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有些话写下来看看没事，可要说出来那就真要了命。
回教室拿好东西，正准备撤离学校时，陈司傅在教室窗口看见楼下操场上有一个人。
清高的放学时间和其他学校相比是很早的，11点就放学了，所以这个时候还是有很多学生愿意滞留学校玩耍。
商绾绾也不例外，她约了几个同伴一起打网球。配上鸭舌帽、网球服……额，虽说没有短裙，但围观的人还是贼多，毕竟波动啊波动靓眼啊！
原道萱走过来好奇的看了一眼，一下就看见了主角商绾绾，她拉起陈司傅的手要拉他离开窗台：“别看了别看了走走走！”
“我没看她。”少年对网球不感兴趣，事实上他对所有带“球”的运动都不感兴趣。
少女一跺脚，很不满地说道：“嗷还说没看，你都知道是谁！”
“你恰什么飞醋啊……”陈司傅把人抓过来，双手揉乱了女友的头发让其冷静，两个月的时间，她的秀发终于长到了他喜欢的长度。
少年用手为她梳理好凌乱的头发后，靠着窗台给她指了一个方向：“你看那边。”
原道萱顺着他的手看去，是一片休息区。
她玩起了找不同，看见了一个异类。
西装革履，站姿挺拔，面带笑容，整个人都散发着成功人士气场的年轻男人在一群的穿着校服，青春洋溢少年少女中特立独行，令人瞩目。
“他是？”
“还能是谁，想想今天谁来了。”
“帝企鹅的人？”
“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陈丽莎的总监了……嘿，还真的和她说的一样，浑身上下充满骄傲的臭屁模样。
总监不会知道，陈丽莎早就把他卖了。
这种人……内心肯定是很高傲的吧，少年眯了眯眼看了他的敌人，心中猜测。
“这种人，老虚伪了，心中看不起这学校的二世祖，却还要表现出平近易人的样子。”
趴在窗台上观察的少女劝诫道：“陈司傅……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你也不能故意贬低别人啊。”
“嘿，你还向着外人啊。”少年轻轻用手敲了一下原道萱的头，还真别说，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真不错。
“不说了，我们回家。”
“嗯。”
陈司傅不虚帝企鹅公司的人，他和原道萱光明正大地从正门离开。
所以，很自然在校门口遇见了帝企鹅的职员。
说来凑巧，总监打道回府路过操场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身为帝企鹅的总监，他不可能不认识虚二的大小姐商绾绾，他在两个月前的一次名流晚会上见过对方。
当然商绾绾肯定不认识自己，总监还是有只知自明的。
这位大小姐有着她母亲遗留的20%虚二股份，以现在虚二股价的上升势头，这20%在未来至少值数百亿。
于情于理总监都会留下套个近乎，混个脸熟，不管现在有没有用，说不定那天就有用！
你认识谁不重要，谁认识你才重要！
在一场精彩的网球比赛结束后，他正准备鼓掌时庆贺时，手机铃声响了。
……
“没有时间了……”陈司傅烦心的看了看时间，计算着今天午饭会延迟多久，妹妹会饿多久，并对赔笑拦着他们的帝企鹅的人笑道：“只是坐下聊一会儿是吧？”
“没错，原小姐真的很有天赋，我们帝企鹅公司愿意开出优厚条件！”
几个职员不认识陈司傅，但也知道他能做主，因为他们看得见原道萱对他的言听计从和依赖，心中把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年当做了必须攻略之人。
这下再看见少年这一副带警告意味的冷笑，他们心中很是忐忑，要知道清高可是汇集所有二世祖的地方啊。
陈司傅环顾四周，发现看热闹的已经凑上来了，这让他心中有了一个计划。
几个帝企鹅公司职员还在一旁说着他们优渥条件：
“三年一对一培训！”
“一年三百万签约费！”
“以少女组合出道就有数千万的推广费。”
听得羡煞旁人，甚至一听陈司傅不同意此事，都有点埋怨少年在毁人前途。
还有几个女权主义者在骂陈司傅，说什么大男子主义，或者压迫女性之类的话。
好几个女生恨不得取代原道萱，当然不是因为钱和资源，她们不缺这个，而是缺那成为明星的风头。
自动过滤掉路人，把他们当做黑色剪影，陈司傅把缩起脑袋紧张万分的原道萱带到一旁，安慰道：“不用在乎其他人的想法，你得在乎我的！”
少女还是紧张得说不好话，毕竟从小到大从来没被这么多人围观、注意过，更不要说因为自己，陈司傅还被牵连了。
“待会我来交涉，无论我说什么你都支持好不好。”
“好……”
没过几分钟，身为帝企鹅的总监到场了。
总监特意要求下属将陈司傅两人留在外面，因为他相信以学生那薄弱的承受力，在这种人群之中一定会备受心理上的压制。
即使即将上战场，他还是很礼貌请开了挡路的人。
“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谈吧。”陈司傅低沉地说道，“我同意交涉。”
总监年有为微微眯眼打量着陈司傅，虽说电话里有下属给他说了刚才的事，可看见本人，心中还是赞叹果然是个漂亮过头的家伙，不出道真是可惜了。
可惜你是一个学生，没有在社会里摸滚打爬，还是太年轻，太稚嫩，一个众目睽睽的就受不了了？你以为装面瘫很酷吗？要知道我也是过来人，这种表现就和喜欢某个女孩子非要欺负她一样，只是一种无能的掩饰！哈哈，是不是感觉很害羞很丢人？不过这真是我需要的，我会教你什么是成年人的世界！
怎么会去没人地方谈？你太天真了，小鬼！
总监伸手一提袖子，拉拉西装的领口，仿佛剪裁得体的西装很不合身的样子，然后他微笑走前，风度翩翩伸出右手，说道：“就在这里吧，毕竟大家时间都宝贵，公司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来处理。”
陈司傅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拒绝握手：“我也时间挺赶的，所以为什么不去个安静无人的地方谈？”
总监摸着被拍开的右手，心中微微恼怒，可是还是很好的压制住了，依旧面带笑容：
“正因为时间宝贵，所以才要速战速决，就在这里了。”
总监认为自己看穿了少年的内心。
他绝对怕在这里谈判，因为他不想暴露自己的懦弱！
哼，你我吃定了！耶稣也留不住！
忒麻烦了啊……行，你自寻死路也怪不了我了……陈司傅叹了一口气放弃了。
总监感觉距离攻破少年心防近了一步，于是问道：“阁下和原道萱原小姐是什么关系呢？”
还不等陈司傅回答，围观的人却吵闹起来了：“男女朋友啊！冲冠一怒为红颜，本学期第一个记大过的真男人！”
陈司傅很想挠挠头，因为他不认识起哄的人，而对方认识他。
自己也不算默默无闻嘛。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陈司傅说，“我本人不喜欢麻烦，所以我决定让步，我会考虑帝企鹅的签约。”
总监面色一喜，虽然知道后面肯定会有一个“但是”，但能谈总是好的。
“很明智的选择，要知道，一个女孩最光辉耀眼的时刻就是她的青春期。不过我们帝企鹅公司保证，绝不会让演艺事业拖累原小姐的学业，甚至在公司的运作下，考取名牌的表演大学很是轻松的。”
陈司傅伸出三根手指，“三百万是吧？”
“对的，我们经过内部讨论，签约费整整提高了百分之五十！”
“但作为帝企鹅的艺人，是不是凡事都要听你们的安排？”陈司傅问。
总监收拢了笑容，知道对方在带节奏扭曲事实，因为这种套路他太熟悉了！
“工作上的事肯定是要听公司的安排，个人私事我们绝不干预！”
总监心想接下来对方肯定会说“如果私事和公事起冲突了怎么办”这类的问题，比如作为少女偶像能不能谈恋爱，他这个男朋友是不是要被分手，再不济也要隐瞒住。
对比，总监也想好了应对的话，他会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三百万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世上哪有你们什么便宜都沾的事情，做人要厚道，帝企鹅不是慈善组织，你不能吸我们的血！”
反正就是把自己放在弱势地位，反衬出对方的咄咄逼人，贪得无厌就行。
可是，总监看见陈司傅笑了。
是的，他笑了。
还别说，笑的挺好看的。
陈司傅突然指着总监，“你的工作就是签约下我女朋友是吧？”
不知为何，总监吞了一口唾沫：“是的。”
“好，很好，那，你能给我唱一首歌吗？”
“啥？”总监有点不明所以，“为什么我要唱歌？”
“年总监，钱不是好赚的，总是有人需要牺牲点什么，会是体力、脑力，也会是良知善良贞操什么的，也就是赚的越多，牺牲得越多。你说，我女朋友成为偶像后会牺牲什么？”
“时间？”
陈司傅摇摇头，“比这复杂多了，说我阴谋论好，说我迫害妄想症也好，娱乐圈是个什么模样大家心里有数……而原道萱只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女孩。”
“我并不想抹黑一个圈子，除非它本身就是黑的。我只想说，作为一个新出偶像，如何在娱乐圈里生存。”
“才、艺、德二线水平即可，他们要的是赞助，是广告，是保持热度，这些都是谁说了算？说到底，就是资本说了算！你们的合约中肯定有天价的违约金，这是一条有进无退的路，或许几年过后你们榨干了原道萱表面的价值，没了热度怎么办？就只能找资本，那剩下的就是敲骨吸髓的过程吧。”
“好了，请你自重，没有证据是不能乱说话的，现在是法制社会！”
总监看其他人快被刚才那些算不上抹黑的言论带了节奏，自然要反击的：“三百万不够是吗？我告诉你，原小姐能去试训一下的话，我们最多可以开出五百万的高价！”
惊声四起！
所有人都看向人圈外躲着的少女，心想她真的值这个价？
“怎么样，你下你满意了吗？五百万，你一辈子都看不见的钱吧？你怕是不知道这些钱可以买断多少人的一切吧！”
怎么会……我手里就有一样七位数的银行卡……陈司傅想了想，嗤笑道：“你想多了，我反而要考验下你。”
“你想用五百万买断原道萱的未来，行，我同意了，但我打算用这笔钱买你一次表演。从现在开始，三分钟之内，给我在这里，脱了鞋子，把袜子卷成一团拿在手上假装麦克风，唱一首《学猫叫》！”
“什么……？”
“脱鞋，袜子当话筒，唱《学猫叫》，哦，对了，还要喵喵叫，记得可爱点。唱三分钟，原道萱的签约费就全是你的了！”
“？？”总监难堪的看着陈司傅，妄想从后者脸上看出“玩笑”二字。
而旁人也是大呼“魔鬼”，不断起哄大笑，纷纷拿出手机准备录下这有趣的一幕，然后发在社交网络上。
“你看，这不难的，我本来打算让你唱《忐忑》的，因为我认为那会很符合你的心境。”
总监感觉一阵冷风吹过，本来准备用钞票砸死对方的，可没想过这钞票砸在了自己头上。
“这太荒唐了……”总监狠狠咬牙，平常的口若悬河、运营帷幄在此时也统统像受到降维打击而宕机。
“不不不，一点都不荒唐，我这是提出了一个很严肃的交易，只要你照做了，我立马同意签约费并将原道萱能拿到签约费给你。”
按照合约，签约三年，签约费只能一年一年拿，也就是五百万。
陈司傅一瘸一拐地来到总监面前，认真地说道：“你不用说服原道萱，更不要说服我，你只要说服……你自己！”
总监无法控制身的体颤抖，看的陈司傅都在想他是不是太冷了，毕竟只穿了一件西装。
“不要逼我！”
陈司傅一脸莫名其妙：“我没逼你啊，你可以不同意。”
总监无法反驳，事实上他的脑子已经乱了。
唱歌而已，去吧，才三分钟，五百万……不对，五百万是理论上的数据，实际上公司不可能给这么多，最多四百万。嗯，三分钟，四百万，我三年多的工资……
总监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团队，那些被他洗脑的员工都在为他十分期待的看着他，甚至暗暗为他加油，
他再看向那些围观同学，结果一个个就像鲁迅笔下看戏中国人一样，没有一个伸出援手，统统麻木不仁！
此时他深深痛恨着自己，为什么不找个没人的地方谈？！
孤立无助的总监感觉一切都在离他而去。
唱歌而已，没事的。他想。
这些员工也不敢不给我面子，他们只会在私底下嚼舌头。
老板不会关注这些的……他是个很务实的人，我给公司带来了利益……等等，老板会不会认为我败坏公司形象？
没关系了，反正钱已经到手了，大不了换个公司。
爸爸妈妈也不会知道的，他们都是与时代落伍的人，不会上网的，他们依旧会以我为骄傲。
拿出点勇气的总监抬起头看向了陈司傅，结果看见了数十部开着录像的手机。
更要命的是，他看见了商绾绾，看见李总的儿子，看见副市长的女儿，看见……
总监能想到自己的成名之路了——成为整个南方上流社会的小丑。
陈司傅看火候不错了，拍着总监的肩膀，微笑地说道：“在想什么呢？既然能用钱逼我女朋友当偶像，既然钱能买到一切，为什么你还在犹豫呢？”
“不一样的……这不一样！”总监有点歇斯底里了。
“哪里不一样了？”
“我的身份……我是国外常春藤……”
“所以原道萱出身普通就活该了？！”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唱《学猫叫》和当偶像是两码事！”
“我并不认为以我女朋友的可爱会没有人逼她唱《学猫叫》，到时候估计会穿着猫猫cos服唱，那比你羞耻多了……看，这是一码事，都是在用钱逼人做不想做的事。既然你做的，那我也做的。”
“我的损失更大！”总监掀开陈司傅的手，愤怒地说道：“当偶像能出名！”
“你唱《学猫叫》也能啊。”陈司傅一摊手，“你时间不是很宝贵吗？而且我给的三分钟时限只剩一分钟了！快做决定！”
“唱《学猫叫》只会让人身败名裂！”
“五百万不值得吗？”陈司傅反问，笑容可憎，“还有四十五秒。”
“妈的……”总监狠狠低声骂了一句。
“还有三十秒！快动起来！你爸妈会为你骄傲的！”
“你给我闭嘴！”
“咦？不自豪吗？他们的儿子可是三分钟赚到了五百万呢！印钞机都没有这么快！”
阴阳怪气再加上“五百万”这个字眼，又在总监心头狠狠扎了一刀。
“当然不！”总监终于发泄了他的怒火，指着陈司傅那张充满邪性的好看容颜骂道：“生命的尊严是金钱买不到的……”
骂到一半，总监突然收声。
不对……这不对！这么愚蠢的话是我说的？！我怎么会这种天真的话？！这话在我设想中应该是你这个家伙说的！怎么会变成我来说……
“看来你已经悟了。”陈司傅了然，收起一切表情，重新变成面瘫。“人对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是无处可谈‘理解’的。所以你还想说服我吗？”
“不对……这里面有不对！”总监神情恍惚。
“不要尝试驳倒我了，你只要驳倒自己。”陈司傅换上严肃的口吻：“金钱还是尊严，To be，or not to be。”
陈司傅的眼中充满了睿智，他相信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的人愿意为了五百万而抛弃尊严甚至良知，但并不包括眼前这个人。
通过二五仔陈丽莎的情报，少年知道了总监的一些过往。
他本是国外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曾雄心壮志得在一家大公司工作，却因为华裔的身份而备受排挤，他这么一个心气高傲的人怎么能被打击？他放弃国外的高薪工作回了国，从一个小小的总监干起，累计资本，争取早日拿到移民资格，成为堂堂正正的美利坚人民。
正如陈司傅的评价，这是一个有能力，有野心，也骄傲得充满臭屁的家伙。他自认为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就算从心里认同金钱至上，也不会放弃那可贵的尊严。
总监浑浑噩噩中，陈司傅开始了倒数。
倒数结束，三分钟时间到，不多不少一秒。
“时间到了。”陈司傅冰冷的宣判了结果：“你不能选择牺牲尊严，那我家原道萱也不愿牺牲自由。所以，我们各回各家了。”
总监整个人都瘫软下来，整个人解脱般无神地看着远方。等人群散开，他看见陈司傅和他的原道萱搂抱在一起庆祝，脸上也没了刚才怼自己的寒意，有的只有温和溺爱。
“什么嘛……呵呵，还不是一个高中生……”在路边花坛处坐着歇息的总监自嘲。
“要知道人类之初，他这个年纪就是人类的支柱。所以不要小看高中生，少年也是能为人类披荆斩棘。”一个好听的女声说道。
“呵，你是说平均年龄不过二十岁的原始人吗？”总监笑道。
可随后，总监一惊，抬头看向说话的女生。
商绾绾笑呵呵站在总监身边。
“你认识我？”
“年有为，年轻有为，你的名字挺有趣的，所以两个月前的那次晚会上我有点印象了。”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商绾绾摇摇头，“如果你还打算纠缠不休的话，过不了多久你们公司就会受到警告。”
“什么…意思？”
“这都想不通？”
总监咽了一口口水，很快就想通了。“那个高中生的背景有这么大？”
“绝对比你想的要大。”
“难道他是江、湖、溪的……”
商绾绾赶紧用看智障的眼神看总监：“你觉得这可能吗？”
……
另一边，还认为自家是暴发户的陈司傅正在为原道萱指着马路对方的一家店铺。
“看见了没有？我带你去。”他问。
少女定睛一看，念出对面一家店铺的名字：“那是……儿童……游乐园？陈司傅你好过分……你是不是想说我很蠢？”
“哎呀，错了，是旁边那家。”
“旁边……婴儿宝宝乐园？”
“喂喂你正常点啊！那是卖尿不湿的店！你看我像是那么坏的人吗？是左边不是右边，那家福利彩票站！”
“干嘛去彩票站啊。”
“你这问题就和去包子铺干什么一样。”
“你想买彩票啊？”
“是啊，给你买一注看看，中了…就…给你家吧。”
虽然陈司傅是这样说，但心中想着到时候怎么忽悠原道萱，假装中奖给她一百万去解决家里难题。
“怎么可能中啊，我听说奖金都是内定的……”
“试试呗，反正就两块钱，数字你来填。”
无奈，原道萱拿起笔，随手写了几个数字给彩票站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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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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