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陆恒心里大吃一惊。自从之前被发现之后，他处处小心，没想到还是被娜拉沃德发现了。
“下来吧。我一直都想跟你们聊两句的。”
“…………”陆恒和柯赛特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选择出去见娜拉沃德。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魔力点已经没几个了，但陆恒的线索还是严重不足。如果就这样回去孤独之路的话，陆恒觉得成功的概率并不高。
两人缓缓走下楼梯，走向孤独的娜拉沃德。
“果然，你们身上的魔力和周围的人感觉都不一样。是从另一个时空过来的吧？”
陆恒点了点头：“虽然并非我们自愿。”
“看来你们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娜拉沃德道：“既然出现在我面前，是对我还有所求吗？”
陆恒点了点头：“你对于自己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有所自觉吗？”
“？”娜拉沃德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只是觉得，这一切的结局似乎早就注定了。是这样吗？”
“……没错。”陆恒肯定道：“我们只是被卷进了这个结局早就注定的世界而已。”
“所以你们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来自于其他世界？”娜拉沃德似乎早有所料。
“是的。对我们来说，这个世界就像是某个人梦境，我们需要从这个梦境里出去。”陆恒直言不讳。这里的娜拉沃德比他想象中聪明许多，如果他们的出现对于故事有所改变的话，恐怕改变早已发生了。他也就干脆不那么缩手缩脚。
“你是想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娜拉沃德道。
“对。”
“很遗憾，我对此也一无所知。”
“……那我能问，怎么样能越过白金天堑，打败你吗？”
娜拉沃德瞥了一眼陆恒：“果然，停留在了半步白金啊。”
她轻闭双眼，缓缓打开：“对于修行者来说，白金段位从来都是一道巨大的门槛。那是自己的本源，也是鬼门关。走过来的，站着。走不过来的，倒下。无论用什么手段，先走过来才有机会站着。只是现在，你有面对鬼门关的勇气吗？”
陆恒愣了一下，自己出生入死这么多次，难道还缺跟死亡擦肩而过的经历。
“死亡有时候并不是那么大不了的事情。至少看起来不是。”娜拉沃德似乎看穿了陆恒心底所想：“一时的热血可以忽视它，一刻的暴怒可以蔑视它。可是它依然在那里，像是一片无尽的黑暗之海。真正可以泅渡过去的，只有腹中的一根茅。
你要想清楚，你凭借着什么，可以横渡狭海。”
陆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信念？”
“开窍了啊。”娜拉沃德道：“这些说到底还是人心最深处的恐惧。你绕着它走，哪怕走出一万里，也还是会回到原点。”
“……谢谢。”陆恒点点头。
“可是即使突破了白金段位，也未必能赢过你啊？”旁边的柯赛特不解道。
“至少对于眼前的小哥来说，是可能的。”娜拉沃德道：“白金以上的战斗，实力段位的重要性会下降一些。多半，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轮到我了。”娜拉沃德道：“你们是知道我的结局的对吗？从你们的表情来看，这个结局似乎不太好，对吧？”
柯赛特点点头。
“这个结局，无法改变吗？”
柯赛特和陆恒沉默了一会，都摇了摇头。
“要是你……”柯赛特犹豫了一会，被陆恒制止了：“算了。没有用的。”
“要是你愿意放下亚历克斯的话，或许可以过得开心一些。”
“你说太多了！”陆恒制止道。他忽然有些生气。就算再怎么接触再怎么投入，也有可以说跟不可以说的话的区别。
万一这是影响结局的，那么柯赛特的话可能会让整个世界重构！
“我才不管有没有用！这就是不值得！”柯赛特吼道：“这就是不值得啊！凭什么！凭什么娜拉沃德要沦落到那种结局！万一这里真的是可以改变的呢！”
“你还不明白吗！”陆恒也有点控制不住：“就算没有亚历克斯，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就算没有亚历克斯，该来的援军也依然不会来，而该来的敌军也依然会过来。
就算没有亚历克斯，娜拉沃德也一样要去上战场。
亚历克斯看起来伤娜拉沃德最深，其实也只是一个无力反抗命运的傀儡而已。或许他也并非自愿背叛娜拉沃德，只是受到了胁迫而已。
如果要改变娜拉沃德的结局，除非有个人能在那种时局里以雷霆手段统一自由都市当时的军事势力，全力对抗混沌势力。
可即使如此，也不过是稍稍拖后她们覆灭的脚步而已。
毕竟，那可是覆灭了整个文明的大浩劫啊。
“……我知道，我知道！”柯赛特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腔，她的双手无力地陆恒身上捶打着：“可是我不甘心！凭什么！”
“够了。”陆恒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明白的。”
陆恒安抚着柯赛特，对着娜拉沃德道：“抱歉，失态了。就像她说的一样，在我们看来，这个故事的结局几乎无法更改。除非你愿意逃跑，那么你或许能活得稍微久一些。”
陆恒犹豫了一会，还是继续道：“关于你哥哥的事情，虽然没有定论。但是如果你愿意放弃他，或许会走得没有那么艰辛。
在我们看来，这个世界不过是一场梦。但即使如此，我们也希望你能够有个更好的结局。”
娜拉沃德显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她愣了一会之后，表情才缓缓恢复过来：“谢谢你们的告诫。看来这会是场巨大的灾难。从你们的口气听来，我并没能从中幸存的样子。
但是我既不打算逃跑，也不打算放弃我哥哥。”
“不逃跑我理解。”陆恒点点头：“可是你应该也已经听出来了，你说不定已经被你哥哥放弃了不是吗？”
“或许那的确是即将发生的事情，但我并不想以此为别人定罪，何况是我的哥哥。
亚历克斯是我哥哥，我爱他，即使因此可能受到伤害，现在也没有改变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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