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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十五 寻找入口

章六十五 寻找入口

折腾了一番后,芙蕾尔和莱茵来到了村长的家中,在他们的盛情邀请下共进午餐。

村长家里的午餐相当朴实,无非就是炖肉和奶油蔬菜。在当地,这似乎已经是不错的菜肴了,倒也很有村镇的风格。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是招待朋友的菜谱,而非接待贵客的礼节。

村长一家人都很热情。在餐桌上,只有六岁的小孙子正兴致勃勃地向莱茵和芙蕾尔询问着他们的冒险经历。这个村镇的人似乎对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有些桃源村的味道。

一边讲故事,莱茵一边向村长询问这个村庄的大体情况。村子没有名字,坐落在山脚下的林子里,村民们靠种植的果树、耕种和打猎为生。和别的村民不同,这里的村民既可以是农夫,也可以是猎人。换句话说,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时节,每家每户都忙着准备过冬的物资。这里就算现在气候还算舒适,但这里毕竟还是北方,等完全入冬,整座森林都会被积雪覆盖,到时候除了狩猎,几乎获取不了什么食物。除了食物,燃料、衣物,这些东西都需要村民们自给自足。

这样的生活,他们已经过了好几代了。村长也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村庄开始大陆上的其他村庄不一样起来。莱茵也尝试过试探性的提问,可发现村长似乎对圣堂武士的事毫不知情。

按芙蕾尔所说,她离开圣堂后,沿着小路走了一段时间,第一个来到的就是这个村庄。这么说,圣堂的出口应该距离这里不远。

“村长爷爷。”莱茵一边享受着味道浓郁的炖肉,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询问道,“村子附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啊,例如祭坛啊,或者什么神像之类的?”

“这个……”村长思索了一下,“咱们村子不信教会的那一套。不过,从这里往西的小路边,倒是有一个小小的祭坛。不过,咱也都不知道那是供奉谁的祭坛,以前有人说过是村里的守护神,不过也没特别在意。收成好的时候,倒是会去那里放上一些贡品。”

“哦,这样啊。”莱茵打了个哈哈,“我们冒险者就是对这种东西比较感兴趣,蛮问问,您不要在意。”

莱茵和芙蕾尔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继续和村长一家攀谈起来。村长告诉他们,村子里没有旅店,如果需要住宿的话,大可以住在自己家里。不过莱茵婉拒了他的好意,他们可不是为了学雷锋才来这个地方的。虽然助人为乐是不错,但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吃完午饭,为了表达谢意,莱茵从魔纹戒指里取出了几瓶治疗药水,交给了村长。奶妈当习惯了,他的思维一贯就是回血。如果村子里的猎人们遇到什么危险的野兽,并因此受伤的话,这几瓶并不算太高级的治疗药剂就能派上大用场。对于这种好意,村长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其实莱茵原本想把自己制作的圣疗术卷轴送出去,可村子里没有能激活卷轴的人,所以只好作罢。

吃完午饭,芙蕾尔似乎并不急于去寻找圣堂的入口,带着莱茵在村子里散起步来。她路过一家又一家,不断有人和他们打招呼,两人也会面带微笑地回应。

“也就是一年多的光景……”芙蕾尔的目光从一座座房屋上流连而过,眼神里充满了回忆,“那时候,我还只会采采野花、找丢掉的孩子,现在……不过仔细想想,还是那时候更让人开心一些。”

莱茵看着她有些恍惚的侧脸,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那个任务终究还是给她带来了影响,虽然信念依旧坚定,但听从这种几乎必死的神谕,怎么可能让人开心得起来。她所做的,已经不再是“喜欢做的事”,而是“应该做的事”了。

这也许就是长大吧。莱茵曾经因为芙蕾尔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而发愁,但现在,看着她那张无喜无悲的脸,他反而希望她永远不要长大,永远做一个对世间的一切充满期待的人。可只有这是不可能的。

“芙蕾尔。”莱茵突然抑制不住心中的某种冲动,上前一步,搂住了芙蕾尔纤细的腰肢,“等以后,我们就在这种地方安定下来生活,好吗?”

芙蕾尔一愣,似乎并没有马上理解他的意思:“以、以后?”

“就是这一切事情都结束以后。”莱茵柔声说道,“圣光的神谕也好,异位面入侵也好,等所有需要操心的事情都完成之后,我们总要找个地方一起生活吧?”

“一起……生活……”

“是啊。你看看周围,这些村民们生活的样子,不觉得很向往吗?”莱茵淡淡地笑了,“不需要担心什么远大的事情,只需要把眼前需要做好的做好,和亲人朋友生活在一起,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芙蕾尔听着他说的话,抬起头,看着周围的这片光景,眼神变得有些迷茫。

“圣堂武士……是不会停下的……”她如同是在喃喃自语,“我们只能倒在……倒在前进的道路上,但是莱茵说的这些,这样的生活,我感觉好……好喜欢。”

说完,芙蕾尔转身扑进了莱茵的怀抱里,语调有些哽咽,双臂紧紧抓着莱茵的肩膀:“怎么办,我不知道……我好想和你一起生活,好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不用担心会遭遇不测……可我放不下自己的职责,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莱茵垂下眼帘,轻轻咬着自己的嘴唇。她还是被困在责任与自我中无法挣脱,可他才不希望她倒在什么前进的道路上,他只想与她共度剩下的余生……莱茵暗下决心,这次如果能进入圣堂,一定要私下向圣堂里那位前辈询问,如何才能让芙蕾尔从“圣堂武士”这个魔咒中解脱出去。她已经是圣堂武士的最后一代传人了,这样的悲剧,不应该再在她身上继续下去……

“没事,桥到船头自然直,况且我们眼下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做完呢。”莱茵安抚着怀中的芙蕾尔,轻轻抚摸着她瀑布般的金发,眼神触及到那缕白色时,心中又是一痛,“先找到圣堂的位置再说吧。”

“……嗯。”

芙蕾尔深吸一口气,从莱茵的怀中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坚定。她是一个很擅长调整自己情绪的人,特别是在需要坚强的时候。两个人按照村长的话,从村子西边的小路往前走。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了村长所说的那祭坛的位置。

“这里……这里不是我从圣堂里出来的地方吗?”芙蕾尔左顾右盼,绕着祭坛转了一圈,“可那时候这里明明是一个出口啊,这个祭坛又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凑到祭坛旁边,一左一右地观察着。这个祭坛的确非常奇怪。其实说实话,祭坛这种东西,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奇怪的事情。

祭坛是用来干什么的?无非就是用来祭拜祖先和神明的。如果说道神明,那么艾尔斯兰里还有存在证据的神,早就只剩下了圣光一个。在混乱年代,大陆上还有许多异族的时候,由于各自信奉的神不同,自然也会修筑不同的祭坛。可圣光如今是艾尔斯兰唯一的神,而且供奉圣光的是教会,教会只会修建教堂,祭坛这种东西,根本就不该出现。

而如果是用于祭拜祖先的祭坛,那就更说不通了。先祖祭拜一项不是人族的传统,那是兽族最常用的仪式。就算人族中有部分先祖祭拜存在,那也是因为这个城镇或者家族里出现过什么特别有名的人物,比如剑圣藏剑这样的,等他故去后,他的故乡一定会修建起祭拜他的祭坛。可这个村庄本身就偏僻,村民们更是和外界几乎隔绝,怎么可能有什么闻名于外的大人物出现。

更奇怪的是,不管一个祭坛要祭拜什么,都会有被祭拜对象的某种象征才对啊。最常见的就是雕像了,要不然也得是一把剑、或者一个符号什么的。可这个祭坛上面什么都没有供奉着,除了外形像个祭坛、周围有一些村民们放置的祭品外,根本看不出它是个正儿八经的祭坛。

可越是奇怪,越说明圣堂的入口可能就在附近。圣堂武士们把最后的根据地隐匿了上百年,哪里那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但面对着这个光秃秃的石堆子,莱茵和芙蕾尔根本不知道要从何下手。

“你圣堂的前辈真的没给你留下什么线索吗?”莱茵忍不住发问。

“这个真没有。”芙蕾尔欲哭无泪,“她只跟我说,自然会找到进入的方法的,可我那里知道啊,我又不聪明……”

莱茵抚摸着下巴,思索着这唯一线索的意义。“自然会找到进入的办法”,既然这么说,找到入口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才对。如果自己是芙蕾尔,有一天需要回到圣堂,那么究竟会用什么方法去打开入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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