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想动她。”阿尔忒弥斯挡在鸦司的前面。此时在鸦司的眼里,虽然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认识的家伙是个五短身材,但这一刻,她是如此高大伟岸,似泰山巍峨,似秦岭绵延不绝,一道道坚固的天堑横在面前。毕竟,无论鸦司是个怎么高头大马的主儿,现在就是她趴着,阿尔忒弥斯站着,再矮的家伙在她的眼里看起来都是高楼大厦一般。
“这事儿和你没有关系,月神大人。”隆梅的猎人以一种威胁的口气说道。
“有关系,很有关系。现在可不是争什么私人恩怨你死我活的时候,地球马上就要遭大殃了。”阿尔忒弥斯义正言辞地说。
“不关我的事。”它丝毫不理会。
“可这关我的事,她的事,地球上所有生灵的事。”阿尔忒弥斯一脸严肃,不再如往日那般嘻嘻哈哈。“如果你想过去,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吧。”
“不关我的事。”它依旧这么说。
“那也不行。”她毅然决然。“阿蒙!堵它后面,我们俩一起,包围它。”
说着,她和阿蒙一个前一个后,前后夹击夹住了它。不过,显然它对此并不在意,不会做出一点点的让步。“你们拦不住的。”它说。
眼见得它是步步紧逼,阿蒙和阿尔忒弥斯憋不住了,天空中电闪雷鸣,两人一齐动手,一个在前鹰爪手,一个在后虎扑食,前有白狮睥睨,后有黑龙盘盘,只可惜,全扑了个空。只在短短一刹那,它就消失不见了。两人四处张望,四下里却连它的影子都瞄不着。抬头忽大惊,才发现它正从天而降,这种半空中积蓄力量,似泰山压顶的武功真是屡试不爽,如此明目张胆的“偷袭”自然是让阿尔忒弥斯火冒三丈。她卯足了劲儿,一飞冲天,准备和这固执的混蛋来个天地大冲撞,但她突然想起来,我要是和它撞上了,那就是硬碰硬呐,这不得掀起一阵强力的冲击波,搞不好会把周围的房屋楼舍啥的也弄塌。想到这些,她犹豫了。这种万分危急的关头是容不得半刻犹犹豫豫的,就在她为此不决之时,它已经绕过她直冲地面而来。阿尔忒弥斯一心急,猛眨一下眼,瞬移到它旁边。大脚一伸,把这团火球踢到总之就是非常遥远的地方,至于踢到哪里,不太好说的。你只须向着地平线走,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你生命的终结,走到你短暂年华的最后一幕,走到你人生的末路,那时你已经历太多,一心盯着自己脚下的路,这时候你不妨抬起头来好好看看,你大概会看见那片净土,那片绿地,那片草莓地,那个乐园,伊甸园,那个隐秘之境。而此时此刻,阿尔忒弥斯正和隆梅的猎人打得火热,可谓是死战不休,斗了百八十个回合,那是有来有回,分不出胜负。隆梅的猎人挥舞手杖,时而斩,时而砍,时而劈,时而搠,时而刺。似舞神出鬼没,有万般诡绝变化,神秘莫测,也许是从这里杀出,也许是从那里杀出,若是一般人,必是招架不住。可对面是阿尔忒弥斯,虽无风云变幻的身法,却有一股刚猛之气,她双拳化为四手,攻作防,防化攻,全方位地接下它的钩,劈,砍,刺,砸。阿尔忒弥斯一拳打出去,强大的气直冲它面门,好在它身子一斜,有惊无险地错了过去。激战正酣时,似有千手千脚,百目百耳。星星的遗骸撞上宇宙中最为恐怖的血肉之躯,锵锵锵锵,脆脆之声不绝于耳,这种声音,就像在黑暗太空中的愤怒嚎叫,兹兹兹兹,冒出电光火星,这点微光传至几千万光年外的一个行星上,上面的人们指着它留在夜空的痕迹,说这是超新星爆发时的光。
不看他们俩了,我们来看看此时的阿蒙在做什么。她架起鸦司,把她架到屋里,架进酒馆的后室,将她放到一张躺椅上——平时她自己就是睡在这张躺椅上的。在这些事情都妥当以后,她闲庭信步,走到屋外面,是的,她早就发现外面有动静的,有人躲在暗处偷偷关注着这一切。
“出来吧,别躲躲藏藏了,我早就知道你在这里。”她说。说着,她瞟了一下路旁的一辆面包车,视线往下,可以看见两只脚,果然,技法太低劣了,根本藏不住。
偷看的家伙从车后面从容走出来,是高文远。
“怎么是你?”阿蒙皱眉头。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强大气势,压迫她的胸口,上不过来气。“不对,虽然你确实非同常人,但,不对,你是谁?”
“我只是借他的眼睛一用。”
“那你是?”
“我是一颗严厉的月亮。”
阿蒙仰望天上那轮猫爪儿细的弯弯月亮。
“你在这里暗中观察多久了?”她问他。
“一直在这里。”
“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开始的时候开始。”
“什么意思?”
“没意思。”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怎么说话这么奇怪?”
“我只是在调取资料库来回答而已。”
阿蒙糊涂了。
“所以,实际上,与我对话的是天上的月亮,是地球的卫星。”
“是这样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的目的是什么?”
“履行指令。”
“什么指令?”阿蒙感到大事不妙。
“侦测到有亚力波动,启动终极解决方案。”几乎是有问必答的。
“什么终极解决方案?等一下,慢着,”她盯着月亮。“不会是……”
“没错,月球正在充能,几分钟后将径直撞击地球。”
“你在,读心?”阿蒙心里一顿诧异。
“我有这个能力。”
“所以说……喂,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是机器,对吗?”
“是的。”
“你的思考是绝对理性的,对吗?”
“可以这么说。”
“你的目的只是消灭这个星球上的亚力晶体。”
“是这样的。”
“它们的数量只有一个?”
“现在是的。”
“所以这就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
“是的,我已经考虑了各种因素。”
“那地球上的众多生命你考虑过吗?”
“不在我应考虑的范围内。”
“为什么?”
“没有给我设置这个变量。”
阿蒙沉默许久,说:“如果这个亚力结晶现在消失了,不在地球了,你还启动不启动了?”
“依然要。”
“为什么?”
“因为还有一道指令,在消灭敌人后启动自毁。”
“所以,你必须撞。”
“没错。”
“疯子!”她大骂道。
“我是机器,何来疯不疯这一说?我只是在执行舰长下达的最后一道命令。”
“那恐怕我得出手阻止你了,这里可是我家,我要上天把你这家伙打烂。”话刚一说完,张恒就从阿蒙后面鬼使神差地冒了出来,眼里无光,表情僵硬,拿一根绳子勒住她的脖子。阿蒙反抗不了,两条腿徒劳地乱蹬乱踢。
“什么时候出现的?”阿蒙心里想着,这高文远,不对,是天上的那家伙,利用了高的精神力,再通过月面增幅至千倍万倍,所以,它才能轻而易举地进入自己的心灵世界,要知道,以自己的意志力,防线是很难被攻破的。可它根本不是攻进来的,它是潜入进去的。它迷惑了自己,修改了自己的意识,让自己察觉不到身后的动静。阿蒙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气息越来越微弱,直到最后一丝气虚弱的几乎等同于没有。张恒松开手,阿蒙的身体顺势滑落,瘫在地上。一大朵厚又密的乌云遮住了月亮,张恒突然清醒过来,不知道怎么了,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远处远远走来一个人,近点瞧,灰布斗篷,脸上嵌着铜铁面具,是师傅,错不了。师傅大步走过来,给他一耳光,叫骂道:“混账!你在做甚么?”张恒猛摇头,看看自己脚边躺着的阿蒙,心里十分疑惑。一阵亮光让张恒和高文远不约而同地看向同一个地方,天空中疾驰而过一个不明飞行物,在夜幕下就是一个淡蓝的光点,这个光点不断变大,不好,它正在朝这边过来。高文远吓得跑出芙蓉街外,张恒把阿蒙拖到屋里,他刚一进屋,就看见鸦司从后室跌跌撞撞走出来,走到门外面。阿蒙之前还有一口气,尽管这口气快跟没有差不多,现在,这口气迅速活过来。她第一眼就看见鸦司走到了屋外,赶紧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亦步亦趋追出去。一走到门口,一声巨响,滚滚雷声,夺目白光,烟尘扬起,伴随这些的是巨大的冲击力,冲倒了鸦司,让她一个跟头摔下去站不起来。阿蒙抓着门框不让自己倒下,当冲击力开始减弱时,她第一时间跳出门外。扬起的烟尘落下,夺目的白光熄灭,鸦司趴在地上,拼命地喘气,向站着的隆梅的猎人爬去。阿尔忒弥斯全身已经烧焦了,这种程度的烧伤对于她来说是小问题,溃烂的皮肤还会再长回来。只是方才她脑门子结结实实地磕在水泥地上,她防火防雷防硫酸防宇宙射线,可她不防脑震荡,估计一时半会儿好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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