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这台大机器虽然有许多生锈与故障的部位,但现在正以一个整体缓慢地运转起来。说到底,魔族之所以有今天,是因为魔王的降临。如果不是这个暴发户一般的种族,人族也许早就发展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开始朝着其他大陆开拓了。当然,如果不是魔族,人族内部的斗争也会造成巨大的内耗。不过当面对来自异位面的威胁,艾尔斯兰展现出的力量依旧是庞大的。
除了在各个未知的危险地带探索的冒险者们,还有许多人在以另一种方式抗击来自异位面的威胁。学者,无论是法师还是术师,甚至一些以“觉醒者”身份摆脱了位面规则束缚,虽然毫无力量却汲汲于知识的平凡人,都在动用大脑思考着对抗入侵者的办法。
艾尔斯兰做好了准备。唯一杳无音讯的,就是曾经在大陆上投放了最后的希望——投放了圣骑士的那位神明。圣光,它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离开了一般,再也没有任何迹象。
同样杳无音讯的,还有另外两个人。不过,他们虽然杳无音讯,却并不是一事不做。相反,他们做了很多事,只可惜,都不是什么好事。
帝国北部,亚当斯镇,这里有附近最好的酒馆,周围几个城镇的老饕都会为了一顿美味的鲈鱼勃萝汤和一杯特调鸡尾酒,不远千里遥遥而来。据说好几个子爵都眼馋酒馆老板的酒窖,并且无比热切地想把擅长调酒的老板请到自己的私家厨房。但这么多年,这家酒馆就一直在这里开着,鲈鱼汤的香气和美酒的味道从来不曾断绝。
虽然出入这间酒馆的大多是有些家底的殷实镇民,但这里来者不拒。当然,那些攒着钱来奢侈一顿的普通工人也都会穿上自己最干净整洁的衣服来饱餐一顿。只有一个人例外,他穿着邋遢,甚至说的上有些破旧。脸上蓬乱的胡须遮盖了大部分的无关,只露出两只小而奸猾的眼睛观察四周。他坐在角落的吧台,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上体味的缘故,其他客人都有意避开他一段距离。
虽然看上去像个流浪汉,但他面前摆着的却是正儿八经的好酒,剩下半碟的鲈鱼汤也还散发着热气。这样看来,他也就是个邋遢的食客而已。其他客人都不去关注这个不修边幅的家伙,避免扫了自己的食欲。
随着木门响动,一个年轻的女孩走了进来。几个客人下意识看了门口一眼,见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便把注意力放回了食物上。在一家热闹的酒馆里,出现一个小女孩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小女孩一副寻找家人的样子,在桌椅间走动,最后来到了邋遢男人旁边的座位上。
“招侍,鲈鱼汤,丰收鸡尾酒。顺便把这个老家伙的账也结了。”
小女孩拿出几枚金币,放在招侍的手心。被称作老家伙的男人瞥了一眼女孩,不屑地啐了一口。丰收鸡尾酒里根本没有酒,是孩子也能品尝的果汁鸡尾酒。直到现在,他都为了自己的徒弟不会喝酒而耿耿于怀。
招侍走后,女孩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轻轻一倒,几块小块的宝石滚落在吧台上。这些宝石有些瑕疵,纯度和大小都不算上品,但也是一笔不小的财产。
“真是奇葩。”女孩用手指拨弄着宝石,“为了这么一点钱,就污蔑自己的女婿是盗马贼。明知道伊凡男爵喜欢把囚犯折磨到死,不惜让唯一的女儿守寡也要除掉碍眼的女婿。更可笑的是,他的女婿已经为他的五十岁生日精心准备了半年,他却把这一袋次品宝石当作自己的生日礼物。”
“那个小姑娘呢?”
“我给了她去埃尔领的路费。和这种父亲生活在一起,她迟早也会毁了。”
“所以就剩下一个五十岁的老头,面对空无一人的农舍和消失不见的宝石?”邋遢男人一拍桌子,惹得周围的客人侧目,“带劲!”
招侍端着餐盘走来,在女孩面前放下了一碟鲈鱼汤和一杯鸡尾酒。女孩拿过酒,放在嘴边喝了一口:“喂我说。我们还要这样下去多久啊。”
“不急,不急,时机没到。”
男人老神在在地晃了晃酒杯,一副陶醉的样子。女孩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眼神在说分明就是你这个死老头图安逸。
“想通过渎神痕刻获取力量是很危险的。”男人喝了口酒,“你真的理解盗贼这个职业吗?”
“你说你妈呢?”女孩可爱的外表并不妨碍她爆出标准的问候语,“老娘这段时间陪你这个死老头走到哪偷到哪,从伯爵的库房偷到农夫的锄头,偷到的钱全进你那油腻的中年啤酒肚里了。你问我我知不知道什么是盗贼?我可去你大爷的!”
男人嘿嘿一笑,并不否定。
“盗贼也是有不同种类的。就好像战士也分为狂战士和盾战士一样,你觉得咱们是哪种贼?”
“偷东西的贼。”
“说到点子上了。”男人又喝了口酒,“当然,这是一句废话。偷东西,也要分种类。没有一种贼能偷尽天下万物。你自己想想,在过去的这段时间,我们偷的都是什么?”
女孩搅拌着鲈鱼汤,略微思索了一会,答道:“我们偷走别人不该有的东西。”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男人端起汤碗,一口喝干剩下的汤。这是很粗俗的举动,他甚至还用脏兮兮的袖口去擦嘴,“强夺民财的贵族。侵占土地的商人。出卖女婿的农民。这个世界上的有钱人太多了,我们偷不过来的。我们只需要偷走别人不该有的那部分就行了。”
“这几天,有人在传我们的小道消息,说我们是‘侠盗’。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侠盗。侠就是侠,盗就是盗。什么劫富济贫,那都是屁话。不管是什么人,什么钱,只要偷了,那就是一种与正义无关的行为。至于我们把偷来的钱给别人,那只是我们的一种消费方式。”
“这就是贼。目的如何无所谓,但我们的手段就是偷。无论是什么都要精于偷。钱,物,生命,一切所有。”
“所以呢?”女孩心不在焉地喝着汤,“你这么多废话是想表达什么?”
“你已经可以偷很多东西了。包括生命和一切财物在内。但你距离真正的盗贼,还差最后一步。”
“哈?”
“你还剩下一种东西没有偷到手。”
“……你是在挑衅我?”
“不,不是挑衅。”男人整了整衣领,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是说,这是蔑视。”
“你大爷……”
“你还要偷到一种东西,你从来没有偷到手过的东西。那就是……人的心。”
我不可能是个NPC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我的师妹是妖女》、《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