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你小心点喝。”
“……”
我用杯子泡了半杯用那叶子泡的茶，现在在风霖旁边，扶着她慢慢让她喝下去。
在泡的时候我偷偷用手指沾一点，尝了尝，味道很淡，跟喝水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病情更加严重了还是困了，风霖一直都只是微睁眼睛，不怎么说话。
茶刚刚喝了不到一半，风霖就把嘴从杯口边挪开了。
“不想喝吗。”我问。
“……”风霖摇摇头。
“……嗯……”我脑子思考了一会，“你想喝吗？”
“……”风霖摇摇头。
好吧，她压根没在听。
我先暂时把茶放下，然后慢慢地让她躺下。
她似乎还有些力气去挪动被子，不过被子也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的，所以我索性帮她盖好。
再次坐回床边，再次看向她的脸庞，她向我这边翻了个侧身，面向我，扯了下被子，把被子扯到嘴巴处。
她缩成了一团，然后闭上了眼睛。
为了不打扰她睡觉，我找了个小凳子坐在床头。
把她夹在手臂下的体温计拿下来。
高烧不用想的，但是温度确实又高了一点。
先让她好好睡吧。
“会好起来的。”我摸摸她的头，说。
“……呜…”风霖的身子似乎都放松了下来。
我找出了她的梳子，慢慢地给她梳着她的尾巴。
还有冰块，我想方设法地重新放在她侧身后的额头上。
时钟上的时针还在四与五之间徘徊，窗外的夜色依旧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带她去看病买药。
仔细想了想，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视觉就黑了下去。
○
“……”
“……”
“喂，江花月，起来了，你不是说要买药吗。”
“……”
“你给我起来。”
我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摇我肩膀。
“给！我！起！来！”
然后一阵痛觉从脑袋顶上传来
“疼疼疼疼疼疼啊——”
我一瞬间清醒过来，用双手护住头上的角。
掐我角的，正是风蕾。
“都几个点了，昨晚说着要买药，今天连船都起不来了？”
啊啊啊是哦！
我忙着起身，准备离开买药。
然后风蕾抓住我。
“我都给你买好了，我要去休息，给我好好照顾她。”
“啊……哦……”
“外面厨房煲有粥，等下你们可以吃这个。”
“我记得厨房都是灰来着……”
“打扫就一个魔法的事，你快照顾她，照顾不好等下我全责算你头上。”
“啊…是。”
“还有，你也要爱惜点你的身体，你的情况可是比她还有重的。”
“噢…哦。”
风蕾离开了。
我看了看钟，已经十点过半了。
我似乎是睡着在了床边。
床头那碗昨天没喝完的茶已经还放在那，现在已经冷了。
最近真的是睡得越来越差了。
“喵。”小黑窜了出来，从风霖的包里偷了两条小鱼干，跑出去了。
“霖，起床了。”我没管小黑那么多，先将风霖摇醒。
“……呜……”
“现在感觉怎么样。”我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床头板。
风霖用力地闭着眼，看上去依旧难受。
“我去接点热水，给你擦擦身子。”
我去浴室接来了热水，然后找了条毛巾泡了进去。
帮着风霖把衣服给脱了，然后将毛巾拿出来，拧干。
然后一点一点地给她擦拭身子。
风霖一动不动，低着头看着被子。
也不能说看着，感觉她现在眼神迷离，找不着方向的样子。
“霖？”
“…嗯…？”
风霖把脸微微侧上来，看向我。
“没事。”我微微笑。
“……要死了。”风霖突然说。
“……”
我宁可你不说话，也不要胡言乱语啊。
“没事的，有我呢。”
“…嗯。”
我给她擦着身子，说，接着亲了一口她的脸颊。
“……”风霖似乎没什么反应。
没过多久，我还在给她擦洗，风霖直接倒了下来。
我及时接住了她，重新把她扶起来，靠在床头板上。
“……呜。”
风霖看上去很难受。
我加快了速度，擦洗完，给她穿上睡衣。
“你等我下，别乱动，我去打点吃的。”我叮嘱风霖，尽管大概率她没听进去。
我去厨房打了两碗粥，只是单纯的白粥，什么都没有的那种。
水还特别多，似乎是照顾到风霖可能不会吃东西。
回到风霖身边，风霖靠在床头，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在想什么。
我拿个勺子捞了捞碗里的粥，粥有些烫，我用勺子舀起最上面的一层，然后吹了吹。
“啊。”
我将勺子递到风霖嘴边，碗在下巴前接着，防止流下来。
“…啊…”风霖乖乖地张开嘴。
我一勺一勺地这样耐心地喂她，嘴角沾有些米时，也会用勺子轻轻帮她刮下来。
吃完粥，给她擦了擦嘴巴。
我看了看退烧药的说明书，然后按照正常方式给了她喂了。
“想睡觉吗？”我坐在风霖旁边。
“……”风霖靠在我身上，摇了摇头。
我撩起一束她的发丝，用手揣摩着。
风霖靠在我身上后，似乎就没了什么动作。
“霖？”
“……”
“小风霖？”
“……”
我回头看向她。
她闭着眼，微微开着嘴巴。
这明明就是想睡了嘛。
轻轻把她身子抬起来，然后放好在床上。
帮她摆正姿势，盖好被子。
“…花……”
风霖看着我。
“嗯？”
“陪我……”
“我一直都在旁边的，放心吧。”
“不…”
“？”
“一起…”
“呃？”
什么意思？
“睡。”
“……”
“抱。”
“……”
风霖用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
“行吧。”
我狠不下心去尝试拒绝。
我躺在了她旁边。
没等我去靠近她，她就已经扑了上来。
她靠近我，在我胸前缩成一团，贴在我身子上。
她的呼吸声有些重，多半是呼吸不畅，她吹出来的气也是烫的。
我双手绕到她的后背，抱着她。
她后背时不时轻轻颤动一下。
“冷吗？”
明明是发高烧，却还是会感觉到寒冷。
但是我感觉不到那寒冷。
风霖没有说话，把额头贴在了我脸上。
我一瞬间就感觉到了我们两人之间的体温差距。
已经给她喂了退烧药了，再好好休息下吧。
一觉醒来会好很多的。
我相信一定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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