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惘然战战兢兢地从后宫出来后,心中还在苦笑。
皇上这一手,借刀杀人,实在是杀人于无形!
刚才在宫内,被皇后彩衣几乎是骂得狗血淋头,似乎他苏惘然犯了千古大错,可以立刻打入锦衣卫召狱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不过苏惘然并未感到有什么不快,因为他从皇后的言语中已经得知了一些消息。
皇上似乎的确有意将长公主许佩给他,并且,还会加官晋爵。
虽然他无法真正猜出皇上此举的原因和用意,不过如果能够真正娶到宁国公主,苏惘然还是十分愿意的。
毕竟朱裳在他的心里,还是留下了很深刻的影子。
如果两全能够其美,没人会傻到只抱着一根大腿。
在后宫内他不敢过于放肆,和朱裳眉来眼去的,不过两人互相看了几眼,却是情深款款的。
苏惘然此刻心中,的确是神采飞扬,少年得志!
身为朝廷重臣,深得皇上器重,又即将迎娶公主,绕是苏惘然为人沉稳,也是按捺不住心中得意,把自己关在屋内,笑了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
过后,觉得自己不该放肆了,还是小心万年船的好。
打定主意之后,便起身继续思索皇上安排之事。
沉思之余,忽然听得屋顶略有响动。
极为轻微,寻常人难以察觉。
声音移动迅速,一下子便从屋顶落下!
有人过来!
苏惘然心中迅速思索,不过一时间也想不出所以然,毕竟自己在朝野之间,也是有些仇家的,若是来寻仇的,确有可能,若是蒙古来人,想救桃花等人,也是有可能,但是蒙古人应该没有这般轻功。
想到这,苏惘然不禁拿起长枪无定,严阵以待,慢步踱至房门口。
却一阵疾风闪过,从苏惘然耳鬓擦过。
苏惘然伸手一模,略有几缕青丝被斩断,心中惊叹不知何人功夫如此之高!
忽然明白过来,如此功夫,世间除了皇上,只怕没有第三人了,
而这第二人,便是他苏惘然传道授业解惑的恩师。
姚广孝!
没错,苏惘然的确是姚广孝的学生。
这点倒被苏泠猜到的。
既然当初苏泠秘密地被姚广孝煽动,现在姚广孝又如何不能秘密地收一门生呢!
不过姚广孝和苏惘然从未谋面,历来都是以书信传话。
苏惘然回转屋内,从房内墙上拔下一枝短箭。
展开后,内有一纸卷。
苏惘然默念起来。
“吾徒惘然,为师退隐,不再过问朝事,徒儿已得为师真传,为师后继有人,甚是**,惘然切记万事不可张扬得意,即使身居高位,也当知为人臣子之真谛:上善若水。东厂禁军皆皇帝手足,惘然切记!为师百年之后,也当含笑九泉!”
苏惘然念罢,许久没有动静。
半响,才点烛将纸卷烧去。
上善若水。
之后的话语便是“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出自道德经第八章。
看似姚广孝提醒自己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如同老子所言: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但是苏惘然知道,一身厚黑之学问的姚广孝,定不会是教他与人为善的。
其中滋味,苏惘然已经明白。
若不是老师提醒,学生几乎犯错!
处众人之所恶,正是自己的东厂身份,皇上手足耳目,监视百官,自然为百官而忌恨。
善利万物而不争,其实是指自己既然掌握东厂大权,虽然要为皇上监视百官,但却大可利用手中权力,为文武百官所忌惮,既可以让他们一夜覆卵,也可以让他们高枕无忧!
所以,自己不需要去和百官争权夺利。
因为,一切都自有皇上安排!
苏惘然心中感叹,便向虚空中跪拜行礼,“学生惘然,谨记老师教诲!”
姚广孝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居然拐骗着自己学生一块曲解了老子的本意。
不过苏惘然心中却是受用得很。
收起得意心情之后,苏惘然便走到桃花关押的偏厅。
也是时候收拾这个蒙古余孽了!
苏惘然打开房门,轻笑着走向桃花,此时,他心中最后的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了。
“喂!你个没良心的,终于来了!”桃花看到苏惘然,笑厣如花,却也是恨不起来,“你们中原人都是这般始乱终弃的?”
苏惘然笑笑,“没有始,何来终?”
桃花还没看出苏惘然此时的心思,还是取笑着,“怎么!没胆子吗!放心!本公主不会要你负责的!我还没对你到那种地步⋯⋯叫什么山盟海誓来着!”
苏惘然却不接话,兀自说道,“公主,你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父亲会作何反应?”
桃花还是笑着,“怎么你想以我做人质去胁迫我父汗吗!这到被你算对了!你看我如此个性,自然是父汗溺爱所致了,你若是以我为要挟,估计我父汗什么都会答应你了!”
苏惘然笑着,“这样甚好!甚好!”
“喂!”桃花不满了,“你不会是来真的吧!你就不怕我父汗勃然大怒,率数万骑兵打过来!”
“在下倒不是这个意思。”苏惘然此时说话倒是慢悠慢哉的,像是存心戏弄桃花。
“那你是什么意思!有话快说!最讨厌你们中原人说话吞吞吐吐的!一点也不爽快!”
“好吧,在下就直说吧!”苏惘然靠近桃花,“在下想问公主借个东西。”
“什么?”桃花笑着,“我有什么东西你看得上?”一面戏虐地笑着,“你若是看上我的身子,便直说吧!”
“不需全身!在下只问公主借你项上人头一用便可!”苏惘然笑着,一面从身后掏出原本属于桃花的弯刀来。
桃花这时候才花容失色,“苏惘然!你什么意思!”
“在下在想,若是你父亲得知你被瓦刺部族所害,不知道是否会举倾国之兵,为你报仇?”苏惘然笑着,拨弄着手中的蒙古弯刀。
“你卑鄙!”桃花这才明白过来,大骂,“你卑鄙!”
“不错,在下的确卑鄙无耻,只要你们蒙古遗族三部可以自相残杀到底,在下无所不用其极!”苏惘然目露凶光,神色狰狞起来。
“你敢!你以为你能够颠倒黑白是非!你以为我父汗就不能查明真相吗?”桃花说着,心中也是没底,但是一股骨气,却由不得她示弱。
“在下对于颠倒是非、指鹿为马一事,倒是颇为在行,公主九泉之下,大可欣赏一番!在下借了公主项上人头之后,定会好生对待你父亲和族人,鞑靼一部,定可称雄大漠!”苏惘然说得兴起,“公主那时候就是鞑靼的骄傲!在下也会禀报皇上,正式封你为蒙古长公主!日后蒙古中原都会传播公主英雄事迹!永世流传!”
桃花此时已经震怒地不知所云,只是怒目看向苏惘然。
若然目光能够杀人的话,苏惘然此时怕已是千疮百孔了。
不过真正的杀人利器却还是被苏惘然握在手中,苏惘然一面抚摸着,也不管桃花,一面说道,“公主可知在下所习之武,名唤苏氏词绝篇,是前辈以我祖先苏大学士苏东坡的诗词命名的武学,霸道无比,不过世上几乎失传,在下不才,倒是习得一二,就让在下以一首江城子,送公主上路吧!”
“苏惘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桃花悲愤地喊道!
“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苏东坡。”苏惘然轻声吟诵道,一面举起弯刀,一缕夕阳透进,倒是将苏惘然英俊的身影画出一道寂寥的影子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苏惘然舞着弯刀,诵完上阙,竟已双目含泪,似乎已被诗词所感染。
桃花虽是对苏惘然怒目相对,但此时,听得苏东坡饱含深情的词句,不由得被那种处孤室而凄怆,睹遗物而伤神的感情打动,竟也双目含泪。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桃花竟已听得痴了。恨不得化身于词中描绘已经逝去女子,去抚慰尚在人间饱受相思之苦的夫君。
苏惘然下阕诵完,手中的弯刀也已挥出,正中桃花胸口,一袭白衣染血,桃花疼痛不已,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凤眼一闭,几乎昏厥过去,苏惘然放下弯刀,上前抱住桃花快要倒下的温柔身躯。
紧紧地抱住。
“⋯⋯桃花,你说的不错,在下的确卑鄙无耻阴险狡诈,但汉人并非全是如此!”苏惘然抱着桃花尚未冷却的尸身,“可惜自古蒙汉不两立!公主九泉之下,若觉冤屈,大可前来索命!在下一力承担!”
许久,苏惘然保持着这个姿势。
直到日暮西下,自己的影子完全地和屋内的阴影交融在一块。
苏惘然才缓缓放下桃花的尸身,喊道,“苏乙!”
苏乙倒是飞快地跑了进来,“老爷何事!”
“你即刻带人将桃花的尸体安置于瓦刺部族的地盘里,务必传播说是鞑靼公主桃花被瓦刺所污辱至死!同时着人准备粮草五百石!兵器五万之数!本将军要亲率卫兵,送至鞑靼部族阿鲁台处!”苏惘然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几乎是吼道,“我要蒙古鞑子战火连天!永世不得安宁!”
“是!”苏乙领命,战战兢兢地跑了出去。
他何曾见过苏惘然如此大怒的样子。
半月后,本雅失里得知自己女儿被害,大怒,借机同太师阿鲁台率骑兵十万,讨伐瓦刺部,瓦刺王马哈木亲率八万铁骑抵抗。
双方血战十日有余,瓦刺部八万铁骑几近全歼,鞑靼部骑兵只损失一万有余。
其后双方停戈,兀良哈部趁机于大明交好,率骑兵五万,杀马哈木,瓦刺太子率部下逃逸,瓦刺残余势力被兀良哈和鞑靼瓜分,其中鞑靼势力更增,占蒙古大漠七分。
鞑靼部太师阿鲁台贪心不已,率兵十万偷袭大明边境。
苏泠下旨亲征,率三十万大军,其中骑兵十五万,步兵十万,神机火枪营一万,斩杀鞑靼部五万兵马于忽兰忽失温,生擒数千人,敌酋阿鲁台,本雅失里脱身远遁。
蒙古遗族遭沉重打击后,本雅失里、阿鲁台遣使来明,“贡马谢罪”,修生养息,以图后事。
明成祖“朱棣”下旨改北平为北京,宣旨十年内迁都北京,群臣惊动。
左将军苏惘然娶长公主朱裳,封平西侯,任锦衣卫总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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