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来说,故事过于平淡,就叫人没有阅读的欲望,人们确实不喜欢过于真实的东西,过于真实其实反倒才无法反映真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活在自己的真实中,真实的东西我们见得太多了,故事自然不能过于真实。
我最喜欢的作家是村上春树,他的故事我觉得算不上多有趣,也算不上真实,毕竟充斥着隐喻,我不是什么评论家,也不是什么能人,就只是读者。作为读者,我喜欢的,正是他文章里那股不等于现实的干净,那种似乎永远是日常但又随时可能结束的感觉。
坦白讲,我不满意我现在的人生,我觉得我现在的人生就是一坨狗屎,什么也算不上。本科毕业像是个屁,搞不明白我读这么多年书是为什么,就为了现在在这里看店点货微笑吗?
未来始终会到来,这是无可避免的事实,除去死亡以外终会到来的又一个事实,就是未来无论怎样逃避都始终会到来。记得
未来始终会到来,这是无可避免的事实,除去死亡以外终会到来的又一个事实,就是未来无论怎样逃避都始终会到来。明白这个事实的我,却一直在试图逃避未来,尽管生活不断重复告诉我那是不可能的。
我想许多要去做的工作,但是最后几乎都没能落到实处,你说我害怕失败吧,那确实没错,但为什么害怕呢?大概是见到太多失败的人了,那些远比我认真刻苦的人都失败了,叫我不得不打起退堂鼓。尽管我明白他们同我不一样,但是我确实是略有自卑的。害怕着失败,害怕着被人讽刺,最后却也确确实实成为了自己害怕的存在。
我常同人说,人生要有梦想,要有目标的活着,不能同无头苍蝇般活着,可其实那并非是在对他人言语,反倒是对自己的告诫。大学认识的同学,说过那么一句话,自己要成为自己想要改变的存在,听上去怪里怪气,但实际上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行动大于想法。
我把升起的卷帘门又重新放了下来,我要做的事情不应该是这种事情。
我一切的行动准则非常简单,就是为了写出自己满意的小说而去取材。
不符合这个准则的事情,那就没有做的必要了,虽说早把这个准则丢之脑后许久。
我拿出手机,拨通南弦月的电话。
“喂,你现在在哪里睡觉呢?”
“我回家了。”
“那你还会回来吗?”我本来想着用较为强硬的语气对她说话,可一旦开口我便又没法保持那种想法,重新变成了小心翼翼的态度。
“大概吧,今天我除了想和妈妈聊聊,也想同妹妹聊聊,毕竟我也没尽到做姐姐的责任。”
“我也想同你的母亲聊聊。”我还是觉得如果只是我单方面的把她的妈妈当成简单的反面人物,简单的封建人物,那可能对于南弦月来说实在是太失礼了。我并不能同一个拉扯两个女儿长大的母亲感同身受,但我也迫切的希望她能够理解我,也能够理解她自己的女儿。
“你是认真的吗?”
“珍珠一般真。”
“那你,坐11号公交车到江南广场等我吧。我妈,去接妹妹了。”南弦月的声音听上去反倒怪惊喜的,总感觉她会错我的意思了。
“见家长吗?这是。”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我说我出发了。“
对于我来说,这是第一次直面我不愿意面对的事物,我向来讨厌与陌生人交流,其实倒也不能说是讨厌,而是有些许畏惧,是害怕被人看穿自己的本质吗?兴许是这样。
如果真的到南弦月的母亲面前,我可能还是什么话也言语不了。
可无论怎样,一味逃避始终是什么也改变不了,谁也帮助不了,连自己也只能活在一片由懊悔与苦恼组成的田野里。我不甘心那样,人生到今日我早数不清,自己逃避了多少次,学生时代的考试,作业,期待。
从学生毕业后的日子里,也没能正视自己,总是在高调的说话,行动简直同白纸无异。我想作为作家生活下去,这份心情也越来越虚假。如果说,鱼儿的梦想是在空中腾飞,奔向陆地,那么对于我来说,我就同这鱼儿一样,只是在换气的时候如是思考。
我乘坐上了前往目的地的车辆,车子缓缓驶动,我自己的内心的一块坚硬的石头似乎也被推动着。
车门发出‘嗤’的一声,随即打开。
我一下车,就便看到昏昏入睡的南。看上去疲惫不已,叫我都有些不忍心唤醒她。
“啊,你到了。”她揉揉眼睛,起身看向我。
我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实际上倒也不是装作高冷,只是有些忘记如何言语了。
在我思考着该如何和南的母亲交流时,我自己身体机械般跟在她身后,不知不觉间就已经站到了她家的门口,当我看着她把钥匙**锁芯中时,我才反应过来这门后就是我不得不面对的挑战。
说到底我目的是什么呢?说服她的母亲,让南继续在我便利店工作吗?还是说希望她能够正视南的处境呢?又或者希望改善母女之间的感情呢?我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再次感到疑惑,但这显然不是几秒能够得出答案的问题。
“啊,姐,你带男朋友回来了吗?”声音听起来较为灵动,不知道大家能够理解我的那种感觉吗?就是不太平的声音,这么说也不对,较为调皮吧。总之和她的姐姐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叫人不能想象这两人生活在同一个家庭中成长。
决定一个人的不仅仅是家庭环境,还有DNA的选择性表达吗?倒不如说这句话的优先级出现了错误。
“我只是她的朋友,男朋友倒也不是那种意义上的男朋友。”我接过话茬。
“真的吗?”她看上去倒是一脸的不相信。
“别贫了,看你网剧去吧,姐姐今天有话要和妈妈说。”
“okok”
南眨眨眼,暗示我别再说过多的话。这时我才发现,她的母亲【大概是】做在客厅中央,正看着电视。见着我们俩,默默拿起遥控器把声音调小至静音。
妹妹看了看我们,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跑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阿姨,你好,我是虚一空。”
“电话那头就是你吧。”她倒是也没和我客气,一开口便直指中心。
“嗯,是我。”
“我应该告诉过你,离我的女儿远一点。”她开口便是电视剧般的台词,霸道总裁的母亲对女主说,给你一百万离开我的儿子,可惜的是她的女儿并非霸道总裁,而我也不是什么女主。
“妈!”南弦月开口提醒母亲,像是在我来之前和她做过什么约定似的。
“事实上我并没有缠着你的女儿,反倒是你缠着你自己女儿。”
“我只是关心她。”像是被戳到痛点般,她的声音带着厌恶的情绪,“我们一家人是相互扶持着到今天的,我们并不是孤立的,弦月她也不单单是光自己活好就够了,她还有我,还有她的妹妹。”
“这点我知道,但是这也应该建立在正确的行动之下,正当的工作中,而不是以牺牲她的正常生活为前提来满足家庭的需求。”
“她作为一个成年人,难道不明白自己做的事情有没有牺牲正常生活,或者身体健康吗?她现在不是挺健康的吗?”她的母亲简直是没办法沟通的异世界生物,但是要说她不知道自己女儿做的工作,也倒是能理解。
可我应该把别人不希望说的事情说出来吗?我有那个资格吗?我看向南弦月,希望由她自己来做决定。
南弦月牙关紧闭,似乎什么也不想说,又似乎在顾虑考虑着一些事情。
“总之,说白了,你就是希望南弦月赚钱养家对吧。”我不喜欢绕弯,不喜欢同老古董般兜兜转转。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大学有学生贷款,那么最多最多也就是供她妹妹读完高中,以及给你生活费对吧。毕竟就算是年岁低于她,也不代表不具备自我生活的能力,如果在这之上还要缠着你的女儿,我只能说实在是太贪心了。”
说穿了都是钱,谈现实,就是等于在谈钱,事实就是如此。
“虚一空!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南弦月突然爆发了,完全没有预兆。
怎么了?我现在不就是在为你着想吗?
我没能说出口。所幸没能说出口,要不然我同她的关系必然会变得紧张。
我是在为自己发声,并不是为南弦月发声,我压根不知道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是好是坏,好好到何种地步,坏坏到何种程度,我全都不知道。
我希望她的母亲同她断绝关系,本质上并不是为她着想,而是单纯的因为我不喜欢她母亲。意识到这点的我,突然间十分的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自私,厌恶自己的虚伪。
所以我不再言语,起身离开。
【人只能自己救自己】
是这样吗?
我到今年已经27岁,没能做成功很多事情,就连简单的事情都没能去做好,无论是学业,无论是人际交往,无论是同父母亲戚的关系。我时常在想我自己作为一个人独立的人,独立的活着,这个行动当中到底包含着什么意义呢?我能从这个行动中获得什么呢?
所有事物都包裹着一层美丽的外衣,包裹着一个又一个人念想。
叫人觉得奇怪的是,我这样一个人,却从来不喝酒,不抽烟。不瞒大家说我有时候总会幻想着自己喝醉然后做了许多以前不敢做的,不敢说的事情,有种自我毁灭的倾向,可那终究只是幻想,我虽然喝过酒,但是从来没有到醉的程度过。
至于烟,那就更加没有尝试过。
我打电话给唐唯,告诉他店铺要暂时关闭。人手不足是一个原因,但跟深层的原因,可能是我害怕这种日常变成永恒。我的父母是经营着杂货店的个体户,一年到头几乎可以说,没有休息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生活就是开店关店,生活最远的距离可能就是进货的时候去的外地,生活最久的地方就是前台。母亲和父亲其实都厌恶这种日常,可是当从这种日常中脱离时,又会变得迷茫,变得困惑,苦恼着自己到底还能做什么。最后又回到店铺里,回到那种日常中。
我害怕相同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害怕这些循环又把自己循环进去,和别的父母不同,我的父母也同样不希望我进入这样的循环,母亲最大的期望就是让我回到体制内,过上安稳的一生。
我没法同母亲说我有理想,我有想做的事情,因为她没有这种概念,正如她也不明白火星和木星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甚至没法去解释,她只觉得我会不务正业。
我的生活能被称为小说吗?
【近日,使得城中人心惶惶的杀人犯,于昨夜投案自首。】
电视里播报着对大部分人无关紧要,对小部分人事关重大的新闻。对于刘泽行来说,这想必事关重大,对我来说就是无关紧要了。
杀人犯,我倒还真想看看他是谁,不过,仔细一想杀人犯要么都是迫于无奈,要么就是精神有点问题,愉快犯其实几乎没有几个。文娱作品里的连续杀人犯,和现实中倒是完全不同就是。这么一说,我也不想知道杀人犯是何种模样了,保留神秘感可能还更好。
事到如今,生活中的剧情也应该渐渐浮出水面了才是,铺垫都已经铺垫了二十多年,应当揭露伏笔,展开剧情才对。可是,如今这日子只叫我倍感疲惫。别说理想,就现实都难以饱腹。
心里只是思索着,生活艰难,现实残酷,光去思考这些又有何作用。导致这些发生的,我自己如果不是最大责任者,那谁是最大责任者呢?社会吗?还是说这个世界?我搞不明白,昨天今天明天,这其中的差异,短暂的时光对于我来说压根没有意义,我没法在这短暂的时光中去改变任何事情,去成就任何事情,去结束任何事情。
我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再次拿起自己学生时代在笔记本上写的小说,那些不成熟的,那些拙劣模仿的,那些只属于自己的小说。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苦恼?如果有人要跟我说,这些都是无意义的,这些都是无用的,我也无法反驳,因为就世间的价值观来说,这些确实是无用的,既不实际,也毫无用途,别说钱了,连成本都不可能回收,好比游戏吧。
人不可免的会陷入迷茫,可最终都将从迷茫中脱身。只是对于每一个人来说,这个最终都是不一样的。这个最终甚至可能是死亡也说不准。我放下小说,再次合上行李箱。
抬头看向窗外,回忆起以前的种种打算。打算当读书管理员,打算当能够左右别人人生的心理咨询师,打算当具有影响力的视频博主,打算创建自己的文坛。正如我讨厌的常人般,我也仅仅是停留在打算这个范围内。没有具体行动,没有具体想法,有的只是玩笑般的开头。所幸这些念头都只有我自己知道,并未向他人大言不惭地提起。
与我有交集的人中,不乏成功者,不乏成名者,同样不乏连回忆都回忆不了的人。对于那些曾经与我有过交集的人,我对于他们又是何种印象呢?我突然间好奇起来,当然也是期望我并没有成为连被记忆都没被记忆的人。那样也太可悲了,我讨厌那样。
我翻动电话簿,看了看名单,随便按了一个拨通。我实在是好奇那些人,如今究竟如何?
“喂,请问哪位?”对方并没有认出我的电话号码,不过倒也不怪他,毕竟从来也没有拨通过,现代人也越来越少拨通电话了。
“是我虚一空,总不会忘了我吧,陈嘉。”对方算得上是我学生时代最熟络的人,只不过自从上了大学过就没有什么交集与交流。
“空哥,我怎么能忘了你呢?这么久没联系,是找我借钱来了吗?以前借的可不少呢。”陈嘉调侃着说。
“今天刚刚好有空,闲着慌,看新闻最近杀人犯落网了,我看看你是不是还能接电话。”
“什么鬼,怀疑我吗?”
“没有没有,就是闲的慌。最近你过得怎么样?”
“嗯,还可以吧。我马上就结婚了,空哥有空来参加吗?”电话那头他似乎笑着说道。
“你知道我回到本地了?”
“听唐唯说了。”
“这样啊,什么时候?我给你包个小点的红包。”
“这是什么话,用不着包红包。下个月的8号。”
“应该有空,话说回来,我都想象不出来你结婚的时候,不开玩笑,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认识她以前我也没法想象,可能是时候到了,也可能是我运气好遇到的对的人。对空哥来说,还是属于无法想象的一类吧。”
“工作认识的,还是读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工作单位的前辈,父母还反对了好一阵子呢。”
“你这家伙,就喜欢年上的姐姐。”
“哈哈哈,确实。”他那边传来别人的声音,“不好意思啊,我得忙去了。”
“你去吧,记得把地址发一下给我就行。”
“ok”
我意识到似乎只有我停留在原地,其他人早就按着这样那样的步伐离开了过去,唯独留下了我一人。我并非害怕孤独之人,可是也谈不上喜欢。我大学是在距离家乡上千公里的外地,毕业以后也没有回到家乡。一个人晃荡了很久很久,有些人说,得有磨砺得有阅历得有见识才可以最终取得成功。我尝试过去获取成功的要素,最终却发觉那些只是可有可无的非必要条件。
最重要的永远是个人的能力,而非其他的什么。
而我拥有什么能力呢?在大学浑浑噩噩的时光自然没能收获任何东西,无论是梦想还是理想都被我遗弃在一旁,我没能像天平般左右任何事物,分不清主次,分不清何为必要何为不必要,只是单纯的感到茫然不知所措。我明白人生道
路,不可能一直指望有个伯乐给你帮助,有个贵人助你度过难关,那是不实际也不现实的幻想。
有一句话,或者说一个观点,看上去非常的有道理,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可我,或者说大多数人大抵都无法验证其理论的真伪。优秀的人会吸引优秀的人,志同道合的人会和志同道合的人走到一起。圈外的观众相当多时候,是希望加入舞台一起演出的,可是,最终还是只是会停留在给这些演出的人的动态点赞,从别人自己透露的信息中获取他和别人的关系并偷偷的傻乐的地步。
事实上我并不甘心做如此的人,可最后吧,大抵又只是如此的人。
事实上我并不知晓太宰治是抱着何种心情在写作,不知道苏格拉底儿时是否也会嘲笑他人的肤浅。
不付出就渴望收获的人,我见得太多,可我也总搞不明白付出的定义。
客观视角来看待我自己,我自己必然是属于不付出的那一类人。
可关于付出,我的记忆也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告诉过我其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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