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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伊甸

第十四章 伊甸

『在那一个猩红的夜里,我冲着那197位同袍的尸体发誓,我再也不会骗自己,我要踏踏实实地为他们复仇,为了那不该有的冤屈复仇。』

『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

『我早就骗了自己,在那个猩红的夜里我骗我自己说——』

『我还活着,我还以“人类”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谓的正常的幸存者……不过就是一个靠着谎言维系自己生命的骗子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即便那把剑已经把赛科斯一分为二,那个男人依旧在狂笑着,薇尔并没有丝毫动容,只是冷静退后……

这一退,她便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他……在使用能力?』

但不管她是暗示或是明示自己这是谎言,可周围依旧是一片黑暗。

紧接着,眼前的景物突然变幻。

这里似乎是一片腐败的村落,并不是4号牧区,也不是她曾经走过的土地。

“哎!新人!你在发什么呆!”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她猛地看向那个方向,顺带拿剑指着说话之人。

面前的人……是那个疯子!?

不过眼前的赛科斯要比想象中更加年轻,笑靥下那张带着胡茬的脸看起来有些小帅,身上穿着那放荡不羁的风衣令他显得更加张扬了起来。

他的声音不像那是那般疯狂,反倒因为年轻有些意气风发。

而赛科斯只是皱了皱眉:“喂喂!突然发什么疯?你难道不怕不及格的嘛?”

接着是毫不留情地一剑斩出……

紧接着,她又回到了刚才站在村落里的那一刻,她眼中泛出一丝凝重。

“哎!新人!你在发什么呆?”

又是同样的对话,然后这一回薇尔转手就是一剑。

这一切又重置了。

在重复了把“赛科斯砍死”这个选项29次以后,薇尔总算做出了另一个选择——

“啊,没事。”薇尔晃了晃脑袋,“只是没想到是赛科斯前辈你来当我的主考官,有些心慌。”

赛科斯毫不留情地在薇尔脑袋上敲了一记,一脸凝重地说:“你到底知不知道在腐败地区发呆有多危险?嗯?”

薇尔揉了揉脑袋,忍住了一剑砍死眼前这个无时无刻透露出装13气息之人的冲动。

“知道啦,前辈。”薇尔没心没肺地笑着(实际上内心在吐槽着你这个老娘一剑就能砍死的货为啥敢这么跟老娘掰扯),“下次一定!”

“没有下次了!”赛科斯一脸不满,“好了好了,快点去处理一下,老子还赶时间去接点儿别的任务。”

“了解~”

薇尔应和着,走进了村落……

『我还记得那天我接下了一个带新人的任务,那个新人走路的时候总是会发呆,当我看着她的时候她总是会红着脸,疯狂地鞠躬道歉。』

『其实很久以前我就会收到女孩子的情书,也有那种为了和我一同出任务而找摩柯进行考核的司灯。』

『有时候我真的很不理解那群女孩子放着好啃的肉不吃为什么来啃我这根硬骨头。』

『那个女孩也是按照要求完成了她的任务,只是我看着很累罢了。』

『正当我一面说教一面和她一起回去交任务顺便找摩柯再要几个任务的时候……』

『变故突生。』

当薇尔真正走入那村落时,却是另一幅场景。

面前只是一条小径罢了,往深处走去,她能听见有什么东西在笑的声音。

紧接着道路上多出了一个个稻草人,它们**在道路的两旁,像是一道道墙。

而在那原本放芜菁或者是其他圆滚滚的东西做脑袋的地方上,却插着一个女人的脑袋,每一个女人的脸都是一样的,但上面的表情却是不一样的——

愤怒的脸、悲伤的脸、痛哭的脸、扭曲的脸……无数张脸上都在表达着一种恶劣的情绪。

而它们的另一个共同点就是被剜去了眼睛,墨绿色的血液止不住的从那眼眶中流出。

在薇尔走在这条路的时候,那无数个稻草人都在死死的盯着她,被死死缝住的嘴微微颤动着,像是想跟她说些什么一样。

道路的尽头是一片荒地,那里站着一只怪物,一只顶着女人的头颅的巨大怪物。

它在笑着,在疯狂地大笑着。

而当薇尔走到荒地上时,那怪物猛地扭过脑袋,那张脸与稻草人的脸一模一样,只是它们在表达的更像是临死前的不甘与痛苦,而它却单纯地笑着,不管它的脸已经为了笑而扭曲成了多么恐怖的样子。

『只是单方面的虐杀罢了。』

她想着,向着怪物的方向冲去,一剑斩下了那怪物的头颅。

紧接着无尽的墨绿从脖颈的切口处喷涌而出,淹没了整个世界。

『是的,那只是个意外……』

『如果我早些察觉到它……她就不会死……』

『为什么……为什么……』

转眼间,薇尔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她环顾四周,发现了一个黑衣人,当她走进打算触发剧情时才发现那人早已成为一具枯骨。

而那枯骨缓缓抬起手来,为薇尔指明了道路——一个门。

薇尔前去推开门以后,发现这里似乎是通向地下的通道,烛火在墙壁上摇曳着,时刻都有可能熄灭。

在她沉默了片刻以后,决定往深处走去。

起初,墙壁上写着一些扭曲的但还能辨认出其意思的句子,上面记录着某人的日常,某人决定加入巫师部队的理由。

薇尔看着,只是留了“Wonderful world”两个单词。

从薇尔在空气中闻到血腥味起,那字迹开始变得更加扭曲、难以辨析,但她能感受到那股痛苦,那股深入骨髓的痛苦。

越是往深处走去,那血腥味越发浓厚,道路的深处传出来微弱的惨叫,而那墙壁上的文字不再是句子,而是一个个简单的单词——

“PAIN”。

当她走到尽头时,那血腥味浓到能让一个普通人当场吐出来。

那惨叫声却不再响起,周围安静得令人恐惧。

她借着烛火,看着尽头之门上的句子——

O! who would inhabit.

This bleak world alone?

“哦,到底有谁还在停留,独自一人停留在这凄冷孤独的世界之中呢?”

她轻声念着,推开了那扇门。

门后是一个大厅,宛如角斗场一般的大厅——

『我还记得,我打算加入那天队长问我“为什么打算加入执行人?”』

『我只是说觉得执行人的任务更有挑战罢了。』

『巫师的试炼很痛苦,那有那些话语痛苦吗?』

『我活在地狱之中,哪能怕这种肉体上的痛苦?』

『可身体再怎么痛……』

『为什么、为什么我却还能感到心在流血,我不应该被这该死的苦难麻木吗!!!』

赛科斯正被吊在那大厅的正中央,任凭身周的饿鬼侵蚀。

当房门大开的那一瞬间它们将目标转移向薇尔,而先前的诅咒发作起来更加剧烈。

可薇尔早就麻木了,她现在只需要处理掉这些东西就好。

处理掉它们,她身上的诅咒就应该能解除了。

她迎着饿鬼们冲去,却被饿鬼死死包裹住。

薇尔的剑无坚不摧,但它能斩断那虚无缥缈之物吗?

紧接着,她又一次陷入了黑暗。

『当我正式加入了巫师以后我才发现,原来我只不过是把自己关进了另一个囚笼里,看守着那小小囚笼中的羔羊们。』

『那不是我所希望的,那不是!』

『我应该怎么办……』

当薇尔再一次恢复光明的时候,她似乎回到了她原本的牧区。

与之前见到的、3号牧区那破败的景象不同,也和她在牧区里的生活时时刻都能见到的景色不一样,这里到处都是鲜艳的花朵,红的、橙的、黄的、绿的、青的、蓝的、紫的、长在地上的、绕在树上的、缠在屋子上的。

鼻尖萦绕着温柔的花香,耳畔回响着悦耳的鸟鸣,行走于此处的人们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哟,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能这么快来到这一层。”

她身后穿出了熟悉的声音,她扭头看去,那人的样子展露在她眼前——

“赛科斯?”她眼中杀意显露,“你做了什么?”

赛科斯看着眼前的少女,现在的他是就算是穿着光鲜亮丽的牧师袍,打扮得像是一位成功人士,可却掩盖不住他发自内心的无力,那份光鲜亮丽反倒是压垮了他的肩膀

“我没有做什么,我只是带你来到我……或者说他的世界,也就是赛科斯心目中的伊甸园。”

他的声音没来由的萎靡,就仿佛整个人早已陷入了深渊。

“伊甸园?”薇尔疑惑着,“那是什么?”

“赛科斯”抬头望着天空:“那是我们队长,也就是叛主的、那巫师们的队长,艾克莱斯曾经对他说过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充满光明、人人欢笑没有任何苦难。”“赛科斯”冷笑了一声,“他为了这个伊甸园拼死拼活地打着工,结果……他骗了他自己,然后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幻想里,让我替他承担痛苦。”

“哦对了,顺口提一句在这里我嘛还算是不死的,所以就别想着杀了我逃出这里。”

薇尔不满地“切”了一声,看起来她的打算正好被“赛科斯”猜到了。

“那么,接下来我将会给你讲一个故事,听完这个故事以后我会给你几个选择。”“赛科斯”说,“嘛,反正这里是我们的主场你想怎么做都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薇尔翻了个白眼:“只要你这孙子能快点放屁就好。”

“好好好,小祖宗。”“赛科斯”随意地往后一坐,便坐在了凭空出现的一张满是鲜花的长椅上。

“那么给你讲讲名为‘伊甸’的灾厄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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