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几个相熟的士兵替我缓解了尴尬,把我扶到墙边坐好。我四处张望了一下,几乎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决斗场上,甚至包括塔楼顶上蹲着的那游侠老哥。
“喂!”
我向他使了个眼色:不动手的话,就去其他战场帮忙啊!别傻看着啊!
游侠回过神来,立马消失在了塔楼上。我用颤颤巍巍的手,取出了一瓶法力恢复药剂,一股脑喝了下去。
什么狗屁决斗——傻子才会信那玩意儿!这时候生死攸关,谁管你公正不公正、高尚不高尚?能用阴谋取胜,我才不会傻到正面对敌。当然,既然芙蕾尔没有这个意思,我总不能公然干涉这场决斗。不过,光环效果我不仅一直开着,还把幅度调整到了最大。要是芙蕾尔有落败的倾向,我肯定还会来上一发神圣干涉。
魔人提起巨镰,闪着寒芒的镰刃直指芙蕾尔:“天魔解体,使用之后施术者的身体机能将大幅下降。我已经使出了压箱底的绝招了,那么忍冬的武士,你就打算这么应对我吗?”
我不屑地嗤了一声。还有打架的时候先把底牌亮出来的?我真是服了。
“天魔解体,这招我略有耳闻。能掌握这种技能,你跟魔族核心血统脱不了干系。”
芙蕾尔手腕一抖,古剑发出一声嗡鸣,剑身上泛起淡淡的金光。
“既然如此……就不能放你回到魔族了。”
“哦?”
魔人的眉毛一抖,眼中的杀机浓郁了几分。
“你应该为自己的不幸感到绝望。圣堂武士达到四十级之后,可不是你这种宵小之辈可以挑战的。”
芙蕾尔双手持剑,将古剑平举在身前。剑身上涌出浓郁而璀璨的光芒,她的战袍被鼓动而猎猎作响。一股光柱从她的身上自下而上掠过天际,待到光柱消散,她的周身都涌动着炙热的光芒,那一头金色的长发,甚至化作光焰在脑后熊熊燃烧!
“圣堂秘传·厄障烧却!”
喔喔喔!启动了!龙傲天模式!
“对,这才像话,忍冬的武士哟……”
芙蕾尔身上的光芒缓缓收敛,却不见消失,而是化为实质般附着在身上。她身上的光焰与敌人身上的灰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如同世界的两个面:昼与夜,光与暗,此刻如水火般无法并存。
“那么出招吧。虽然我并非人族,但还是明白女士优先这个道理。”
魔人举起巨镰横在身前,做出防御态势,就好像真的是古代矜持而庄重的贵族一样。
“看在你的这份态度,以及对我的这份敬意,我姑且放下对魔族的憎恶,给你提个醒儿吧。”
对于他的这种态度,芙蕾尔显得不屑一顾。她甚至没有做出什么正经的姿势,只是随意站在那,古剑的剑尖却在高频颤动着。
“圣堂武士到达四十级,就是达到绝对的分水岭。四十级的圣堂武士被称为‘断罪武士’,可不是我们人族喜好名声的基因在作祟。四十级的圣堂武士,天生就是你们魔族的克星,而偏偏你好死不死,在这个节骨眼让我晋级。如果魔族也有幸运女神的话,回去好好祈祷下吧。”
“当然,那是在你能活着回去的前提下。”
话音刚落,芙蕾尔掠身而出,化为一道金色的倩影,几乎是瞬间就欺近了魔人的身前。魔人步伐稳健,严阵以待,芙蕾尔却不出任何花招,结结实实地一剑砍在巨镰粗大的柄上。光辉和暗影两股力量在交织的一瞬间,就发生了如火山喷发般的剧烈反应。魔人脸上第一次出现惊诧的神色,也第一次被芙蕾尔的攻击击退,而且是整整数米。
“.…..”
他脸色很难看地看向自己的胸口。在之前被光焰扫到的部位,淡淡的金火正附着在灰气上不断燃烧。
“啧!”
他一施力,周身灰气鼓胀,也许是打算把光焰清理掉吧。但不论他怎么努力,光焰就如跗骨之蛆般无比顽强,这让他的脸色骤然僵硬了许多。
“没用的。在你身上的恶孽燃烧殆尽前,这圣光是不会消散的。”
芙蕾尔又是一步踏出,身形之快,让之前还游走全场的魔人连躲闪的可能都没有,只好又硬生生接了这一招。体会过了那光焰的威力,他说什么也不想让芙蕾尔的剑刃离自己接近半分了。但奈何那光焰并非可阻挡的实质物,而是如雾气般无孔不入。很快,魔人身上就挂满了燃烧的圣焰,身上那层灰气也渐渐变得如薄纸一般脆弱。
“啊啊啊啊啊!”
护体的灰气被烧穿,光焰直接作用在了他的肉体上,剧痛顿时让他惨叫出声。这股剧痛让他暂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芙蕾尔抓住机会,剑刃顺着镰柄一路向上,顺势将他的一侧羽翼砍成两截!
“可恶!!”
魔人凄厉地大喊一声,手中的巨镰上散发出一层紫色的雾气。这股雾气一出现,浓郁的怨恨、不甘、绝望,种种负面清晰瞬间爆发出来,一时间竟然隐隐和熊熊燃烧的圣焰打了个平手。
巨镰声势浩大,直朝着芙蕾尔的身躯砍来。两人原本距离极进,这一下几乎避无可避。就在我打算释放神圣干涉的时候,却从芙蕾尔的眼中看出了十足的宁定,于是抬到一半的手又放了下去。
面对魔人的殊死一搏,芙蕾尔并不打算冒险闪避,而是不退反进,径直迎了上去。古剑与巨镰交错而过,光与影仿佛在那处空间割开了一个豁口,刹那间的恢宏,令人哑然失声。
“轰!”
炸雷般的巨响让我不由得捂住了耳朵。下一刻,两人的身体都倒飞出去,各自撞击在城墙上。我有些担心地朝芙蕾尔的位置看了一眼,之间在烟尘弥漫里,她很快就站了起来,腹部的铠甲被划开一道狰狞的口子,也有鲜血从里面渗出,但并不是很严重。
反观魔人的情况,就着实凄惨多了:他那身漆黑的肌肤,已经俨然加深了颜色,变成了一块块的焦糊;身上的那身斗篷和甲胄都一起变成了洞洞装,还有一股股小溪流般的黑血从伤口里涔涔流出;那两片帅气的黑羽,一片已经残缺,而握住武器的右手已经软塌塌地耷拉了下来,只能靠用左手撑着镰刀来保持站姿。倒是那柄大镰刀,质量出乎意料的不错,没有折断不说,就连凹痕都没有看见一个。
待到烟尘散去,战况明了,城墙上的人族战士们都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成功了,虽然不知道敌人还有什么后招,但毕竟是成功了。只是没人敢欢呼出声,因为鬼知道这个重伤的魔人还有没有什么殊死一搏的手段。
“……”
魔人撑着巨镰,勉强站直身子,因疼痛而扭曲的嘴角抽了抽,竟然做出来了一个有些歪斜的笑容。
“好,很好。你没有让我失望,忍冬的武士。从晋级开始,你的实力便与你的美貌相得益彰。假以时日,你定是人族的中流砥柱。此刻败在你的手下,我并无受辱。”
“你的名字我记下了,提拉亚斯托索·掠魂者。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我不会将你遗忘。”
芙蕾尔从地上拔起古剑,步伐坚定地朝着魔人走去。
“现在——为你在这片大陆翻下的罪孽,为你武器上哀嚎的冤魂,付出代价吧。”
“哼哼。”
魔人擦去嘴角的黑血,邪魅地笑了一下。
“忍冬的武士哟,我刚才是不是说,‘此刻’败在你手下,我并不受辱?”
他凭借着惊人的毅力,站直身子,用完好的左手将巨镰抬起,直指芙蕾尔的面容。她眼中闪过一抹警觉,停下了向前的脚步。
“‘并不受辱’不代表‘无怨无憾’,美丽的女士。没错,你的确应该记住我的名字。但不是作为一个剑下亡魂的名字。提拉亚斯托索·掠魂者,这个名字将是你一生至敌的名字。从现在开始,我以掠魂者的名号起誓,你,芙蕾尔·卡兹莫多斯菲尔,将成为我一生的猎物。我会追杀你,哪怕到世界的止境,只要你我一息尚存,这个契约就不会结束。”
他一边说着,身上再次荡漾出灰色的死气。芙蕾尔古剑上圣辉一振,做出防御态势。可所有人都没想到,这股灰气竟然化作一道若虚若实的大门,逐渐把他的身体吞没了进去。
“可恶,别想跑!”
芙蕾尔挺剑而上,一剑刺向魔人的脖子。可魔人不躲不避,脖子上佩戴的一条暗紫色项链爆碎成末,化为一面小小的屏障,死死拦住了锋利的剑尖。
“那么,再见,我永恒的宿敌。你可要小心了,等到我超过你,哪怕只是一丝,那天都将是你的末日。我会亲手折下你这支高傲的寒梅,作为骄傲一生的资本。”
话说完后,他的脑袋微微一转,竟然和坐在塔楼下的我正面对视。在和他紫色的瞳孔正面接触的一瞬间,我感到一股五花八门的负面情绪试图攻占我的意识。不过下一刻,大脑里充盈着的圣光之力,和腕间化为雕文的古籍一同爆发,将这股精神力量远远弹了出去。
“哦?”
魔人露出一个充满危险意味的微笑。我仰起头,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
废话,我家雇主大人这么强,怕他作甚?
“不错的眼神。可惜,你配不上她的。愚犬。”
说罢,他的身形就消失在了灰色的门扉后。门扉化为雾气,从这片空气中消散,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离开。
“……”
城头上沉默了半晌,然后霎那间,山海呼啸般的喝彩就在城头爆发开来。人族将士们欢欣鼓舞,而魔人士兵则沉默不语地收缩了战线。大将败退,他们无法胜过人族正旺的士气,只好转攻为守。
看着一切尘埃落定,芙蕾尔还在原地站着不动,我深吸了一口气,从墙边爬起身,朝她的位置走了过去。
Ps.加更可以有,但申请周末加。作者菌高中狗一只,忙着写作业复习会考,还有就是给亲们日更,实在是没有这个肝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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