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润·福安的大叔,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呼吸加重,眼眶有些湿润。
“真的吗……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一般人哪里会心甘情愿地死去,能活下来自然是最好的。哪怕并不富裕、哪怕并不招人待见,但只要活下去,就有追求幸福的机会。
然而,事情哪有这么顺利。
……
“这位病人,请不要相信他的鬼话,他可是实习生,根本没有上过手术台,技术比正规的医生差远了。”
几名医生联合起来,打算阻止我的“闹剧”。
“还有,说他是王都最穷的人之一都没有问题,现在他的身上可是背着足足二十万金币的赔偿金要还,他这是垂死挣扎!还希望您不要病急乱投医啊。”
“说到底,他也没有行医执照,根本不能给你动手术,所以他说的尽是些不负责任、没有良心的话。”
“请你相信,我们才是真心为你好的,我们说的话都是认真负责的。”
我淡漠地等他们一句又一句。
“请问你们说完了没了。”
“怎么,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吗?”
“这位大叔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知道该怎么选择,自会做判断。我倒看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几名医生颇有自信,看向润·福安,把判断权交给他。只有一名面容具有岁月沧桑气息的医生,从头到尾透着厚重的镜片盯着我的脸,粗重的鼻息甚至站着几尺远都能听见。他衣着和其他医生略显不同,可能是职阶更高级一些。
“润先生,我能治愈你。我可以做到。”我还是这句简单的保证。
“可恶,真是受够了。”那个医生忍受不住,一锤墙面,指着我的鼻子喝声道,“你到底有什么底气说这种话,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庞教授,冷静点,旁边还有病人在呢。”
“没必要为此大动肝火。”旁边的医生赶忙搀住他的胳膊。
“他说这种话,就是在狠狠地打我们的脸!”庞教授甩开附上来的手臂,“这是对我的羞辱,我咽不下这口气。”
“走、走。去会议室。”他脖颈上青筋浮现,是强忍愤怒的表现。“这位病人,请你也跟着来。”
“哦哦……”润大叔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还没有反应过来。
几个医生联合用眼神盯紧我,不容我拒绝。
无话可说,跟着去就是了。
“你们把这位病人的资料都拿出来。”
“怎么就这些?”庞教授拿都没有拿起来看,就凭两三张纸,能有多少信息,“内视图呢?好几大张呢!”
几名医生面露难色,面面相觑。
“就这些了……其他的都清理掉了。因为,病人自己都已经放弃了嘛。”有一名医生硬着头皮辩解道。
“你们动作还真是快啊……”
眼看他就要发难,我把整理好并带在身上的资料取出,利落地一一贴在展示板上。
“都在这里了。不是什么病人自己都放弃了,是你们劝他放弃的。幸好,我还没有放弃,润先生他是有救的。”
“少给我在这里说漂亮话了。”他上前指着图片上的某些地方,“我说你,究竟能不能看得懂这些视图?啊?”
“消化器官癌症中的手术是最难的就属肝门部胆管癌的切除手术。在肝门部,胆管、门脉、肝动脉的结构比车水马龙的王都交通都要复杂数十上百倍!这位病人的肿瘤一路侵蚀到肝动脉,你说你有办法治愈!?”
我默默退后一个身位,以防被他的飞沫溅到,但可能反而被他以为是心虚的表现,他气势暴涨,移步跟了上来。
“别开玩笑了!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严重的胆管癌病症,我确定这所医院里没有人能毫不失误地完成整台手术。你一个实习生胆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这不是因为自己的债款而垂死挣扎又是为了什么?可笑!”
“请不要把我和你相提并论,你做不到不能代表其他人做不到,你不能替整个医院来否定手术成功的可能性,你自己觉得不行,退下就好,我认为可以成功,我便站了出来,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将两只手聚到胸前,做出表示要与之保持距离的动作。
“你!……这台手术先不说中间有多少失误,光从时间上来说,就能从天亮做到天黑,主刀医生能不能集中精神坚持这么长的时间是一回事,病人自己也撑不了这么久!”
“那是你的问题。保守估计,我可以在五个小时以内完成。我相信润先生坚持到手术完成。”
“你别再口若悬河了!!”庞教授捏紧拳头,进一步靠近我,那气势仿佛下一秒就会把拳头砸向我。
“怎么,应该没有找开什么会议吧?会议室里怎么这么热闹。”
门口方向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并不陌生。
“院长好!”“院长好!”众医生略俯身子纷纷像院长行礼。
“真不省心啊,又是你。”
是的,又是我。
这并不是无理取闹,关乎病人生命的事,都是天大的事情。
“院长好!”庞教授也表示尊敬,向院长深深点头。“请您来治治这个顽固不化的小子。”
院长点头回礼,缓步走进会议室,这个并不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近。这段时间内,会议室分外安静,仿佛之前的吵嚷只是某人的幻想。
“人不能所心所欲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要付出什么代价吗?你有想过后果吗?你有做好觉悟吗?”
院长开口,缓缓道来。
“当然都有考虑过。”
据说议员在这所医院中死去的事情还是给医院带来了不小的负面影响,或许如此,医院现在极力想向外人撇清楚医院和医生的关联。不希望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顺着他们的思路,顺着他们的想法思考一下。想想出路到底在哪里,自然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即使是悬崖吊桥,也要毫不犹豫地踏上去。
“所以,请给我办临时执照吧。我会签下‘军令状’的。所有责任我来承担。失败就以命偿命,我的身体捐给医院,任医院使用。”
“呵呵,你还知道这个啊。不过,据我所知,你的命不是已经抵押在法院了吗?要用20万金币去赎呢。唉,所以说年轻人还是过于冲动……不仅是这些,你应该知道这种手术不可能全靠一个人来完成吧?至少也需要多一个助手吧?请问,有谁愿意当你的助手吗?”
飘飘然而掷地有声的话语,回荡在会议室的每个人耳中。
放眼望去,竟是冷漠、不屑与嘲弄的眼神。
“我需要有人来当我助手,一个就好。”无视气氛,我直接问道,“请问有人愿意吗?”
“他还真敢问啊。”“果然脑子不正常。”“做梦吧,谁敢趟这浑水。”没有刻意忍耐,几人从牙缝中漏出声音。
寒意上身。
恼意上身。
“眼前的人有生命危险,有能力却不来拯救。”我震声道,“你们这样也配被称作‘医生’吗!?”
我怒了,似曾相识的愤怒。在我小的时候就经历过类似的愤怒。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更不是什么怪物——而是这种原本该是自己人的人——他们的恶,最伤人。
说我不负责任?不负责任的人到底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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