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后半夜顺利的出海了，当第二天陈司傅醒来时白银诗歌号已经来到了一望无际的公海上。
白银诗歌号会花两天的时间抵达日本东京，在东京滞留三天后重新回国。
所以说这趟旅途要花费7天的时间，故而清高的这些学生就有了足够的理由来逃课了。
而且不得不这么做。
上流阶级的交际都包含有利益的交换。陈司傅在同桌男生的交流中得知，他们被父母带上船都是有目的的。
按照他们的父母所说：要不然在各位叔叔伯伯面前混个脸熟，要不然就在他们的姑娘面前混个脸熟。
…………
海浪滔滔。
陈司傅一个人独守空房。
虽然说有点暴殄天物，陈司傅是真的对在船上四处晃悠参观游玩购物血拼没兴趣，也不好意思和女生们混在一起。
再加上自己有略微的晕船反应，所以陈司傅就缩在自己房间里玩局域网对战游戏。进入公海，网络变得十分不稳定了，聊天通讯还好，网络游戏是别想了。
这才是男生们感兴趣的，借着游戏，倒是和同班同学混了个脸熟，下次见面不会再尴尬的一句话都不谈了。
陈司傅本来想叫付若符一起来玩的，可发出的信息一直没回复，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临近傍晚，原道萱才被商绾绾送回来了。
躺在沙发上，少女闭着眼，悠扬而缓和地吸气、吐气。空气滤清器中散发出来淡淡香草香味，给她一种十分舒适的感觉。
少女的小脸扑红扑红的，身上有一股子甜馨的气味。
“你们带她喝了什么啊？”
原道萱睁眼，看见了眼前站着陈司傅和用折扇掩面而笑的商绾绾。
“我……我本来就不想喝的呜呜呜呜……”
也许是看到了陈司傅，少女第一时间就开始解释了，又蠢又可怜的样子让陈司傅一头黑线，把疑问投给了商绾绾。
“没什么，就一瓶果酒，度数低味道不错，她喝了一杯还不够，不给她喝她还怨我，最后一整瓶她都干了。”
“绾绾你胡说！”
“你这是喝高了连最基本的逻辑都没有了吗？”
陈司傅瞪了她一眼，然后无奈地去接一杯水给她喝。
“不是的……陈司傅啊……是她们偏偏要喝……我本来不想喝的呜呜呜……还有绾绾你为什么那么那么那么会喝啊！”
少女越说越乱，越说越伤心，还带上了哭腔。
“哎呀哎呀我喝你为什么要喝啊？你很想赢我吗？”
原道萱不接话了，转到了另一件事上：“弄的我电影都没看完！呃呜呜我只知道一个结局，那个电影我想看…想看很久的…结果到现在还是知道一个结局！”
“你还知道结局啊！”
“对啊！”哽咽了一声，原道萱抹掉泪花轻声道：“地球君活下来了！”
“真的吗？！”商绾绾的笑声快压不住了。
“嗯！”原道萱的声音那叫一个掷地有声，陈司傅听的都想捂住脸了。
丢人啊！
“我后面也没怎么看诶……”商绾绾故意说，添了一把柴火。
“那我跟你说啊……就是…就是地球活下来了！然后…然后战狼死了！”
“噗嗤哈哈哈哈……”这一刻，商绾绾都不再保持贵族淑女的气质了，放浪形骸笑出了声。
“呜呜呜呜绾绾你好过分啊……为什么要笑啊！战狼死了！只有他儿子活下来了……战狼牺牲了……那谁来保护我们的——祖国啊！！”
笑声更过分了，陈司傅只听到了笑声都成烧水壶声了。
陈司傅端着茶杯走过来扶着原道萱，将水递到她嘴边。
“我说春晚为什么不邀请你去？”
“哎呦……我醒了噗我真的醒了！”被灌下一大口水，觉得意识清醒的少女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怎么怎么这个房间我好熟悉啊～”
“呜呜呜陈司傅……”见到陈司傅就坐到自己身边，少女赶快紧紧贴住他，见陈司傅想推开她，少女像一个孩子一样倾诉：“你放心我不会吐你身上的……我很有素质的……在电影院里我已经吐完了。”
一想到自己将那些美食都吐完了，少女又开始黯然神伤了。
“我想吃冰淇淋～”
“好好好，把这杯水喝完了我给你。”
“不要！”
“嗯？”
“我好想吃冰淇淋哦。”少女自言自语道。
“我给你拿？”
“不要！”
“你到底吃不吃啊？”
“陈司傅呜呜呜……会吐……”
原来问题在这里，是觉得吃了又吐浪费吗？
接着——
“哇呕……”
“！！！赶紧去厕所啊！”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离马桶只有一步之遥。
“omg！！”
原道萱吐了自己和少年一身。
这个时候，商绾绾收起来折扇，走到门口处似笑非笑地起身对两人说：
“今天晚上8点会有一个展览晚会，记得要参加，你会得到一个很大的惊喜哦。”
“晚会？”
陈司傅看了一眼意识还在空中的原道萱，再看看自己一身的污秽，不由叹了一口气，说道：“知道了，我会去的。”
等唯一的外人离开房间，还十分贴心地关上了门，陈司傅松了一口气，处理掉浴室的呕吐物，然后脸上重新挂上那种十分轻松的微笑，看着正在对镜子迷迷糊糊的原道萱，想了想，伸出手……关上浴室的门。
……
……
到了晚餐时间，原道萱还没有醒来，陈司傅就叫了送餐服务。
a0979推着小推车，小推车上有好几道用银色圆顶盖子盖住的菜品，聂颢带着职业化的笑容向他的客人道歉。
“很抱歉陈先生，今天的特供甜品菜单里没有冰淇淋。”
“我们公司为了保证每一位客人可以享受到最佳的美食，邮轮上每一餐都不会出现重复菜品。”
“原来如此。”陈司傅表示理解，“那今天的甜品是什么？”
“沙河蛋糕，巧克力慕斯，马德莲，蜜饯水果，南瓜饼，冰糖葫芦……”
足足十几道甜品，陈司傅挑了几样等用餐结束后送来。
少年吃饱喝足后，接收到了甜品，再留下一份字条，换上新衣，去参加了商绾绾邀请的晚会。
……
一束束聚光灯打在了那个T台上，将一个面容白皙，体态偏胖留着小胡须的中年男人照了出来。伴随着这个男性的出现，全场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陈司傅入场后很快就找到了组织。
商绾绾发现他后一直在挥手致意，陈司傅和几个人坐在一起后问道：“这是谁啊？”
他指的是台上的那个中年胖子。
“天蓝科技有限公司CEO汪仁川，虚二的子公司之一，他本人也是高层之一，今天虚拟偶像的服装设计和特效、图像成型都是他公司做的。”
商绾绾想都没有想便回答道，仿佛她的脑子为此建立了一个资料库，顺便把今天的晚会的主题说了出来。
“很高兴各位能够请来参加本次晚会，我是天蓝科技有限公司的CEO汪仁川，也是本场晚会的司仪，也许大家都不知道今晚的主题是什么，呵呵，请原谅我在这里卖一个关子，答案马上会揭晓！但有揭晓前，有一位长者将发表他的讲话，来，有请！”
随后，又是一个花甲老年人上台，穿着西服带着老花镜，虽然一脸老年斑但精神看起来很抖擞。
“这有是谁啊？”陈司傅问。
“猫狗组合的苗睿，是个华人。”
“哈哈？”
“大家好，我是日本梦幻工作社的社长苗睿，同时也是现如今日本大多虚拟偶像的master，此次与虚二的合作……”
在巴拉巴拉说了一大推废话后，这位老人气喘吁吁，精神萎靡的速度堪比奥特曼，但还好结束了他无营养的发言。
终于要正式进入今天的主题了！
“废话不多说，接下来在坐的各位都会拿到一副特制的眼镜。拿起它，然后戴上它！”
立刻，全场灯光亮起！数十位身穿cos服的女性从T台的两侧走出，每一个人手中都端着一个小盘子，上面垫着红布，红布上整整齐齐放着十副眼睛和耳塞。
这些仿佛像各种动漫中走出的coser十分优雅地走过每一张桌子，将手中的眼睛和耳塞分别递给了在场的每一个客人。
这让陈司傅肯定这些coser原本应该是虚二的员工，并不是职业者，因为有些人扮演的角色根本不会像她们那样优雅的走路。
“体验一下吧，我们最新研制的小玩具，拟真程度百分之九十九！”商绾绾介绍道。
因为是VIP船票，陈司傅有幸获得了最佳的体验资格！但后面的那些普通票游客和媒体记者就不行了，他们只得到了简化版的眼镜。
不过就算是简化版的，其性能也远远超过了世面上任何一款vr眼镜！堪称黑科技！
陈司傅拿着眼镜，看了看这幅怪异的像一副带着很多小吸盘的vr眼镜皱了皱眉头，还是花了几分钟时间戴了起来，并塞好耳塞。
看来这幅眼镜还是有一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佩戴取下都很麻烦，要把所有吸盘黏在脑袋上，耗时很长。
据商绾绾所说，这些小吸盘是刺激大脑用的，是构成近乎真实体验的关键，以后虚二会推出头盔式的来隐藏吸盘。
到时候就真的像刀剑了。
台上，汪仁川和苗睿也带好了眼镜和耳塞，他们做着示范，一手在自己的眼镜边框上轻轻一按下，这幅眼镜边出现了一个显示正在通电的红色光点。
“各位，请像我一样，戴好你的眼镜，然后按下这个按钮！”
“然后，迎接那些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中，却为我们带来世上最美丽！最纯真的童话的……”
“虚拟偶像！”猫狗组合齐声高呼，将气氛推向高潮！
这一刹那，陈司傅感觉到眼前一花！
T台上，刚才那些散发完眼镜的coser并没有完全离开，而是有十几名留下站成了“V”字，在猛然绽放的烟花中，一个个通过那绚烂的烟花，就像通过一道扭转现实的门户！
出来的，是她们对应的角色！
十几名高矮不同，但却都完美漂亮可爱的少女，竟然通过这种魔术出现在了舞台上！与此同时，音乐声响起！
……
“（歌）蝉时雨化成淡墨渲染暮色。”
“渗透着勾勒出足迹与车辙。”
“欢笑声与漂浮的水汽饱和。”
“隔着窗同城市一并模糊了。”
一个略显单薄的空灵女声缓缓吐出几句歌词，陈司傅看见本来想随音乐起舞的众位虚拟偶像面面相觑，有点不知所措的意味。
“蕾姆……好像不是这首啊。”一个名叫“拉克丝”的虚拟偶像牵着裙角对身边的同伴说道。
“我可以肯定不是！”蓝发的少女肯定了同伴的疑问。
虽然是一次突发事件，虚拟偶像生动的疑惑不解表情让众人都有一种错觉，他们看到的真的是由0和1构成的人工智能吗？
“（歌）我仍然在无人问津的阴雨霉湿之地，和着雨音唱着没有听众的歌曲。”
汪仁川不紧不慢拿着麦克风说了一个笑话，心中暗骂写这首歌的人，对所有人解释道：“看来出了点问题啊。”
“怎么回事？！”汪仁川快步来到后台大声呵斥道。
几个负责人被训斥得满头大汗，急忙解释道：“汪总，应该是出来bug，技术员正在排查。”
“那还不赶快把音响关了，把这首破歌给我停了！”
汪仁川很恼火，他为了这场晚会费尽的心思，请了多少客，送了多少礼，巴结了多少人，就等着搭上这一趟跨时代的班车飞黄腾达。
汪仁川自认为自己本事不大，年轻时破产过流浪过，可他认为自己是一个意志坚韧之人，几年前靠着坑骗一个后辈得到了一大笔钱，但他没有花天酒地，拿着这些钱创业，用着在社会上沉浮得来的经验很快爬进了虚二，成为了高层之一。
结果呢，当着所有社会名流的面，开场就搞砸了！
“是是是……”晚会的幕后负责人连连承诺。
十分钟后，汪仁川从新走上了T台，笑眯眯宣布之前的一点点“小问题”被成功解决了。
其实这段时间虚拟偶像们也没闲着，和她们的狂热粉丝一起合影，当然这些都是徒劳的——照片上可不会出现她们。
另一边，苗睿因为体力不支，已经坐回了原位，招呼来一位服务生，皱着眉头选了一瓶罐装啤酒。
年纪大了，在加上心脏不好，他只能喝这个过过瘾，好在他并不介意，只是在意服务生送来的啤酒有些不干净，都染了灰。
汪仁川很满意这些韭菜的表现：“好了好了，各位可爱迷人的偶像们快归位吧，接下来是你们的时间了！”
然而——
滋滋……滋滋滋……
“（歌）我仍然在无人问津的阴雨霉湿之地，和着雨音唱着卖不出去的歌曲。
“浮游之人也挣扎不已执着存在下去，追逐着梦想着继续。”
音响一开，一阵嘈杂声过后，播放的还是那首不知名的歌曲。
没有任何变化！
台上的汪仁川面容阴鸷，握住麦克风的手青筋暴起，参杂花白的头发微微颤动。
陈司傅没有看见这个中年男人的暴怒，他只是疑惑舞台上的V字阵型好像有点不对。
好像……不对称了？
刹那间，灯光灭了！
“（歌）请别让我独自匍匐于滂沱世末之雨，和着雨音唱着见证终结的歌曲。
人们终于结束了寻觅呆滞伫立原地，哭泣着乞求着奇迹。”
歌声还在继续，这不是停电！
现场的工作人员赶紧去配电室查看，汪仁川干笑着安抚所有人。
所有人也不会因为这点小问题恐慌，大家都没啥心理负担，才真正听清了回荡在整个晚会上的空灵女声：
“（歌）用这双手拨出残缺染了锈迹的弦音，都隐没于淋漓的雨幕无声无息。”
“曲终之时你是否便会回应我的心音，将颤抖的双手牵起，迎来每个人的结局。”
“咦？”黑暗中，传来一声轻轻的疑问。
嘭——
剧烈的枪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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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洛天依——世末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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