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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列颠的外交政策(4)

大不列颠的外交政策(4)

当然,俗话说的好,罗马城不是一日建成的!用塞席斯帝国的俗谚来说就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如何理解大不列颠帝国对于沙俄魔族帝国的外交立场的变化就必须深究大不列颠帝国一直以来对沙俄魔族帝国的警惕和不信任。

英国人对俄罗斯的不信任,是在几十年中积累起来的,沙皇的访问并没有改变这一现实。尽管俄罗斯事实上对英国利益的威胁很小,两国在贸易和外交上的关系一直到克里米亚战争危机之前都很不错,但是恐俄情绪可以说是英国对境外势力看法的最重要成分,比恐法情绪更甚。

在那个时候,整个欧洲对俄罗斯的看法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基于恐惧和幻想,大不列颠帝国自然也不例外。随着俄罗斯在18世纪的迅速扩张,以及它在打败拿破仑时展露的军事力量,给欧洲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世纪初,以“俄国威逼”欧洲大陆为主题的各类出版物就在欧洲各地盛行起来,各种所谓的小道消息,独家新闻都开始了不胫而走;另外有一些较为专业的作品,包括小册子、旅行笔记和政治论著等也开始在传统欧罗巴洲流行起来。

不管来自俄罗斯的威胁是真是假,这些说法的形成,大都还是基于作者对一个亚洲“异类”威胁欧洲的自由和文明这么一种想象。通过这些荒诞不经的文章,一个对俄罗斯充满偏见的认识渐渐形成了:它本性野蛮强悍,喜欢侵犯扩张,同时又很狡猾,善于欺骗,与其他“无形的势力”联手共同对付西方国家,渗透文明社会。

不过,有些当时的作家,政治家或出于偏见或出于政治目的还是或多或少挖出了不少证据。

证明“俄国威胁”确实存在的文件是所谓的《彼得大帝遗嘱》,被持恐俄态度的作家、政客、外交官、军人等视为证明俄罗斯有统治世界野心的最确凿无疑的证据。根据这份文件,彼得大帝的目标极为狂妄:同时在波罗的海和黑海两个方向扩张,与奥胸帝国联手将土耳其人从欧洲大陆赶走,“征服东地中海”并控制通往印度群岛的商路,在欧洲播下异议与矛盾的种子,直至成为欧洲大陆的主人。

当然,必须说明的是《彼得大帝遗嘱》是一些波波兰德、胸牙利和鲁塞尼亚人在18世纪时伪造的,他们和法国或是奥斯曼帝国的一些势力有联系。《遗嘱》曾几易其稿,最后完成的版本在1760年代收入了法国外交部的档案。/*译者注:此段为作者战后再版补充*/

出于对俄外交政策的考虑,法国人比较愿意相信这份文件的真实性。而且事实上法国在欧洲东部的盟友:瑞典、波兰和土耳其等都曾遭受俄罗斯的打击,实力受到削弱。因此法国在18世纪和19世纪制定外交政策时,都假设《遗嘱》反映了俄罗斯的真实意图。

拿轮一世皇帝就特别受《遗嘱》的影响,他手下的高级外交顾问经常引用其中的一些理念和措辞,例如1795—1804年间担任外交部长的夏尔·莫里斯·德·塔利朗就曾说:“彼得一世以后的整个(俄罗斯帝国)系统……一直企图如洪水野兽般压垮欧洲。”

而且,如果有什么更加直接的证据的话,亚历山大·德奥特里夫的言论似乎更加明显而尖锐。

“在战争时期俄罗斯会企图征服它的邻居,在和平时期它会设法让它的邻居乃至整个世界陷于猜疑、骚动、不和的混乱中……它在欧亚两地所干的坏事路人皆知。它试图摧毁奥斯曼兽人帝国,它试图摧毁神圣血族罗马帝国。

俄罗斯不会直接去实现它的目标……它会采用卑劣手段来削弱奥斯曼帝国;它自然会煽动阴谋;它也会鼓励外省叛乱……然而与此同时,它却会不断表示对高门的善意;它会不断声称自己是朋友,是奥斯曼帝国的保护者。俄罗斯会用类似手段对付……奥丽蒂……然后维纳就沦陷了。这样我们西方国家就失去了保护我们免受俄罗斯入侵的最有力屏障。”

尽管他说的这句话或多或少有为了反俄做政治宣传,但是1812年拿轮主义外交和拿轮战争的事实得不得让我们相信,这位新欧洲自由主义的代表、旧秩序的摧毁者拿轮一世针对俄国威胁有着一种特殊的进攻意图。

这部分也有佐证说明,就在1812年法国人公开出版了《彼得大帝遗嘱》,同一年拿破仑率军进攻俄罗斯。从那以后,《遗嘱》多次重印,被广为引用,作为俄罗斯扩张主义外交政策的决定性证据。

说回英国,《遗嘱》产生影响最大的地方是英国,当地媒体都乐于宣扬各种对俄罗斯威胁的荒谬恐惧。《纪事晨报》就曾在1817年宣称:“俄罗斯人长久以来一直有这样一个信念,认为他们最终将成为世界的主宰,这一信念在俄语出版物中不止一次被提到。”

即使是严肃刊物也接受了俄罗斯将以打败拿仑一世皇帝和法希兰帝国为起点走上统治世界之路这一观点。《爱丁堡评论》在1817年对近几年发生的事件进行回顾之后表示:“预言俄罗斯可能会占领德里甚至加尔各答,似乎一点也不比预言俄罗斯将会占领巴黎夸张。”然而让英国人一直保持恐俄情绪的,除了业余人士的观点外,还有旅行作家对俄罗斯和东方的各种描述。旅行写作在19世纪早期非常流行,这些游记作品不仅主导了英国公众对俄罗斯的认识,而且还为英国政府对俄罗斯的政策提供了大量的实用知识。

说到游记,必须提及这部叫做《1817年俄罗斯军事与政治速写》的作品,这也是最早且最有争议的一部游记作品。

作者叫做罗伯特·威尔逊爵士,他曾于拿破仑战争期间在俄国军队做过一小段时间的军官。在这一基础上,他提出了一系列夸张的观点,声称都是凭他对沙皇政府内部的了解得出的。

也因此这些说法既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俄罗斯决意将土耳其人逐出欧洲,征服波斯,进军印度,进而统治全球云云。

自然,起初威尔逊的观点由于过于不着边际,引来一些人的嘲笑,比如《泰晤士报》就讽刺地说俄罗斯其实还将进军南非好望角、南极和月球。

但是正因为他的观点极端,反而吸引了大量关注,得到广泛的辩论分析。当时政府内部阅读量最大的《爱丁堡评论》和《评论季刊》一方面同意威尔逊夸大了俄罗斯带来的直接威胁,但另一方面又称赞他提出了这个问题,并认为俄罗斯的所作所为值得以“怀疑的态度进行细致的研究”。

换句话说,从那时起,英国主流媒体和舆论就接受了威尔逊极端看法的基本观点,即俄罗斯对世界来说是一个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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