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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未来篇——天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未来篇——天理

深海,一万米。

光芒,伸展“羽翼”的神明。

这一次会面,有仲裁锚定,卡蒂娅的意识体和神明,二者永远保持相对静止状态。

浮在海水中的卡蒂娅微微张嘴,心中震撼,看着眼前的景象:神的羽翼扇动,有无数淡金色星子落下,在身后构织成一道霞光,美轮美奂。

于是,在这阳光无法照射到的深海里,有了唯一的参照物。

天理正在上浮。

天理拨动一根根淡金色的线,将它们梳理好。“线是所有怪异上浮现实的动力,它可以是幻想执念信仰,也可是情绪感情记忆,这些是‘关系’。”

“在现实中,很多人在欺骗自己,欺骗自己是信仰我的,与我建立‘关系’,以获得可以直面怪异的眼睛。”

“而你…”天理轻轻抚摸着卡蒂娅的肚子,一根血色的线显出实体,线的另一头,连接更加深渊的深渊。

“你和原的关系为【血缘】,任谁都无法否定自己,所以这是永远斩不断的关系。”

卡蒂娅曾经是有过这样的猜测,但很快就自我否定了,她不愿相信自己是如此的特殊,而且这种特殊并非殊荣。

“天…天理,我会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异吗?”

“不,你是人类。”

“为什么?我明明是……”卡蒂娅想到自己身上的特殊。

天理笑了笑,保持永远恬静的笑容。

“这也是很奇妙的一点,你可能不知道,你和你的父亲,长的很像……”天理回忆起一件往事,“‘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还有一个爸爸?”

“这个稍后再说,原在孕育你的时候,被锁死了所有的情绪,这才让你纯净无暇,没有成为她意志的延续,只作为一个空白的生命而降生。所以,你是人。”

“是吗……那,祂…她…”

“嗯?有什么问题?”

卡蒂娅犹豫了,最后还是问道:“她怎么看待我。”

天理绽放笑容:“‘孩子还能再生’,这是原亲口对尚存人性的我说的。”

卡蒂娅心都凉了。

自己是定位工具什么的,糟糕透了……

但除了糟糕之外,其实也没有其他复杂感情,毕竟人很难对一个从未见过的人产生太多感情。

相比之下,姨姨称职多了……

卡蒂娅很在意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这关系到她生活的世界。即使这个世界如此操蛋,卡蒂娅也未曾放弃过改变它。

“祂马上会浮上现实是吗?”

“是的。”

“这么突兀,是为了什么?”

这个名为“原”的诡异明明安分了这么久,为什么突然想到上浮?另外,这里是一万米,而原的深度看起来要远远超过万米。

要知道:深度,代表着神秘度。如此高的神秘度,可想而知这位浮上现实将会是最高位的存在。

人类已经够苟活了,光是天上的那个饥饿的怪物就有灭绝的能力,无非是时间长短。

“时间机器。因无法接受某个事实,想要回到过去救人。”

时间悖论先放一边,卡蒂娅也不关心时间穿越的原理,她更关心是什么人。思维敏捷的她很快猜测道:“那人是我的爸爸?”

“是的。呵呵,我发现你冷静的模样和他真的很像。”

“他是人类吗?”

“是的。”

而且他死了,卡蒂娅一直都受异梦的影响,持续十几年的异梦,一直逼迫她去了解某些真相,有时候是梦见一片漆黑之海,远处有浓雾,雾中有某种不可直视的恐惧。

有时候梦见自己在一座废墟之城里,空气异常灼热,周围是仓皇失措的人、痛苦哀嚎的人、绝望等死的人,而自己犹如幽灵茫然无知,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想来,前者似乎带着某种恶意,若自己被引诱沉入海底,那么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变化吧。

而后者就正常多了,看来是受“母亲”影响而出现的梦。一片废墟的城市,卡蒂娅也因此猜测是那座毁于核爆的城市。

天理皎美的脸上恒定着神圣意味的笑容,祂开口开始诉说一段历史。

“诡异的时代还未来临时,人类还能探索天空。在六十三年前的九月十三日,人类制造的探测器正式飞离太阳系。”

“与此一年前,地球上有科研能力的机构都收到了一份神秘的信息——上千副及其复杂的图像。”

“华夏的政府率先破译,这些图像是外星人的文字,且每个字符都包含巨量信息。破译解码后得到的是一份份技术资料,这也就是光环科技的科技来源。”

“但,揠苗助长。”

“外星人的科技礼包中,没有基本理论的突破,有的只是手把手的教导如何建造一个机器,而且所有的技术都是为了建造这个机器而附赠的。”

“时间机器……”

“是的,外星人出于某种意图,让地球人建造时间机器。”

“可有谁在乎呢?本来时间机器是不会建造的,因为没有太大必要,光是附带的技术就够人类吃一百年了。”

可是后来诡异时代来临了。

新时代的后来人猜测,外星人是友善的,因为他们早早观测到了幽灵物质的存在。所以,时间机器在人类成立联邦,各个大都市自治后,在暗中,合力开启建造。

“人类的目的很简单——回到过去,解决诡异——解决幽灵物质,就算不能解决,也要提醒前人做好防范。”

“而原想做的也很简单——回到过去,拯救某人。”

听起来是不是没有什么矛盾?其实不然。

“能量。时间机器启动需要巨额的能量,人类只能传送一个人回到过去。”天理解释道,“这注定是解不开的矛盾。”

如果无法解决,她又会像以前那样杀人吧……

一刀一刀,把所有拥有核弹发射密码的人捅死……

“就看联邦的那些人怎么选择吧。”天理幽幽地说道,不是祂不想从中调节,实在是……

祂打不过原。

……

呵呵,人类为什么会团结成联邦呢?

也许新时代的人都对这个问题很奇怪,人类为什么就不是联邦了?

可经历过旧时代的天理清楚,若不是有巨大的威胁再加上足够的外力影响,一群心不齐的家伙会放弃国家大权组成人类联邦?

威胁有了,举头三尺有神明,某个疯狂的少女正在满世界高调杀人,而且越来越多的异常事件也让人类明白,新的时代快来了。

那么外力呢?

天理被仿佛无穷无尽的线拉上了人间。

祂和卡蒂娅,跨越了空间,身处人群闹市中。

即使已经很晚了,这里依旧很多人。

熙熙攘攘中,呼吸到第一口空气后,天理获取了世界的权限,祂望着阴郁的天空,驱散了黑夜和乌云。

天,亮了。

餐桌上,饥饿的神明哼唧唧地把脸撇开。

“你真的存在吗?X?”

X,是一个姓氏。

即使是掌握规则的天理也不清楚的这个消失的姓氏是什么。祂依稀记得,在南城核爆之后,在自己尚存人性的时候,世上突然多了一种病——X氏病。

X,意为“未知”。

这种病颠覆了所有的医理。因为它是纯粹违心的!传播途径只有一个——姓“X”!

症状则是人们会慢慢忘记所有和姓“X”的人相关的记忆,仿佛这个人在世界上不存在。

天理沉睡前问过量子计算机,然计算的结果很惊人。

这是一种武器!

它开发出来后,十年间抹除了Y人(无法计算数量)的痕迹……只为杀死一个姓“X”,十分重要的人。

而这个人很可能是量子计算机的制造者。

这个结论甚至惊呆了量子计算机,让她死机了足足半秒钟!

随后量子计算机加大了推演力度,从无数细微的线索中拼凑出零碎的历史:

59年前,“X”第一个破译了外星人的文字。

58年前,“X”制造了量子计算机。

57年前,人类内部分裂,刺杀“X”行动开始,同年,人类制造了“X氏病”。

50年前,“X”缔造了联邦。

此后,“X”再无痕迹,状态未知。

时至今日,就连X氏病本身也被人遗忘了……

在天理还未成天理,她模糊地察觉到自己遗忘了身边某个姓X的人。

而这个人正好也是原所爱的人,是个被无辜波及的凡人,因为他正好姓“X”。

但,谁会相信一个得过妄想症的少女呢?

天理曾信过,因为她曾经也被遗忘过,是原把她救回来。所以,过去的天理相信,有一个少年从自己的记忆中消失了。

但,她也信得不够。

以至于,二者从好友成了敌人。为了阻止原,她甚至回归了神性,从此,她成为了“祂”。

“当我尚存人性时,我信得不够。”

“当我成为神性,掌握世界真实后,我才隐约察觉到,那个凡人对你意味着什么。”

“可惜,晚了。”

天理,带着恒定的笑容,与卡蒂娅消失茫茫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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