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明灯,两个小孩仓促奔波于在林中阴影处,凄厉的女声,又哭又笑,回响在他们身后。
“啊!怎么办,她还在追我们!”
小女孩慌张至尖叫起来,对着后面空气指划着。
前面的小男孩转头往后望去,什么都没有。他对女孩说道:“她飘的真快,还跟在我们后边,我们要跑快一点,到前面屋子里躲一躲。”
“可是哥哥,我…我快跑不动了。”
“别哭别怕,哥哥不会抛下你的,来,我背你。”
男孩擦了一把汗,急停下来,蹲下身子,向女孩示意。
“嗯~”
一感觉到女孩的身体靠在了背上,他便奋力背起,拼命往前跑。
一路上坑坑洼洼,跑了几分钟,后面安静了,背上的妹妹也没有说话,直到快跑到屋前……
“妹妹,我们要到了,你往后面看看那个女鬼有没有再追上来。”
“哥哥,不用看了,我,就在你的背上。”
“啊?你在胡说什么啊?”
妹妹低沉的语气让男孩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女孩垂头,将脸凑了过来,男孩转脸正好看向女孩。
“诶,妹妹?你翻白眼做什么?”
男孩挠了挠头,低头看向脚边水滩,倒影中,他背的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那个一直追他们的“白衣大姐姐”。
这时男孩全身抖了一下,汗毛发直。
“哥哥,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突然有点尿急。”
“哦~”
“……”
猝不及防,背上女孩狠狠的掐住了男孩脖子,男孩奋力抵抗,使劲将女孩从身上摔了下来。
趁女孩未起身,男孩立马跑进屋内,将大门反锁,然后缩到卧室床底下躲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
大门的敲击声疯狂的响动着。
过一会儿,敲门声没有了,换来的是一阵哭声:
“呜呜呜,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男孩不敢回答,更不敢出声。
又过一会儿,哭声也没有了。
他就这样静静待在床底下,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了,外面什么动静都没有了,男孩有点想钻出床底去看看。
“嘭咚…嘭咚…嘭咚…”
心跳之声,犹然在耳,但是消灭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
当他打算探头时,突然一张女人狰狞的脸倒摆在男孩面前,她蓬头散发,嘴里歪歪扭扭的吐出话来:
“找~到~你~了~”
男孩脸色煞白,他想叫,却呼吸不得,喉咙上不来气。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从床底拖了出来,那个女人抓住了他的右脚,把他倒吊起来,而旁边的镜子里,只有他一人浮在空中,根本没有什么女人。
男孩的呼吸,如一条被逐渐掐死的水管,似要断裂开来。
他面红充血,气喘不吁。在那眼瞪瞳翻之间,意识开始模糊。
大脑混乱的没有思考,求生的本能却促使他拼了命的吐出话来:
“谁来……救命……呀!”
“噼啪~”
这时有什么东西从外面飞来,打破了卧室旁的玻璃窗。
男孩隐约感觉到,那飞来的东西发着光,很暖和。
一柄铜钱剑,浑身燃着火焰,正好戳中了那个白衣女人的眉心,女人松手,男孩得救,被摔在了床上,昏迷了过去。
“谁~”女人发出幽怨的疑问。
这时外面刮起了风,许多枯叶透过破窗飘进了房间,夹杂着几张黄符,贴在了女人身上。
“啊!”
电光闪烁,女人全身颤抖了起来。外面天气愈发恶劣,雷雨交加。
“轰隆隆~”
雷霆霹雳中,窗破帘翻,窗帘后,出现一道诡谲的人影,只见他,右手铃铛晃,左手剑诀掐。
铃音波纹拂过女人身旁,撩动她早已逝去的良知。
她眼中,闪烁出生前几瞬杂乱的记忆影像:
“一个女孩被推到一个陌生的房间……一个男人一手接过大把的钱离去……一滴一滴的血,流在了床上……泪,划过脸颊,滴在预备上吊的麻绳上。”
“啊~“”
再一声尖啸,女人化作白烟消散,铜钱剑落在地上,一枚铜钱从剑身中掉出。
天亮,公鸡打鸣。
“小苒!”
男孩猛的睁开了眼,大喊自己妹妹的名字。
他躺在床上,脑袋昏昏的,只记得昨天自己和妹妹在森林迷路了。但似乎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周围的家具摆设是那么的熟悉,这是在家里。
他不知自己又是何时回到家的。
“小林你醒了?”
一位妇女端着一碗汤走了过来。
“妈妈,妹妹呢?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出去了?”
妇女皱眉:“你啊你!又做怪梦了!你是我们家的独生子,哪里来的妹妹?你昨天晚上梦游,居然跑到后村树林的那座荒屋子里去了,我出去找了你半天,快担心死了。幸好小秦医生在那附近采集药草,刚好撞见你,把你带回来了。”
“秦医生?”
这时,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走了进来。他穿着个白大褂,眼窝深黑,黑发中夹杂着不少白发,腰间斜挂着一个布袋,背着装满草药的背篓。
小林疑惑不解,问道:“嗯?我记得村里的中医秦大夫,不是位老爷爷吗?”
年轻人回答:“你说的老爷爷是我师傅,我是他徒弟小秦。”
小林妈妈叹了口气,她知道,那位老爷爷,也就是老秦,几个月前已经逝世了。
于是她对小林抱怨道:“你这毛孩子又是在问哪出呢?还不赶快谢谢小秦医生?”
“嗯,谢谢小秦哥哥。”男孩道完谢,便喝起汤来。
“小秦医生,小林这梦游症跑这么远,是不是不太正常?要不要到大医院去看看。”小林妈妈不安的问道。
“小林梦游发生多久了?”
“也就这两天,在这之前,从来都没梦游过。”
“嗯,如果不是太频发,就不用这么麻烦。大多数儿童患者,梦游的病症在15岁前后会自行消失,不需要特殊治疗。像他这种突发的梦游,很可能跟最近的生活节奏有关系,或者说,是给他遇到什么加重压力与心理负担之类的事,不过都是几率很小的。”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上个月镇上有个女孩上吊的事,当初我儿子的一个同学就住在那女孩上吊房间的附近,出事那天,他刚好在那边玩,估计是恰巧看到尸体被吓到了。”
“那个女孩的事我也听说了,但毕竟是上个月的事了,隔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现在才梦游,这种影响说不通啊,或许是别的原因,您再仔细想想。”
“那,应该是跟教堂那次有关。”
“教堂?我们镇上连教会都没有,哪来的教堂?”
“秦医生你还不知道啊?就是我们镇东边的麒云山,最近发现了一个废弃的教堂,不少年轻人都在那里去野炊呢,我家小林也是到那里玩,在教堂那边跟别的小孩发生矛盾,打了架,回来之后学习都不在状态。”
“这样啊,行,你让孩子多休息休息,调整心态,以防万一,晚上关好门窗,吃药治疗倒也不至于。我有事得先走了。”
“哦哦,那谢谢秦医生了。”
临走前,秦医生给小林递了一枚铜板,并小声在他耳旁悄声念道:“夫物芸芸,各归其根。这个铜板是为你昨日之事埋根,就留给你作纪念了。”
“医生?”
“根源根源,根,我已埋,源,我还得去解决,再见了,小林。”
就这样,秦医生离开了小林家,前往他所说的“源”之地。
我叫秦苍,是一位中医,同时也是一位除灵道人,不过我们与寻常道士不同,既不传教,也不修仙,虽有交流群体,但无正规门派,秉持除灵证道之法,在暗中平息灵异对自然世界的不良影响。
昨天凶灵的事,是我在这乾元镇遇到的第三起了,三凶灵有服毒者、跳崖者、自缢者,皆为含怨含恨自尽之亡者。
三者凶灵所纠缠之人,却并非他们生前仇人,据我所知,那被纠缠之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在不久前去过麒云山,沾染了一种能吸引凶灵的血阴之气。
麒云山,在一个世纪前是乾元镇通往外地的必经之处,由于占交通的重要性,当时那里稠人广众。
而这几十年间交通发达了,除开麒云山山路,乾元镇其他方向开通了更为便捷的新路,人们不在需要翻山越岭前往外地,麒云山由此被搁置,逐渐人烟稀少。
秦苍来到了那个教堂,刚好处于山腰间阴影的位置,灌木丛生,层层遮掩,只要长时间没人管,这个地方便被忘却。
附近灌木丛有被烧焦的痕迹,看来是一把大火,揭开了这座教堂的面目。
教堂外边的石板路上有不少泥泞脚印,教堂外墙上画有粉笔字样的“xxx到此一游”,最近光顾的人不少嘛。
教堂顶端,藤蔓缠绕的十字架上倒挂着两只蝙蝠,它们不约而同的看向秦苍,秦苍也注意到它们。
“蝙蝠?倒也算是祥瑞之兆的动物吧,哈~”
秦苍背着手,一脸悠闲,走进教堂内,里面蛛丝、杂草遍布墙缝间,五颜六色的花窗玻璃布满灰尘。
“这个时候倒是没有什么异样,等到晚上吧。”
秦苍找到一处空地,取出三柱香点起,插在准备好的小香炉上,他开始打坐。
日落天渐暗,雾起月占明。
萤火虫开始在教堂内外飞舞,萤光月光与大雾的相互衬托下,这里显得格外朦胧。
随着一阵诡异的少女歌声响起,秦苍的打坐到此为止,他睁开宁神已久的双目。
面对这突然的少女歌咏,秦苍却鼓起来掌来,连连称赞:“好听!妙极了!”
“是哪位小姐在这练歌?”
秦苍向歌声的主人问道,然而歌咏还在继续,那位神秘的歌唱者并没有回答他。
“不回答我?既然这样,我便以歌会友,不过在下的唱歌水平实在不怎样,只能以我会用的乐器为小姐伴奏了,请。”
秦苍从袋中取出他独爱的乐器:唢呐,他的立马吹奏起来,发出高亢嘹亮的声音,瞬间盖过了那阵诡异歌咏,秦苍越吹越高,逐渐沉迷于自己的音色中,他情不自禁,摇头晃脑的吹,得意洋洋。
半个小时后,秦苍才停下,满头大汗:“呼~吹得我好过瘾啊。”
他身后伸出一只小手,向他递来纸巾,秦苍习惯性的接过纸巾擦拭汗水,随口道:“谢谢。”
“真是奇怪的人类啊,这位先生出现于吾之领地的目的究竟为何呢?”
话语从一位紫长卷发、赤眼萌瞳的尖耳少女口中说出,她漂浮于秦苍背后的低空中,又突然瞬闪在秦苍面前正上空。
秦苍迅速收回唢呐,掏出八卦罗盘:“终于现身了,血阴之气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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