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
沉寂过后,一声惊呼打破了天阙楼的平静。
锦衣青年同伴中的一人忙不迭地跑下楼梯,赶到他身边查看情况。
他的动作就像一个导火索,令天阙楼上下立刻热闹了起来,青年的同伴有的对柳澜怒目而视,有的则抱着一副看戏的态度冷笑,楼上楼下吃饭的客人也都被惊动,纷纷放下筷子开始关注这边。
成为所有视线焦点的柳澜则没事人一般,仿佛只是随意地踢开了脚下的垃圾,转头看向洛薇:“没事吧?”
“啊?哦,没事……”
洛薇轻轻摇头,心中则是生出怪异的感觉。
自己……这是被保护了?
她的目光落在柳澜护住自己的手臂上,定住。
感觉似乎还不错?
这样想着,她刚刚还因柳澜调戏侍女而生出的酸意顿时消散无踪。
“走吧。”
柳澜笑了笑,带着她继续向楼下走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洛薇心中好笑,觉得即使是女装,也掩盖不了他那霸道的行事风格。
在昊阳宗时他便敢当着无数弟子的面,一剑斩杀邓湖,现在一脚踹飞一个想占自己便宜的凡夫俗子,然后直接将其当作路边的蝼蚁不再多看一眼,简直再正常不过。
这种风格,她还是很喜欢的。
不,应该说她喜欢的是柳澜的风格,若是换个别人这样,她恐怕都不会多看一眼。
“站住!行凶伤人还想一走了之!?”
蝼蚁的同伴中,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男子怒声道,试图留下柳澜两人。
他声若洪钟,几乎一整层的人都能听到他的话语,也间接显示出此人身体素质的高强,无疑是个练家子。
但唯有柳澜与洛薇,仿佛没听到他的怒吼般,动作没有半点停滞地继续下着楼梯,转眼间已经快要到天阙楼的正门之处。
“好嚣张的小娘皮!”
壮汉怒骂一句,脸色因为被无视的耻辱而无比阴沉。
本来他们就因为被华家那个臭丫头驳了面子而憋着一口气,走在街上无意中发现这天阙楼的窗口处居然有两名绝**子,虽然带着面纱,却难掩身上那种出尘的气质。
快速商讨过后,他们便进入天阙楼,准备前去与那两名女子结识一番,到时无论是亮出身份威逼利诱,还是直接用强,总能将她们拿下。
毕竟,在风来镇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遇到这种极品,岂能轻易放过?
只是没想到,还没等他们上楼,这两名女子就已经下来了,双方在楼梯上相遇。
当看到走在最前面的王少故意摔倒,准备扑在两人中身材姣好的那名女子身上时,他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这种小把戏,他们早就已经玩过无数次,每次看到那些被占了便宜的女子或是羞怯,或是斥责,却又在得知他们的身份后不得不忍气吞声的模样时,就会有种别样的**。
这次,本应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然而意外偏偏就发生了。
谁也没想到,走在前面的那个平胸女子,反应会如此迅速,又如此激烈,直接将王少一脚踢飞,从楼梯上摔了下去,生死未卜。
便宜还没捞到,他们这边就已经损兵折将。
若是就这样放过这两人,他们的面子要往哪里搁?若是消息被什么人传回龙城,他们还如何在圈子里面混?
况且,虽然那女子踹飞了王少,看起来很是凶猛,但考虑到王少早已被酒色掏空的身体无比干瘦,攒在一起也没多少肉,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他一个可以徒手搏熊的壮汉,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娘们儿?
想到这里,他猛地一踩楼梯,纵身跃下,厚重的木板承受不了他的力道而崩开裂缝,发出刺耳的噼啪声,一时间木屑飞溅。
落地之后,壮汉直扑柳澜两人,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从背后发起了袭击:“给老子留下!”
回应他的是一道剑光。
凌厉到极致的剑光,刹那间填满了整个楼层,仿佛将整个世界染成白色,令所有人目眩神迷。
“啊啊啊——”
耀眼的白色背景上,忽然喷涌出一抹暗红之色,伴随着壮汉的惨嚎之声。
下一瞬,剑光消失,一切恢复如常。
柳澜与洛薇一前一后,从容地跨过天阙楼的门槛,翩然离去。
留下手臂与身体分离,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壮汉,以及再次陷入沉寂的吃瓜群众。
忽然,又有一声惊呼打破了安静,发出声音的正是刚刚跑到锦衣青年王少身边的人。
只见他颤抖着将手从王少的鼻孔前收回,脸色煞白,颤抖着声音说道:“王少,他,他死啦!被那个女人给踢死了!”
“什么!?”
“王少死了?”
他的同伴们大惊失色,连昏死的壮汉都顾不上了,一窝蜂似地围到了王少近前。
有人摸了摸他的脉搏,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摇头,表示没救了。
“可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敢行凶杀人,这风来镇还有没有王法了!”
有人怒声道,立刻引来一阵附和。
“我观那两女子,形迹可疑,不似善类,说不得便是背着什么案底的江洋大盗!”
“我们这就去风来县衙,让那绿豆官儿看看他的治下乱成了什么样子!然后将那两个贼女捉拿归案!”
“对!为王兄和赵兄报仇雪恨!”
“咦,赵兄好像还没死,还有气儿!”
“叫几个人,抬上他们,我们去县衙!”
“走走走……”
这群狐朋狗友们你一句我一句,直接将事情定性为贼寇杀人,喊来在外面等候的家丁打手,抬上一具尸体和一个昏迷的残疾人声势浩大地奔向了县衙。
在天阙楼吃饭的人们看着这出闹剧快速开场,又迅速落幕,只觉得今天真是开了大眼界。
虽然不知道事情起因如何,但看那群衣着华贵的人的做派,就不像什么好人,妥妥的一群纨绔子弟,反倒是那两名女子,超凡脱俗,气质优雅,显然和贼人什么的沾不上边,定然是这群纨绔在扯谎诬陷。
不过,那女子杀人却是不争的事实,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暗中叹息,心想恐怕那两人是难逃这群纨绔的魔掌了,一个人再能打,又要如何与官府、与那群狗腿子差役对抗呢?
看这群人的言行举止,定然来头不小,恐怕真能号令县衙为他们驱使。
感慨一番后,他们又拾起筷子,继续享用桌上的美味。
终究是别人的事,哪比得上填饱自己的肚子要紧?没看到天阙楼掌柜都跑出来安抚客人,说为表歉意全场八折吗?还是趁这个机会多点几个平时没吃过的菜比较划算。
另一边,洛薇跟着柳澜除了天阙楼,走在街上。
“你出手还真是没顾忌,这可不是昊阳宗应有的作风。”
洛薇意味深长地说道。
的确,出手不是死就是伤,哪有一点正道宗门弟子应有的样子?如果被宗门里那些顽固的长老们看到,肯定要把柳澜拿下,严惩他杀戮凡人之罪。
柳澜却是轻笑道:“不是昊阳宗的作风,却是辉夜峰的作风,是我柳澜的作风。”
洛薇想了想,最终不得不承认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
辉夜峰在整个昊阳宗里都是个另类的存在,人丁稀少就不提了,在柳澜来之前就只有辉夜宫主夜雨寒一个光杆司令,修行的剑技、行事的作风也完全不符合正道宗门光明磊落的形象。
辉夜剑技总是裹挟着幽夜的影子,剑技特征也偏向神秘与诡异,而夜雨寒更是以冷酷无情而闻名,做起事来根本不受常规束缚,肆无忌惮,完全随心所欲。
此前柳澜被大罗峰针对时,那道险些将大罗峰一分为二的剑光,就足以说明一切。
这样一想,作为夜雨寒唯一亲传弟子的柳澜,行事风格向自己的师父看齐,带上些夜雨寒的影子,似乎也不是什么怪事。
虽然洛薇更偏向于柳澜本性便是如此,与师承无关就是了。
“不过你这样做,可是会惹来麻烦的。”
洛薇也不是蠢笨之人,从那些纨绔子弟的衣着就能看出他们来头不小,柳澜这样与他们冲突,不惹来报复就怪了。
而他们眼下还有正事要做,如果被缠上耽搁了时间可不妙。
“我要的就是麻烦啊。只有打草,才能惊蛇,顺便将躲在阴影里的那些小虫子给逼出来,不然要不知等到何时才能抓住它们的踪迹。”
柳澜低声说道,声音带上了些许愉悦之意。
“……你还真是胆大妄为,小心被咬到手。”
洛薇心中微惊,但跟着柳澜经历的事情也不算少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提醒了一句。
“我只是想节省些时间与精力而已。躲在暗处等待目标出现,难免会有疏漏,也过于被动,索性便主动暴露出来,等着对方反应就好。”
回忆着那道暗中打量他们两人的目光,柳澜心中升起些许期待。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狐狸尾巴。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驻足不前。
洛薇险些撞在他后背上,见他如此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怎么了?”
“嗯……那个,你说的那个红馆,该往哪边走来着?”
柳澜有些不好意思地纠结道,令洛薇顿时泄气。
她扫视了四周,辨明方向,无奈地上前充当起领路人的角色:“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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