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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轮和孤独相处 01

齿轮和孤独相处 01

新导睁开眼睛,睡了那么长的时间,总算能感受到活着的感觉,坐起身来,身体无碍,相对比以往还轻巧。

往下一看,身体维持十四岁的样子,身高……没长。

新导满怀期待的心情顿时跌入谷底。无论是哪个时间线的自己,身高都停在最令人绝望的一五五厘米。稍微努力一下,应该还能长个三十厘米吧。

身体上的年龄与精神无关,虽然想这么说,但新导精神上还只是个四岁孩子,那些事情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不好的梦,不过实际体验死亡的感觉,还是让新导觉得难受。

奇怪?黑之去哪里了?

左看右看都没看见黑之的身影,不安的心情在想起彼此的约定后,那份焦虑不安的感觉不翼而飞。

「这是哪里?」

新导揉了揉疼痛的眼睛,房间内四面八方都是白色墙壁,白色灯光过度明亮,对新导的眼睛造成伤害,一时无法确认置身于何处。

咔哒咦——的声音响起,新导认出那是开门的声音,肉眼逐渐适应强烈的阳光,看清来者后,白色的外衣让他想起铭记在心里的恐惧。

身穿白衣外袍的陌生人们在看着自己,戴着面罩的他们面向彼此交谈事情。

「他看起来状态不好,还不能放他进入安全区。」

「可是收容所已经没有空位了,之前抓到的狂气患者要如何处理?」

心生恐惧的新导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回想起那噩梦来源的白色外袍,不做出行动又会被开洞杀死,这种想法油然而生。

新导抬起手在空中制造出一道撕裂空间的刀刃,为自己开通了一道逃路。

随着距离门一米距离的墙壁爆破,新导趁机跑出了房间,一路上都是白色墙壁和白色天花板,这些构造不断地唤醒新导的噩梦。

——依照本来会发生的事情,这个时候应该是我把卡组送给黑之的时间点,不过,黑之在那场灾难变成妖幻,就连运也不记得他和绫音的存在。

——是呀,本来那不是你可以收下的东西。

恶魔的声音在脑里回荡,最后一次听见那声音,就是在视野一片红色之前。仿佛要拒绝这声音,双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用力摇头两次,试图抛开这些噩梦。

新导跑出了建筑物,映入眼帘的是形成四十米栏墙的废弃水管,以及叠放在那周围的垃圾。

记忆中没有的场景,让新导总算完全冷静,他迅速运转脑细胞,对眼前的状况进行分析。

「这里该不会是垃圾收容区?」

眼前的场景让新导缓解了情绪,不过状况并不乐观,如果这里真是垃圾收容区,那也意味着这里没有食物的可能性更大。

这下在找到生存意义之前,恐怕会先饿死吧。

「刚刚的地方是研究所之类的场所吧,那些大人提到了安全区,也就是说……」

新导往后一看,矗立在面前的高大围栏,以及贯穿乌云的建筑物,再加上闭上眼睛感应到的城市形状,这些事情都验证了他的猜想是正确。

「就结构而言,这里是齿轮市……不管是哪个平行世界线,看来我还是和齿轮市脱不了关系。」

新导往前走了一段时间,突然停下脚步。

就算是非人类也是有极限,谁会去特地记住超出一百位陌生人的名字,还有这打从心底的恐惧也比以往更强烈。

「我……真的脱离了梦境吗?」

回想起那长到令人厌烦的千年梦,新导顿时有些失落,这也表示自己也是平行世界中的独立个体,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结局而已。

面对即将来临的未来,明明获得了自由,新导却没有欢喜若狂的感觉,反之害怕起即将遇到的事物。

梦境究竟是梦,即使身体有梦境里的战斗经验,但周围的事物是不会随着自己的变化而改变。换句话说,现实里的新导是孤独一人,就算遇上了记忆中的熟人,他们也不认识新导。

「这么一想,自己就像个即将遇见偶像的粉丝,不,对象只是普通人,那我就是个单纯的傻子。」

虽然对未来没抱有期待,但若只是存活,只要去时之轨迹,与世隔绝就行了——就在新导当机立断准备开通次元门的时候。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道欺凌的惨叫声,让新导怀抱着恐惧的转头看向声音的出处。

晃动建筑物残骸、跨过堆积如山的垃圾,奔跑在杂乱地面上的是一只牛头人。

牛头人的体毛又黑又短,上半身是牛身,下半身则是人身,长在他身后的多余肥肉让人无法理解其用途,但体格却比新导认知的牛还要大上两倍。扣在鼻间的勾环,即使闭上嘴巴也无法完全遮掩的牙齿滴下口水,牛头人一边发出低沉的嘶吼一边用充血的眼睛瞪著猎物。

而跑在牛头人前面的是熟悉的身影,一男一女在逃命似的奔跑。

「那是……久美和恒斗,为什么会在安全区外?」

眼看曾经的友人即将遭到捕食,新导不顾灵力够不够用,脑里描画出齿轮的形状,随着手一挥,灵力凝聚而成的齿轮往目标袭去。

稀薄的齿轮切片将牛头人一分为二,身体之间喷出赤红的血液,随之喷漏出体内的器官,然后狼狈的落在地上。牛头人颤动着仅存的上半身,眼瞳里的三粒眼孔同时看向袭击者,嘴里发出不符合它身形的野兽低吼声。

是野生的本能吗?无法想像幻兽类会有令人感到战栗的智能,一般来说,幻兽是不会主动侵入有妖幻所在的领域。不过现在的新导没有从容到可以分割思考区块去想那些事。

只用视线窥视周围的情况,不过丝毫没有追击者前来的迹象,也没有能够让那两人躲过幻兽逃跑的地方。更麻烦的是,牛头人背后突出的肉块猛烈地蠕动后,长出了下半身,可肉块却没有减少的迹象,只见牛头人低头压低姿势,开始弯曲后足。

仅凭现在的灵力没办法一招消灭它的身体,使用太强大的破坏力,还会牵连到后面两人,最多只能做到分尸的程度,不过那样做也毫无意义,这只牛头人还有再生能力。

没法像平行世界的自己那样一招秒杀对方,原来是多么麻烦的事情,也许这才是正常成长。新导伸出双手,嘴里轻嫩的咏唱咒语。

「——『GUARD』」

就在牛头人以头上的牛角为矛冲向这里的同时,新导的双手前方出现一道空间隔阂,将牛头人拒绝在外,猛冲产生出的冲击力在隔阂的空间里消失。

就这冲击力来看,这只牛头人的等级大概只有高等,再生能力虽然很好,但不是战不胜的对手。

新导右手中出现五颗齿轮形状的薄片灵力,在他咏唱咒语,同时将手中的齿轮扔向牛头人的方向。

「『INTERCEPT』!」

灵力形成的齿轮获得了切断效果,化为刀刃粉碎牛头人的躯体,当另外两颗齿轮交错在一起的时候,产生出火花,引发了内部藏有的火药,造成小规模的爆炸。

细胞遭到火焰烧毁,牛头人发出凄惨的叫声,充血的眼球盯着眼前的强者,咬紧暗灰色的牙齿,强烈的求生欲让它挥动起残存的手臂,比新导还大一倍的手臂发出强势的攻击。

牛头人的攻击在新导眼里,就跟无知的小孩子出拳没两样。比这个更令人窒息、发自内心恐惧的黑洞式力量多的是,新导自认为自己也是其中之一,所以他不怕眼前渺小的力量。

确认了敌人实力不如自己,新导看了一眼身后的陌生友人,虽然两人身上都有些轻伤,不过他们的面容让新导有了面向未来的勇气,因此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对着牛头人咏唱咒语。

「『绝对防御』!」

犹如卡车冲击力的手臂打在了超乎寻常的齿轮阵上,冲击力波及到周围的废墟,新导面前施展的齿轮阵完全消去了攻击威力。牛头人攻击不成,反而让自己仅存的手臂也崩坏。

当矛打在比自己耐力还要高的盾时,矛就会自行断绝,盾则会毫发无损,材料优质程度的差距,也会造成决定性的一局。

无论哪个世界线的新导都会对自己的『绝对防御』有着非比寻常的自信,当然这个世界线的新导也不例外。

『绝对防御』是血缘继承的技能,除新导以外熟练这个技能的人,也就只有舅舅时空穿梭者,和妈妈时空守护者。

新导顺着局面的优势,熟练的抬起脚踩爆了牛头人的头。鞋底沾上了黏糊的血液,疑似蛋白质的白色液体从一团肉泥涌出,粉碎一地的细胞在蠕动了五秒后停止活动。

直觉比以往的感觉还要迟钝,新导感觉灵力运转的不太顺利,翠绿的双瞳看向手掌,这感觉就像不是自己的身体。

「这感觉到底是什么?」

不止周围变得陌生,就连自己的身体也变得奇怪,新导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未知,满是疑惑不解。

「找到了。」

陌生的声音将新导从思考拉回了现实,新导猛的抬起头,眼见身穿隔离服的白人围绕着自己,这才注意到自己被那些人追上。

本来就没有恶意的新导,眼见来者是身穿隔离服的白人,并非是白衣长袍的人,新导看了眼被他救下的两人,再看向那些白人。

「为什么要穿得那么夸张?」

「蛤……那当然是因为这里是疾病感染区啊。」

听见新导正常的说话,身穿隔空服的白人一瞬间傻眼了。他的反应就像是没料到新导会这么问,也可能是没想到这里会出现两个正常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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