。”
“嗯。”
靠在我肩上的羽婉，睡得很安详……这样的话，我真的是一辈子都不会放过她的，这个大骗子……
“羽婉，下雪了，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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