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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溯源

第十二章 溯源

三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然而对于被颗颗鬼首包围的奥萨来讲简直就是度秒如年。

“看起来……你们并没有援军呢……”赛科斯做出了一副低头叹息的样子,“那么……残念……嗯!?”

原本被紧紧关闭的大门出现了一个人形的缺口,要不是赛科斯刚好看向那个方向还察觉不到有人进来了。

紧接着,常年生存在这片危险的土地上形成的肌肉记忆让他下意识的收回鬼手,随即侧身一闪。

利刃猛然斩下,剑气在地砖上砍出了一道深深地裂痕。

“可惜了,明明是很棒的机会。”

那柄利刃的主人是一个白发粉瞳的少女,她身上穿着一件沾染着墨绿血污、无数裂痕的惨白长裙,而一道道锁链随意地缠绕在她的身上,也不知道它们到底是单纯的装饰还是武器。

来者……正是薇尔。

然而……在这混乱的叙述中,我想各位应该看着都很迷糊,那么在这里略微捋一捋。

早上七点。

赛科斯独自一人站在这间空荡荡的教堂里,看着人们为普罗米修斯打造出的石头雕像。

那石雕上的普罗米修斯正被死死的锁在了墙壁上,那是他承担那份为世人盗火的罪责时的模样,那个可悲的、不能自救的神不知现在有没有被解放,重新行走在世间。

而他也无数次的思索着,那个可悲的神明到底该怎么拯救他们,有什么能力去拯救他们?

“呵、呵、呵!”古怪的笑声从教堂的长椅上传来,他回头看去,那魔术师不知何时起便坐在这里,用笑靥之下的眼睛看着他。

赛科斯那被岁月雕琢了一番的面容依旧是他平日里那副死人脸:“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居然会亲自下场。”

“ho?没想到的应该是我吧?”魔术师依旧用着与康沃尔相遇之时的那个诡异的说话方式交谈,“明明快要到了狂欢之时,为何还是面无表情?难不成……那场灾难还连带着把你的感情给毁了?”

赛科斯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感觉这件事跟平常没什么两样罢了,只不过今天要死的人比平常要多不少罢了。”

“哦哦哦,原来如此!”魔术师感慨着,“话说回来,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吗?可别出什么岔子,毕竟这也是我们之间交易的内容。”

“既然你都付清了代价,那我怎么可能不会办好那件事?”

他说着,转身看向那尊神像,那可悲的神明大人的雕像。

“嘛,毕竟该问清还是得问清的嘛~”魔术师说着,站起了身,“那么我也去准备准备了,毕竟一场华丽的演出中出了岔子简直比在一锅美味的肉汤里混了一颗该死的老鼠屎还要恶心呢~”

赛科斯头也不回地说了句:“再见。”

魔术师拍下身上的灰尘,紧接着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竖起了一个手指:“哦对了!在演出前,你可别忘了戴好面具。一场出色的演出可不能出现其他演员都准备就绪,但是身为主演的你没有进入角色的情况!”

“我知道。”

“那就好。”

说完,魔术师不知是向着那个神像还是赛科斯行了个绅士礼,紧接着他的身体伴随着一阵烟尘消散。

这间教堂里又只剩下了那只离群的独狼。

一小时后……

塔纳在镜子前精心打扮着自己,在这片满是腐败的土地上,他们的新衣服往往都是腐败生物的皮毛或者是那些还算干净的棉花制成。

而对于神职人员或者他们这些引导者来讲,一件崭新的白色牧师袍往往这片土地上很奢侈的东西,不过这也没有一块蛋糕值钱就是了。

他早已经吩咐好了波罗斯那条愚笨的忠犬去阻拦辛那个老不死的家伙,他很早以前就在猜测辛需要花费多少时间能宰掉那条狗。

不过,他没有那个心情去猜那种无意义的事情,现在还有一个可口的美女在等着他。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在那平庸的脸上浮现出了疯狂的神情。

他竭力保持着自己不去笑出来,可最后他还是笑了,那扭曲的笑容简直令人作呕。

『冷静……冷静……』

他劝说着自己,紧接着他的表情逐渐恢复平静。

在宴会开始之时,他要好好地让自己享受享受。

暴雨将至。

接着,狂欢开启。

辛解决波罗斯用了仅仅4分钟,跟这个牧区的编号一样。

他叹息着,为那个好苗子的陨落叹息。

那个名叫波罗斯的男人实在是过分的张扬了,虽然平日里看起来跟个平和的普通人无异,但那骨子里的骄傲还是那么的显眼。

在真正的危险前,骄傲的人往往会死得更快……就想当年的赛科斯一样。

可想要改变……实在是太难了。

他佝偻着身体,走到那灯火前,用意念催动着那灯火。

紧接着,灯火闪烁了三次。

第三等级警告,那代表着执行人可以不受任何拘束地施展他们的能力,去宰杀恶狼。

根据执行人的准则,只有在以下情况时才可以毫无保留的施展力量:

其一,得到本牧区牧长及以上等级神职人员的许可。

其二,灾厄对牧区发起进攻。

其三,应届观测者发起第三等级及以上等级的警报。

做完这件事以后,那么他已经尽到了他的义务,他现在还要做其他的事情——

那是他身为前任苦行者之首的义务,宰杀忤逆主的恶狼。

雷声再次响起。

时间再度推后……

魔术师望着地下的火种良久,才开口说道:“没想到,你也知晓了这一切的真相啊……”

“‘神之锁’或者说昔日永恒的战士……

“辛。”

“哎呀哎呀,老朽年纪这么大了,耳朵有些不灵光。”辛从火种后走出,“你能稍微大点儿声嘛?”

魔术师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的是那么猖狂,然后他猛然停了下来,用着他那独特的语调说:“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们这样的人这么可能会被时间夺走力量?时间过得越久你们不应该越强吗?”

“你在说什么?大点声!瞧不起老年人啊!”

看着辛骂骂咧咧的样子,魔术师突然愣住了。

也是啊……永恒真正的战士们早就和他一同化为侵蚀这片土地的诅咒了……像他这样的退伍军人能这么清醒的活到现在只能是那些在那末日开始之前远离了那个王和他的骑士们……

“嘛!那就稍微大点声!”

魔术师用着与以往不同的粗狂语气说道,不过很显然以他的声线装起来确实有些奇葩。

“哈哈哈!大点声才方便沟通吗!”辛大笑着,紧接着笑容收敛了起来,“你是哪位?为何会来埃格罗斯那位君王的坟墓之中?”

魔术师回答:“我早就舍弃了过去那个卑贱的名字,我现在叫做梅林,就是那个梅林!”

那个一直和和气气的老人猛然睁大了眼睛,满眼的怒火从中涌出:“你不配这个名字!无知者!难道你不害怕王的报复吗!”

“王……王……呵呵、哈哈哈哈!”

名唤作“梅林”的魔术师就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狂笑着,接着,声音骤然一冷:“你这愚人竟然管一个弑父的暴君称呼为王?管一个无情的人称为王?真是特么的滑天下之大稽!那个该死的刽子手怎可配称王?”

“那也比你这个忤逆之人要好不少。”辛说,“你在此引发骚动、令赛科斯坠入深渊、引导羔羊蚕食同类,这些罪名足够让老朽将你碎尸万段了!”

“哎!你可别这么说!”梅林摇了摇手指,“赛科斯可是自己主动往深渊里跳的,不关我事哦~”

辛和梅林对峙着,两人之间都有着把对方一击必杀的把握……

但现在,两人之间的底牌还没暴露出来,先发可不一定会制人。

最终,还是由梅林打断了沉默:“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东西,找到了我立刻就走,保证不为虎作伥。”

“不过那只伥鬼是赛科斯吧?”辛回答道,“而且你怎么知道你要找的东西会在这里?”

梅林说:“这里是哪我都知道,怎么还不知道我要找的……?”

看着辛的锁链从火种后掏出来一把权杖,静静地将它用手把玩着,梅林急忙说:“你快把它给我!那个东西……”

“这是这位王生前的权杖,”辛借着火光仔细观察这权杖,“传说中的泽尔人那位高贵的埃格罗斯女王的权杖,同时也是魔杖爱菲利克斯,历代埃格罗斯的君王都无法掌控这权杖的魔力,只好将它封印在其中。”

“呵,看起来只能和你做个交易了。”梅林无奈地摊了摊手,“你想要什么,战士?”

辛无奈地掏了掏耳朵:“大点声!小鬼!老朽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

“你想要什么!”

辛看着梅林脸上的面具,开口说:“我希望你能让那个人……我们都知道的那个人赶到教堂,尽量快一点儿,我猜‘三只手’的娱乐马上就要结束了。”

梅林看了看辛身后的火种,现在的他就算拿到权杖也没有把握在火种的照耀下从辛手上全身而退。

同时,他也没把握确认权杖上有没有陷阱,“神之锁”的名号可不是说着玩的。

“那么,交易成立!”梅林说着,伸出了手,“不过是为了让演出更好玩一点儿罢了!”

“那么,给!”

权杖被辛如飞矛般全力抛出,发出破空之音,直指梅林的面门。

但那致命的一击却被梅林一只手稳稳接住。

紧接着他打了个响指,便如烟尘般消散。

而那火种依旧燃烧着,一如往常。

来到那少女悲哀的时候。

一阵浓雾突然升起,笼罩住了那悲伤的少女。

而她毫无反应,只是无声地哭泣。

“嘛,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啊。”

听着那诡异的歌咏调,薇尔没有反应,只是哭泣着。

梅林扶了扶脸上的面具,说出了令薇尔停止了哭泣的话:“你想知道该为你怀里的尸骸做什么吗?你想为她复仇嘛?”

薇尔蒙的看向梅林,盯着他脸上的笑靥,她下意识地想要挥出剑……

“我不是这一切的导火索,我只是一个想要笑的人罢了,”梅林说着,浓雾揭开了一角,露出了那座教堂,“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牧长而起,若是没有他的背叛,那么你怀里的少女恐怕就不会死了。”

薇尔的剑刃停滞在空中,眼中浮现起了葵昔日的音容……

“多谢。”

她说着,起身赶路。

而梅林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权杖,发出了那“三段式呵呵”。

“可悲的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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