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婉—
“莉莫,外面似乎很热闹呢。”
这也是当然的吧,毕竟医院都能看到有关圣诞节的装饰,我的病房也放了一颗小小的圣诞树。
“嗯,因为是平安夜。”
她的回答并没有和以前那样充满生气,是因为我的原因吧,我的身体逐渐衰弱,也没有一点好转,所以……
“这样啊……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吗?”
我闭上眼睛,回忆着我和她度过的屈指可数的几个圣诞夜,我还真的是太幸福了。
“夜咲她们……怎么样了?”
回忆结束之后,我继续发问,除了对那些家常的提问,我已经想不出该和她说些什么了,已经不能再抱有期待了,这一次真的……
“不管说什么都想来看你,不过被老师拦下来了。”
“呼,那还真是帮大忙了,夜咲如果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忍不住大哭的吧,明明都快大学生了……”
夜咲……唯独不希望那孩子看见现在的我,我已经亏欠了她太多,所有至少最后……不要给她留下什么打击。
“神乐呢?她……”
“说是有一场重要的演唱会,现在已经飞回去了吧。”
“演唱会,好想在听一次……恐怕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羽婉!”
听到我这么说,莉莫大喝了一声,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涌出,我也好像就这么大哭一场,但泪水已经……
“莉莫,别哭了,我只是说说而已。”
抬起手拭去她脸颊的泪水,即便是这种简单到婴儿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完成的动作,我却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真的已经是极限了,但现在还不是妥协的时候。
“莉莫,听我说,能认识你真的是太好了。”
“我才不要听,你说这种话,还不是……”
莉莫用双手堵住耳朵,这个时候就不要再任性了,让我不留遗憾的离开吧。
“抱歉,我能想到的办法,可能就只有这个了。”
和莉莫的最后一个吻……我很清楚不这么做的话,莉莫是绝对会耍脾气的,这样的话我就……
“嗯……”
看着抽泣的她逐渐安静下来,我觉得自己真是个自私的家伙。
“莉莫,能遇到你真的太好了。”
从她闯入学生会的那一刻开始,我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自己和夜咲之间的关系,和神乐的那段过去,还有那些曾经一起做过的种种。
同居,结婚,拍婚纱照,度假……本来都是和我无缘的事情,在莉莫出现后都实现了。
我甚至想过她是不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不过上帝是不存在的,天使也是不存在的,真正存在的,只有莉莫,我的恋人,我的爱人,我的……妻子。
我幻想过……和莉莫收养一个孩子,看着她从入学到毕业,再到结婚……可这些想法已经没办法实现了。
“一定会的,这些想法,一定会实现的,所以……”
“不……已经不会了,莉莫,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
“将近四年的时光,还真是漫长而又短暂呢,你说是吧。”
我也已经存在了五个四年,第一个是一无所知的四年,第二个是对未来抱有天真的四年,第三个是被迫成熟的思念,第四个是在孤独和陪伴中遗忘的四年,而最后这个……恐怕是我最幸福而且最最充实的四年了。
“才不漫长,我好不容易才和你相遇的,为什么一定要……”
莉莫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下裙,我也是啊,好不容易才和莉莫相遇,为什么一定要……
“因为……这是注定的吧。”
快乐的时光让我们遗忘了自身的条件,不对……从来没有遗忘,而是无可奈何。
“但正因为这是注定的,我才能遇到你,我的天使,我的救世主。”
“不,才不是,我……”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场景吗?莉莫你当时用法语问了我一句话,对吧。”
“嗯……所有之后……”
她顿了一下,似乎被我突然说出口的话给吓到了,但那天的场景,我可是一直都记着的,莉莫掌心的温度,她的慌张还有那场……本就应该输掉的对局。
“我现在正式的回答你……”
深吸了一口气,但并没有感觉自己呼吸了多少氧气,只是为了能让自己把这句话完整的说出来罢了。
但这么做,稍微有点那个意思呢……鼓起勇气去告白什么的。
“我喜欢你,最喜欢你了。从第一次约会的那个时候又或者是从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我就被你吸引力,所以……能嫁给我吗?”
拿出了提前让老师买来的戒指,我还真的是一个卑鄙的家伙,明明已经大半个身子都踏入了鬼门关,却还想着和莉莫在一起。
银色的对戒内侧刻印着我们的名字,和老师一起挑选的时候,还被抱怨了好一会,不过能等到这个时候,真的是太好了。
“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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