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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日谈.友情与歌颂青春与爱的亡灵

后日谈.友情与歌颂青春与爱的亡灵

信的过往

过去,曾是孩子的我固执地探寻过,想要知晓在这个世界上是否有神与魔法存在。

连同奇迹一并,这些都是不存在的。

最后,这就是我得出的结论。

实际上,和对世界的看法其实没什么联系,要说道理实际上也没什么道理,只是唯有这么想我才能稍微认真地活着。

“你想啊,如果死后的世界真实存在的话我就不用这么辛苦地活着了。”今天也向照片里的姐姐抱怨了一通。

不过我究竟在不爽些什么呢,既没有觉得活着是一件辛苦的事,也没有发生让我觉得难受的事,只是理所当然的活着。

唯独一定要说的是,我讨厌姐姐。

只要是姐姐想要的东西,爸妈一定会无条件满足,像是时下流行的电子产品或是根本用不上的运动器械,尽是些没必要的东西。

直至最后已经连学校都不去了。

“麻烦的事情都交给信,我就可以什么都不做地享受人生了。”

话虽如此,她应该还是喜欢学校的吧。

尽管我一次也没有见到她露出落寞的表情。

明明,无偿的爱不是应该值得羡慕的东西,我们也原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存在,所以我才会疑惑,她为什么不会感到悲伤呢?

“无论我们在未来会踏上何等迥然相异的道路,我也永远会站在你这一边。”我想也没有其它人会再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了。

尽管无法互相理解,我想我终究还是喜欢姐姐的。

明明讨厌却喜欢,明明喜欢却讨厌……人(心灵)这玩意儿可真是复杂啊。

如果她一开始就不存在的话我也就不会为此而烦恼了。

所以,“如果姐姐消失就好了。”

愚昧又任性,年幼时的我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语,于是她就像是如我所愿一般的死去了。

尽管我知道这不是我的错……

“然后,阿信的心也跟着她一起去了。”

“这就未免太添油加醋了。”

“添油加醋是必须要建立在事实基础之上的行为。”

“一定要这么说的话我也没办法否认呢,”连辩驳的必要都没有,我摇摇头,然后转身,“嘛,虽然节奏有一点乱了,早上好七七。”

有时候在这个屋子里会没有预兆地出现诸如戚七月一般的人物,常有的事。

“早上好。”

“下次进来的时候如果再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可要去换门锁了。”虽说当初给她钥匙的也是我自己。

“这可不行,至少在你学会照顾自己之前,就算溜门撬锁我也会进来的。”

“怪吓人的诶,我明明只是想说‘请你不要恶作剧’而已。”

“这个嘛,算是阿信平日里作恶多端的惩罚吧。”七月笑了。

并不怎么游刃有余呀,只是这种程度可没法被当作惩罚。

“好了,来教我做点什么吧,简单的甜品什么的。”我拉着七月走进了厨房。

“终于打算要学着接管厨房了吗?”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欣喜的色彩。

“不,不用做到那个程度,只要能做出让小辉吃惊的作品就好了,能做到吗?”

“也就是说只要能下咽就足够了意思吧。”可以感受到来自她视线里的嫌弃。

“也可以这么说吧。”没办法,承认好了。

“想要做出改变并不是坏事,苍辉也确实是好孩子,但是也不要太依赖着他了,他和……”七月略带怅然地停顿了片刻,“……终究是不一样的。”

这种事不用说我也清楚的。

“只是当作慰问品而已啦,你看他不是受伤了吗,因为那家伙总是呆呆的,遇到危险也不知道要避开,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就算去探望一下也是很自然的嘛。”

也不全是真话,多少我也有一点玩乐的心态在里边。

“……”七月不再反驳,转而看向了姐姐的照片,“你难道仍然在困惑吗?”

“是啊。”我承认,“莫不是说,七七倒是反而明白?”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问十个人就会有十个人回答‘这是嫉妒’,仅此而已。”

“原来我在嫉妒着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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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问答

信坐在一张带靠背的椅子上,单脚着地,另一只腿则盘起来踩在椅面之上,双手抱膝,比起坐着更像是蹲着,比起蹲着更像是蜷缩着。

“原来我在嫉妒着她啊。”这么说着的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释然了。

“也说不上就事论事啦,”权当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好了。

大致上就是这样的问答:

——在你的眼里姐姐是怎样的人呢……虽然我是知道的,但我还是想听一下你的看法。

“这个,该怎么说呢,是说不谙世事还是纯粹只是被宠坏了呢,完全就是个笨蛋。丝毫不去理会他人的恶意又对自己的笨拙毫无自知,比起自己的不幸更重视别人的幸福。对,明明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却无法让人讨厌,有时候反而会招人喜爱,能够让人羡慕这一点也非常让人羡慕,顺便她做的点心很好吃……一口气说了好多啊……”

“嗯……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是那种普普通通的……结局真是适合她。啊啦,就是说车祸啦车祸,像是韩剧里才会用上的手法……不,汽车果然很还是可怕,你看,不是每天都会有人因此而死吗……嗯呐……也可以说我是杀害了姐姐的凶手。”

——哼,所以你在为此而自责咯?

“没有的事。”

“说些无关的话题哦,我喜欢悲剧,当然不是出于观赏他人的不幸从而获得快乐这种歪曲的兴趣,只是觉得能够产生共鸣,然后心情也会平静下来。”

——这么说,你觉得自己是不幸的吗?

“没有哟,甚至说我是最幸福的小孩也不为过。嗯呐,不是,那个,很多人总会觉得悲剧就是糟糕的故事,一旦情节不合自己的心意就会心生抗拒,若是如此莎士比亚岂不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粪作家之一?”

“抱歉,题外话有点长。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就一直在谈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不是吗。”

——啊哈,说的是,但是聊天这件事比起意义还是有趣更重要,你也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吧。

“七七会说出这种话才反而让我觉得惊讶,比猫咪会说人话更让人害怕。”

——那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我呀,就算是玩笑我也不会原谅你的……罢了罢了,还是说一点简单好懂的事情吧,比如说,你手上挂着的那个……怎么说呢,还挺有品位的……?

“这个啊,实现愿望的道具。”

——你相信吗?

“哈哈,怎么可能,这东西毫无疑问只是开玩笑(欺诈),但是呢,即便有人认为这个世上没有神佛,却还是会烧香拜佛,像是追求有些仪式感那样,若非精神依托也必然算是自我满足。”

“新年的时候我也会和大家一起去烧香哦,如果能见到流星也会去许愿,但是本质上我还是拒绝的,因为如果许愿了就能成真……如果承认了那种东西的存在不就同样承认了死后世界的存在吗。如果天国真的存在的话人又为何要如此辛苦地活着呢。”

“所以,神与魔法都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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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问候

“哟,小辉,我来看你了!”不去在意妹妹的目光,我以破竹般的气势一脚踏进了小辉的卧室。

“不用这么大声也可以。”躺在床上的小辉穿着蓝色的机器猫睡衣,没睡醒的脸有点像像可达鸭,只是看着就能让人的心情好起来。

除此以外比较惹眼的就是和脸上的敷贴了,听说是因为感冒复发,在楼梯上打瞌睡结果摔倒了。

该怎么说呢,尽管遍体鳞伤但是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你啊,没人看着的话莫名其妙就会摔倒,个子长得再高也是小孩子,”我喜欢在这种场合适当地挖苦一下,“平地摔这种技能算是天赋异禀吗?”

“你才没资格说我。”

“平地摔的层面?”

“小孩子的层面。”

这倒是确有其事,不过对我来说实在是无关痛痒。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乌鸦笑猪黑。”这时七七不合时宜地介入了进来。

“七月……姐姐?”小辉有些吃惊,连这种鬼话都随口而出了。

毕竟对于这间屋子来说,七月着实可以说是稀客。

“哎呀哎呀,你这小子终于摔坏脑袋了吗?”她倒是也挺开心的样子。

“常有的事啦。”小辉苦笑着支起身子坐了起来,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吃力,“虽说时间还早,两位是已经决定好了要留下吃个便饭吗?”

该是说体贴呢,还是愚直……

“你就这样老实躺着就好,剩下的事七七会料理好的。”

“但是就这么躺着很无聊诶,与其这样睡过去还是跟你胡说八道更有意思。”

“啊……老实说我被你这种出乎意料的坦率给恶心到了。”不过这下好像没有阻止他的理由了。

“然后,”小辉伸出手,指向了我的手腕,“那是什么?”

“实现愿望的符咒。”我向他扬起手腕,话语里带着几分得意。

“绝对是被骗了吧。”

在座最容易被骗的孩子如是嘟囔着。

“呼呼,”所以我笑了起来,摆出故作高深的姿态,“这可就难说了。”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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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与凶

费了点功夫把阿信支出去以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阿信以外的男孩子的卧室……也没什么特别的。

接下来就从正事说起吧。

“一开始的时候,你是抱着什么目的接近信的呢?”

“诶?”少年他微微侧着脑袋,以近乎诧异的眼神看着我。

“噗嗤,开玩笑开玩笑的啦,有稍微营造出了一点悬疑的气氛吗?”

我也明白实际上最初是阿信主动缠上了人家。

所以让我多少有些耿耿于怀的也正是这里,当时的他选择了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用以寄托希望,而不是我,因此对于眼前的少年,我也多少是怀着一些厌恶的,尽管一次也没有表现出来。

“抱歉啊,一直以来,也给你带来了许多困扰吧。”他察觉到了我的困扰。

啊,真是的,这小子为什么总是在这种细枝末节上如此敏锐呢。

“不用在意的啦。”只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罢了,“我只是想问一句,他还依然没有理解你的本质对吧?”

关于眼前的男孩子,乍一看会让人觉得只是温顺的大型犬,但是仔细看看就会明白,实际上是豺狼虎豹那一类的……源镜花还好说,无论具备着何等的神通也依然只是一般的人类,而凌苍辉……我更愿意将之视为神鬼那一类的东西。

“我想他应该是不明白的吧……尽管我没有能够骗过他的自信。”

“那么你有想过吗,三年前的信盯上你的理由是什么?”

“唔?这个嘛,因为……趣味相投?”

看来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虽然这么说听来很是失礼,但是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非常可怕。”

简而言之我也多少有一些那方面的天赋吧,只是相比苍辉和镜花要差得远,差不多也就能够见到幽灵的程度。

“唔嗯……”

“所以,当我看见阿信他带着笑容和你聊在一起的时候,我非常惊讶,也感到了恐惧,但是对于在那个时候让他重拾笑容的你,我也只能把讨厌呀害怕呀这一类的词语咽下肚了。”

他再一次侧歪过脑袋,像是在斟酌言语。

“这么说来也是……多谢了。”最后也只是这么一句谢辞。

“不像以前那样,不论如何先道歉再说吗?真不像你诶。”

“别这么说嘛,我也是会成长的啦。”

哎呀,还挺了不起的嘛,就连讨厌着他的我也不禁有些钦佩起来了。

只是这么一来,三年来毫无长进的人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虽说因为我很迟钝,所以很多事情都不会主动去理解,”苍辉搔着鼻头,像个小孩子,“就算阿信他……就算他活在痛苦之中,若是他没有告诉我,我也就不会注意到,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注意到,但是,但是他就是这种人,就算为他而感到难过,也只是给他徒增烦恼。”

“嗯,说的也是。”对此我也只能苦笑一下。

同时我也有一点能够理解他会选择他的理由了。

/

信与啜泣之物

第一次遇见那孩子的时候是在初中,姐姐刚过世了没多久的那会儿。

旁人眼里的我一定正散发着阴郁的气场,然而本人却毫无自觉。

那时候的他也总是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明明是小孩子却一副老成的样子真是让人不愉快,就算问他也什么都不回答。只是出于直觉,我认为他也失去了重要的人。

不是同病相怜,只是觉得没有办法把他扔下不管。

“喂!”我稍有些用力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现在回过头想想,这种搭讪的方式还挺惹人厌的吧,但也没办法,我始终做不到像他一样坦率。

“唔哇!”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受到了惊吓,他手中的面包掉到了地上。

“啊啦,抱歉,不过嘛,这就是我打招呼的方式。”

在任何人看来这都是相当恶劣的发言吧,老实说到了这一步我已经做好被讨厌的准备了……反正我也不是抱着希望被喜欢的目的和他搭话的。

“对不起……”他低下头向我道歉。

那时的我只是疑惑他为什么要道歉,却尚未注意到这言语中蕴含着何等的扭曲。

没办法了,本来就是我的错,稍微照顾一下这孩子吧。

“不去食堂吗?只吃面包可不行。啊,真拿你没办法,我把午饭分你一半吧。”我把我的面包撕了一半向他递过去。

“唔,不还是面包吗……”小小的抱怨就当作没听见吧。

“唔唔地叫诶,你难不成是幼犬吗?”

“不是啦!”

之后我才逐渐注意到,在无意识中我一定是被他当作某人的替代品了。如果问他我和深海哪一个人更重要的话,十次里会有十次选择深海。要说嫉妒的话确实是嫉妒,只是对他来说这也不过是优先顺位的问题,嘛,没有办法。

同样的我也只是把他当作了姐姐的替代品,比起小辉必然是姐姐更重要,所以没彼此都是公平的,谁也没有对不起谁。尽管扭曲而且伤痕累累,但是对于我们彼此而言都是恰到好处的关系。

顺便,那家伙做的点心也很好吃……实在是无可奈何……吧。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说来有些不好意思,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呢。

哈哈哈哈,那家伙很强哟,嗯,有些难以明说,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刻意压抑着**的野兽,尤其是在捏泡泡纸的时候尤为明显。

和在外相反的是,他的内在非常软弱,孤独敏感却非常温柔,无法做出伤害别人的举动。

那个,虽然说是温柔啦,但是和善良一类基本搭不上边,应该说,只是纯粹对伤害别人的行为抱有恐惧而已,如果要去理解他的善恶观的话……嘛,这不也挺好的吗,没有去纠正的必要,倒不如说这种脱离常识的笨拙才显得比较可爱。

“是吧是吧,很可爱吧,要加入小辉的后宫团吗?”不知何时,晓妹妹已经凑到了我的面前。

“论身为后宫成员的资历,我可是你的前辈哟。”

“炫耀资历是外行人干的事情,唔!”小姑娘鼓起的脸颊像河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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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与永不复

我没有烦恼,也没有不得不实现的愿望。

只是……仍心怀愧疚。

所以,当我的指尖触碰到绑在阿信手腕上的挂饰的时候……

黑雾从小小的木片之中涌出,环绕在我的周身,浸入我的内在,将那份愧疚抽出,凝聚成形,然后伴着凄烈的嘶吼声化为巨大的乌鸦(Raven)。

永不复还(Nevermore)

这便是,所谓实现愿望的方式。

……

在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那个挂饰与其说是愿望,倒不如说是诅咒吧。”我向阿信抱怨起来。

“挂饰……你该不是以为那个装饰就是我所说实现愿望的道具吧?”

“嗯……?”我感到了困惑,但是马上就理解了,“啊,原来是这样啊。”

“我的神明就在这里哟。”少年将左手高高举起,红色的绳结迎着风飘动起来。

阿信他,尽管怀有愿望,却始终不信鬼神,所以在他的眼里,愿望理应是通过人的双手来实现的而非天赐之物,诅咒也是同理,所以即便是寄宿着恶鬼的符咒在他手上也只是普通的木片,但是我却总是在祈求,怀抱着脱离现实而遥不可及的奢望……

“所以七七你,在那个瞬间许下的愿望是什么呢?”

/

信与我识之物

深夜的街道,返途。

我本以为,有朝一日倘若能够目睹神鬼的身姿,我必定会因此而动摇。

结果却是冷静到连我自己都感到害怕。

也并非难以理解。

因为如此一来,姐姐想必是踏上了一条幸福的道路吧。

然后,就不得不思考一下现状了。

近乎凶暴的怪物就这样凭空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一辈子难得遇到一次奇事……如果不做些什么就一定会被杀……但是反过来想想,就这样死掉了也许也挺不错?

有什么不能去死的理由吗?

“信!”恍惚的时候我听见了小辉的声音。

不能去死的理由,找到了。

“七七,要跑了!”我抓住七月的手,强迫自己迈开步子。

坦白说我实在不擅长运动,而且加上怪物扇动翅膀引发的强风,才跑了两步就连带着七月一起摔倒了。

一般来说这就是万事休矣了。

这时小辉举起闪着火光的凶刃,恰到好处地站着我的面前,挡下了怪物的尖喙。

接着稍稍用力,借着挥刀产生的气流将对方推开,然后再一次举刀。

随即硕大黑影在赤雷与火焰之中化为四散的尘埃。

收起刀,小辉扶着额头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几步,这小子果然还在逞强。

一言不发地,七月替小辉擦了擦脸颊上渗出的血液,而小辉紧握着双拳,身子微微颤抖。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大概,小辉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但是我却能明白他在想什么。

“抱歉啊,信。”如我所料,他一筹莫展地笑了。

“没关系的,没关系。”

我目睹了世界的“真实”,尽管非常苦恼,但这归根结底也都是我自己的错,自食其果,无可奈何。

幸好,就代价而言,太过微不足道了。

/

七月与夏与过错

“这么一来我就不得不向你说一声抱歉了。”关于愿望,与愧疚。

“我不会原谅你的。”他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想也是……”

然后就像是翻开脸谱一般,“因为我原本就不可能去责备你。”阿信一如往常那样,嬉笑着。

“但是我一直都在欺骗你。”

怪物与诅咒都是存在的。

“欺骗?我不知道哟,那样的东西不过是价值观的差异吧,就算目睹了同样的事物,大家也还是会有各自不同的理解,仅此而已。”信爽朗地笑了起来。

“啊?……啊……”

这样啊,看来还是我太狭隘了。

“神与魔法都是不存在的。”

那就来说说我的愿望吧。

“其实那一天我见过了常远,那路上打招呼的同时我看见了,关于在她身上十分钟后会发生的未来,只要那时我能够拦下她……”

这便是我的愧疚。

“那不过是你的想象,七七也不可能突然看见未来,所以那不过是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海市蜃楼,只是幻想。”

“就算是妄想也好,只要能够拦下她就行了。”

“宿命论。”

“什么?”

“拦下她,然后呢?”

“然后小远不就能活下来了吗。”

“做不到的,预定调和这种说法是她最讨厌的东西,那家伙不仅坚强,还很固执,凭借七七的本事,绝对阻止不了她的,而且,”信露出了苦涩的笑,“就算没有那次事故她也会死。”

如此一来,我的愿望也实现了,即便逝者不再复还,我也不会再因此而叹息了。

只不过,“这才是……宿命论。”

“不是的,先天性的心脏病,常远……姐姐她,活不过十五岁。”

有些诧异,却也在料想之中。

“……”对此,我无言以对。

“完全看不出来是吧,就算是在你我看来也不过是有几分病弱的女孩子而已是吧。嘛,那是她自己的意愿,不想要多余的关心……比起自己更在乎别人的感受。”

所以他才会把苍辉当作常远的替代品,将自认为亏欠给小远的“好意”一股脑地倾注在苍辉的身上。

但是要我说的话,“嫉妒着那样的小远的你才是更加捉摸不透。”

“哈哈,说的也是呢,直到我发觉姐姐和我究竟是哪里不同的时候我才明白,爸妈对她的有求必应不是爱而是同情。也不能说是没有爱,只是同情对她来说也许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活着其实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我觉得她是这样想的……甚至我觉得她的死因都可能是自杀,尽管我清楚她是绝对不会挑那种会给人添麻烦的自杀方式的。”

尽是伤痛……所以说,“我觉得不应该抱着这种想法。”

“为什么?”

“那时候的她,与其说是厌倦,更像是怀抱着烦恼,该怎么做才能让阿信对自己露出笑容呢……诸如此类的感觉,直到最后她都在烦恼着。”

她终究是希望能够活着的。

“啊,也是呢,这样才像她嘛。”

他的表情终于也变得释然了。

/

信与爱与痛楚

隔天早上,在前往教室的路上,趁着小辉不注意,我从他的背后扑了上去,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脖颈,“早上好!”

“早上好。”

这波澜不惊的语气,终于已经对我的日常袭击习以为常了么,那就只能说个一两句让这小子惊掉下巴的话了。

我松开手,从书包里掏出尚有余温的便当盒。“给,这是我爸妈托我给你的,作为上次的回礼。”然后,一如既往,没品地嬉笑着。

“谢谢……”他接过盒子,随后便注意到了,“诶,真的吗?!”

“你和你父母说上话了?”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向我确认了一遍。

“我觉得也是时候妥协了,仅此而已。”

“太好了。”不知为何,他看起来比我更高兴。

然后我略微加快了步速,绕到他的面前,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脸上的敷贴。

“好疼。”

“哈哈,你又在哪里摔倒了吗,走路的时候要专注一些呀。”

“咦?”小辉如我所料一般地困惑了。

“毕竟神和魔法是不存在的。”无论如何,只要当作无事发生也就不会给这孩子添烦恼了吧,当然,在这方面我也是一样的,“而且啊,一旦承认了那些东西的存在我不就失去了认真活着的理由了吗?对我来说,重要的神明只有一位就足够了。”

“那又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会认真活着的,直到你死去为止。”

“哈?”

“loveispain,这就是爱呐,发自真心的。直到地狱的尽头我都会陪着你!”

“太沉重了,恕我拒绝!”

你是不识憎恨亦不识爱的神明。

而我是歌颂着虚无的青春与爱的亡灵。

尽管这大概难以被称为正确的形式,我们依然在向着看不见尽头的前方行进着,以彼此都引以为傲的共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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