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黑……白……无常……”狐耳少女目光空洞，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好似梦呓。
至于像遭受了巨大打击一样吗？
既然都死得只剩下魂魄了，那就早该有被鬼差找上门的觉悟吧？
就像是迎合狐耳少女的心情，周围闹腾的阴水也逐渐平静下来。
不过通过身边轻微震荡的水波，我依然能感觉到收魂瓶在平稳移动。
我张开左手，一只小小的黑白指针出现在手心里。
它稍微摇晃几下，白色的针头坚定地指向一个方向。
我们居然在接近目标！
对了，那两个犬家青年提到过，他们正在办的是“家主交待的事”，说不定……
我压下心里的一点激动，对快要石化的狐耳少女说：“这只收魂瓶会被送去哪里？”
被我一语惊醒，狐耳少女恐惧地抱住自己双肩，眼泪汪汪地说：“不知道，人家什么都不知道！”
“别装可怜，这对我们没用。”我皱了下眉。
狐耳少女向后缩了缩，怨念又害怕地偷瞄了我一眼：“人、人家会说啦！干嘛这么凶人家！”
我凶了吗？
我诧异地看向白无常。
“谁让小黑一直冷着脸嘛，明明长得很可爱~”白无常掩嘴偷笑。
可爱？
黑无常需要可爱吗？
一点威严也没有，我倒是宁愿长成虎背熊腰的刀疤脸大叔。
我不忿地回头盯住了狐耳少女。
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凶残，狐耳少女这次是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赶紧老实巴交地回答：“是、是去家主大人那边。”
“家主……犬腾？”
“是啊，”狐耳少女别开脸不敢看我，可很快就憋不住了，撅着嘴小声嘀咕到道，“你把人家和收魂瓶分割开，一会儿到了家主大人面前马上就会暴露啦！”
这就怨上我了？
我看你刚才明明还挺高兴的啊。
“太好了小黑，这样就能完成任务了！”白无常倒是很开心。
“任务？你们……黑白无常是准备勾家主大人的魂吗？”狐耳少女眼珠一转，猛地扭过头问道。
喂喂，怎么随随便便就把任务目标暴露了呢？
我无奈地看了白无常一眼，对狐耳少女道：“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啊！”狐耳少女兴奋得跳了起来，“人家想说的是——黑白无常大人，还请务必勾走他的魂魄！”
见我两没什么反应，狐耳少女一跺脚：“那个大恶棍，竟对无辜少女做出这样的事，简直太可恶了！黑白无常大人一定要替天行道，消灭这个坏蛋！”
“无辜？你吗？”我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
“有、有什么问题吗？人家又没招惹他……”狐耳少女眼神游离。
“无关犬腾。人有人魂，兽有兽魂，仙侠世界，应该没有天然的‘兽耳娘’存在吧？”
“兽耳娘……是什么？”狐耳少女一愣。
“没什么。你现在这个半人半狐狸的样子，不会是你本身的模样。”我平淡地说。
“小黑。”白无常担忧地叫了我一声。
我无动于衷：“你融合了谁的魂魄？”
“……和你没关系吧？”狐耳少女咬着下唇说。
“当然有关系，魂魄与生灵不同，死了就是永远死了，不会再有转世重生的机会！”我取下鬼莲，“决定魂魄的生死，是阎王才有的权力。”
“哈？你是说我不该融合掉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就不要对别人指手画脚！”狐耳少女双眼圆瞪，咧嘴向我露出两颗尖利的虎牙。
白无常忍不住阻止道：“小黑，这样会不会太过严苛了……”
“老白，你还没发现吗？”我陡然拉过白无常， “这家伙，根本没打算老实下来！”
鬼莲化作一道黑光横抽向右侧。
嗷！
一声惨嚎。
只见阴暗的水中，一张长着六排利牙的巨嘴直接被鬼莲横切成两半！
“鲨鱼？”白无常吃惊地看着巨嘴的身体消散在阴水中。
“这个体型，别说鲨鱼，就是巨齿鲨都相形见绌，”我稳住身形，“忘了说明，这只狐狸能自由控制收魂瓶中的阴水化成自己想要的形状。看起来，她大概是想趁我们不注意吃掉我们吧。”
“可恶！别以为这样就赢了！”狐耳少女右手一挥，成百上千的阴水蛇在我们周围成型，她狠狠向我一指，“什么地府，什么黑白无常，什么鬼差，欺软怕硬的家伙，我最讨厌了！”
“彼此彼此，”我将鬼莲朝天一勾，“鬼莲，开！”
墨色的莲花以我为中心骤然绽放，触及盛开花瓣的阴水蛇瞬间化为乌有。
自信的阴水蛇阵被彻底击溃，狐耳少女瘫坐在地：“这、这……怎么可能？”
为了防止她再作祟，我化出一根绳子将狐耳少女的手捆缚在身后。
“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的能力，明明应该能碾压黑白无常才对！”或许是太过震惊，狐耳少女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沦为阶下囚，惊怒交加冲我吼道。
能胜过黑白无常这种话居然不是拿去忽悠别人的，而是说到她自己都信了吗？
“随便你怎么想。”
我干嘛要和一个想要偷袭并吞噬我灵魂的家伙解释？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讨厌鬼差吗？”
就在我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堵住狐耳少女的嘴的时候，白无常却开口问道。
我疑惑地看过去，白无常只郑重地向我摇了摇头。
算了，难得见她这么正经一回，反正有我管着，狐耳少女也翻不起浪，就随便她折腾吧。
我想了想，朝收魂瓶壁走去。
正如狐耳少女所说，等到了犬腾面前，一定会被他发现器灵脱离容器的事情，要是等他动作，我们到时候就被动了。
必须得掌握主动权才行，最好能离开收魂瓶。
“哈……我讨厌……才不是什么‘我讨厌’呢，”狐耳少女失望又嘲讽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你们去问问上头的那些生魂们，哪个不恨你们入骨！”
恨？
我没有转身，却停下了脚步。
这个鬼差几乎无法勾到魂，对修仙者友好至极的世界，居然会有人痛恨鬼差？
开什么玩笑？
“你们根本不知道，在这里的大家，曾经是多么盼望你们，盼望鬼差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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