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后最先看见的,是带著人工感的白色光芒。光芒后方是宽敞的白色天花板,贴在板上的结晶闪耀着淡淡的光辉照耀室内。
用睡醒的脑袋确认眼前光景,新导的意识立刻清醒,经过长眠噩梦的洗礼,他的身体不再有赖床的习惯。
「……被抓回来了吗。」
新导确认身体没有异常后,从散发微香的床上撑起身体。
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白色为主的朴素房间。除了新导睡的双人床以外,房子该有的基本设备都有。
房间内的格局让新导想起关押黑之的那间房间,相同的家具摆设,同样的配色,只是关在里面的人变成了新导而已。
「当时黑之也是这种感觉吗?」
完全清醒的新导下了床,稍微转动四肢确认身体状况。肩膀和双腿的转动良好,最后掀起衣服触碰胸膛。
「胸口……没有伤。身体动起来还是很僵硬,果然不是自己的身体,灵魂和肉体的配合度就很差。」
回想自己的胸口曾一度被挖空,以及这一连串发生的事。
原本在齿轮市当一名普通幼儿园学生的新导,突然被叔叔龙宫赤城贯穿身体然后死亡。死后被这个世界的唯一神明,御灵神带来了这个世界重生,然后遇上了改名为龙宫赤日的叔叔,再次被贯穿身体然后死亡——就如字面上的意思,死过两次,还附带死前最深刻的记忆然后重生。
本来失去身体的新导没办法以灵结晶的状态产出新的身体,然而现在能够安然无事的重生,就说明有人特地做出了一具身体,给了新导奇迹。
「话说回来,在那之后过了多久……有没有可以显示时间的东西?」
绕著室内张望,但都没看到像日历或时钟这类东西。门上亮著黄色光芒的晶片很醒目,窗外的一片蓝色,一看就知道那只是个壁纸。
新导耸了耸肩,然后大口深呼吸,接著……
「总之不管怎样……这次是『第三轮的重新开始』吧。」
道出这难以推断的结论后,终于下定决心要面对现实。
「有人过来了。」
凭借敏锐的范围感知,新导捕抓到白衣外袍的大人们在接近房间。
正当他们走进房间的时候,新导藏起气息躲在门后,眼见那群人已经进入房间开始搜索,新导趁着空隙跑出了房间。
新导边往出口奔跑,边举起手在半空中画出一道直线,打开了御灵神给予妖幻的恩赐之一。食指画下的轨迹出现一个框架,左上角是个人信息,右上角是背包,左下角是金库,右下角是情报网。
手指头点击了个人信息,框架里的画面换成详细的个人信息:
【真名】御灵神第二届使徒 超越时空召唤者 十二刻新导
【种族】神族+人类
【年龄】2145
【出生日期】10月31日
【等级阶段】神之使徒
【加护;诅咒】狂气病等级四
【灵力特性】命运齿轮
【灵力属性】金、剑、盾、时间、空间、歌
【能力】〖超越时空〗
两千一百四十五岁……因为『超越时空』的副作用,我才会误认为那些是梦,我的身体会这么迟钝也是副作用的效果吧。
新导将让画面回到刚刚的四格框架,这次按下了金库,紧接着出现各种国家金币的符号,在所有符号的最顶端是妖幻币的标志,旁边写着天文数字。
确认了自己并非毫无分文,並拟定了接下来的行动。首要注意的就是,遇上舒华尔德家族必须投降,那家族的人有八成都是赤血种,被他们拿刀割破皮都是致命,这间研究所可能就是他们拥有的其中一个,祈祷一路上不会与他们之中的人战斗。
「希望他们能就这样放过我……」不过不可能吧,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就在新导的视野前方,金发碧眼的少年从转弯处走出来,游刃有余的态度,仿佛早已猜到新导的逃走路线。
新导微眯起双眼,翠绿色眼瞳直勾勾盯着来者。长相一般的少年看出新导的不愉快,嘴角上勾到不失礼的弯度。
「不好意思唷,你的病还没到安全期,还不能出去。」
翠绿眼瞳注视着少年手里那装有匕首的皮套,少年没有取出刀刃,代表还有谈话余地,新导眼看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带有警惕心,他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此举动令少年感到惊讶,下一秒他换上友善的笑容,一向自来熟的少年为了不让气氛那么尴尬,自己先报上名字。
「我是米迦.舒华尔德,你呢?」
「……十二刻新导。」
「如你所见,我有一半是赤血种,同是特异点,我们好好相处吧。」
新导怀疑的眼神看着米迦伸出的援手,这一瞪让米迦疑惑的搔了脸颊问道:
「怎么了?」
「能不能别让那些研究员穿白袍,会做噩梦的。」
米迦笑哈哈的拿起手机通知了其他人员,在这段时间里,新导乖乖的等着对方的好消息。
特异点是妖幻的共同语,意思是指混血儿。妖幻的繁殖能力本来就很弱,即使两个妖幻试图进行繁殖,也只会白忙一场,妖幻的生育几率就是如此绝望。成功诞生的混血儿自然被妖幻称为特异点,特异点还有另一个含义,意思是奇迹之子。
当然特异点里也存在很多人类与妖幻结合出的孩子。相对的,妖幻之间生出的孩子反而是最稀有的存在,同时具备两种种族的特性,这待遇只能说是御灵神的宠爱。
「我已经跟那边说一声了,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可以和我说一声,这段时间可能会委屈你一些,不过病好了就可以出去玩个痛快,稍微忍耐一下,得到的回报会更多喔。」
「那还要忍耐多久。」
新导邹起眉头。
这些话我都听多少次了,只要遇到难以应对的状况,总会有人说必须忍耐,忍耐之后究竟会不会换来回报,那又是另一回事。
忍耐……还要忍耐五百年?还是一千年?到底还要忍耐多久,那份回报才会来?
「状况好的话,最快一星期左右吧。」
新导得到这个答案后,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我患上狂气病已经有十四年以上,事到如今也还没有根绝病源的办法,狂气病会使患者入眠时进入死亡体验的噩梦,这还必须忍耐多久。
姑且不提我本人,其他狂气病患者是否能忍耐到那个时候都是个问题。大多数的患者在病情达到等级四时,就已经踏入坟土,原因很简单,那些患者都败在狂气病的死亡噩梦。
随着病情等级越高,死亡噩梦的次数越多,还会增加其他精神病症,就连五感都会失常,甚至有许多患者已经出现人格分裂症。
「你靠近我都安然无事,我到底是患上什么病症?」
「目前我们称这病症为狂气病,患上这个病症的人,会对破坏事物产生强烈的愉悦感,随着病情恶化,患者还会出现幻觉、五感失常、体能狂化、精神分裂等等。」
米迦说到这里,看着新导的眼神多了一份怀疑。
在米迦眼里,我的反应过于冷静。一般患者听到这里就会接受不了现实,然后变得精神失常,又或是陷入极度恐慌的状态。但他在新导身上看不出有那些症状,倒不如说,新导就好像习惯了这绝望般的宣言。
「你好像特别冷静的样子啊,还以为你会像之前的患者那样,放弃自我,开始自暴自弃。」
「比这些还疯狂的事情多的是,而且那样做有什么意义。你能这么坦白,就代表有药可以抑制病情吧。」
「你能冷静到这个程度,我反而更不理解……确实有药能防止病情恶化,长期服药的话,还能做到利用病情强化实力。」
「利用病情……指的是发病时才会出现的,肉身强化的症状吧。」
「正确☆这样就连最低程度的自我保护也能做到,这结果不坏吧。」
「确实不坏,但也谈不上很好。」
从米迦的反应看出了药还在测验阶段,让患者服用未完成的药,等同于是在说请你回归神佛身边的意思。
虽然我知道这药物肯定可以防止恶化,不过为什么还在未完成阶段?
按照记忆里的时段,这个时间点的时空穿梭者应该不会有发病症状,况且我还是狂气病患者,时空穿梭者是不会放任我不管的才对,难道是发生了预料之外的状况,才导致药的完成度延迟。
「不管怎么说,还得待几天才能出去……」
时间过去了三天……
百般聊赖的新导看着这空无玩物的房间,头上浮现井字,一手将桌子一分为二,累积起来的暴躁让新导来了勇气,抬头对着闭路电视吼道:
「这是要无聊死谁啊!连个游戏都没有,这根本不是隔离!这是监牢吧!!」
新导对着闭路电视强烈投诉后,房门被打开,随后出现米迦带着一大袋东西走了进来。
「瞧你这么有精神,不枉费我特地带游戏来了。」
「都带了些什么游戏啊。」
总算是有消除无聊的东西,新导不辜负米迦的劳动,兴致勃勃的开始打发时间。游戏样式各种各样,基本都是单人玩也没问题的游戏,米迦还带来了他以前玩的各种游戏机,还有各种游戏卡带。
这下有一段时间不会无聊了吧。正当新导这么想的时候,他感应到今天的研究所十分热闹。
今天的研究所来了两位客人。一个是觉醒了能力的人类,另一个是实力不凡的山妖种,这两人都是新导认识的人,前者是加古恒斗,后者是御王幸吉。
不知道那两人来到这里要做什么,还是避免和他们接触吧,免得心里又是一紧。
新导翻身换个舒服的姿态,手里拿着旧款游戏机,研究起游戏破关的方法。
「前辈们就是这样当个懒猫整整三千年吗?」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前辈们指的是谁,宅的生活一般都是这样啦。」
这次米迦带来了一大袋的零食和碳酸饮料。
新导并没有把米迦的话听在耳里,他清楚自己只要知道前辈们是个毫无欲望的人就行,除此之外的评价都是别人擅自给他们标上的标签。
「这边的警卫系统差到连一只山妖种都没注意,我也是佩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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