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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幼年非日常1:希露菲叶特

21 幼年非日常1:希露菲叶特

【鲁迪乌斯视角】

风雪封锁的布耶纳村有一点好:几乎见不到什么人,毕竟收获祭以后,村里的人家都屯足了过冬的物资,而行商也都缩回了罗亚之类的城镇。不需要停下来跟人打招呼,使得我奔跑时独处的体验比平时好上不少。

倒不是说我自闭到没法跟人交流啦。上辈子这个岁数时,很幸运有神大人在我身边,在她的呵护下,我完成了走出家门的试炼,战胜了过去不成熟的自己。不过,看着那些记忆中一度变成黑白照片的面孔再次活起来,就算大都是点头之交,我还是感觉有种说不清的滋味盘桓在心头。

这个村子的多数人,都将在菲托亚领地转移事件中死亡或者失踪。我也考虑过,假设这一事件仍然在我十岁左右的时候如时发生,我应该以什么方法保护我的家人们。跑去罗亚肯定是不够的,最起码也要到多纳提领地或者米尔波兹领地才算安全。如果是我在二三十岁,在别处成家立业,那暂时接走他们的理由要多少有多少,可是小孩子的力量是有极限的——至少,能暴露在表面的力量。

那么,有没有可能将整个事件遏制在源头?那样的话,我需要在罗亚长驻,研究伯雷亚斯宅邸附近的浮空「宝珠」,那里就是魔力灾害的源头。

一想到那样说不定就要再次见到艾莉丝,胃痛就要犯了。而假使我真的办到了,七星身上会发生什么?她会在其他时间和地点出现,引发其他的灾害吗?还是说,这个世界上从此就不会再有「塞伦特·赛文斯塔」这个人了呢?这也令人胃痛。

“还是留到其他时间再考虑吧。”我摇摇头,本能地又电了一下自己,将不快的杂念抛散在身后。

无言地跑过大片的田地,翻过数座山丘,在已经冻上的溪流旁边就是森林的边缘。我靠着一棵树歇息了片刻,估量自己的体力,考虑一下要不要进森林耍一耍。

现在我就算对上「终结野猪」(Terminate Boar)也不虚,用魔法把它轰杀至渣完全没问题,我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浪,偏要跟平时训练一样压制魔法,只用体术对付魔物。保罗和塞妮丝不会说教我,因为我压根就不会交代自己会对付魔物,顶多也就希瓦莉尔来接我时,会马马虎虎说我几句——她倒也厚道,会帮我打扫现场,也不会问东问西。

好,今天想起的不愉快,都拿魔物发泄一通吧,但愿被我收拾了好几顿的它们没死绝,也没长记性……就这样,我双拳一碰,屈张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然后志得意满地冲进了森林。

【希露菲视角】

好冷。

病床上的爸爸,也是这么冷吗?

徘徊在森林中的希露菲又紧了紧领口,将提灯举得更近,期冀从那一簇飘忽的火花中汲取些许温暖。她希望自己在森林里尽量多待一会,实在冻到受不了时再回家。虽说如此,她内心深处也隐隐明白,自己在森林里徜徉再久,也未必能碰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

世界上哪里会有在雪上绽放的红色花朵呢?

在委托罗亚的医生上门为爸爸诊断以后,对方断言:这种红色花朵,是治疗他的唯一希望。然而,这种植物闻所未闻,不论是向村里的骑士大人打听,还是托人去罗亚查阅书籍,都毫无所获。说起来,当时那个医生分文未取,妈妈追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时,医生只是环视四周的森林,淡淡地说了一句“会见到的”,便离开了。

该不是被消遣了吧?希露菲长期住在森林里,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下,对草药略知一二,但以她的程度完全无从判断那是不是戏言。好歹没有损失金钱,可家里也请不起其他的医生了。

感受着爸爸日渐憔悴,为了不让自己沉溺于爸爸可能死去的可怕想法,希露菲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红色花朵上,在冬日来临以后,一次又一次穿梭在森林中,将绝望的目光扫遍雪地。因为好几次差些被反射的阳光致盲,她现在只会在阴天出门。

好累。不仅身体在发出强烈的抗议,精神的疲劳也在积攒。

为什么自己还要这样形单影只地在冬天的森林里跋涉下去呢?为什么就不能像童话故事里一样,就在悲剧发生的前一刻,会有从天而降的天使适时出现,让大家获得快乐的结局呢?

说起从天而降的天使……希露菲的意识里,隐隐浮现起一年前,在这附近自己凑巧目睹的那一幕。那位形如天使的丽人,展开黑翼温柔地呵护那个男孩子的画面,至今震撼仍然没有散去。

如此强大。如此美丽。如此温柔。如此令人艳羡……什么时候,也能来一位这样的天使大人,救救爸爸,救救她呢?

今天的搜索还是到此为止吧。趁现在回去,妈妈也还没有起来,不会发现自己又摸出了门。希露菲机械地一叹气,看了一眼附近树干上自己刻的印记,正准备循着印记回家时,突然浑身一僵——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在这附近!

怎么会……这附近的魔物不是入冬之前就大半消失了吗?就连骑士大人组建的魔物狩猎队都好几次空手而返。

希露菲飞快地缩到树干背后,探出小脑袋战战兢兢地一看。离她百米开外的地方,一只犬形的魔物迈着小步子,施施然走过来。

是「猛攻斗犬」(Assault Dog)。而且与一般的猛攻斗犬不同,这一只没有结伴行动,也不急于狩猎,就像巡视自己领地的君主一般走动。

更加异常的是,攀附在这只猛攻斗犬体表的,隐隐发光的紫色斑纹。希露菲从来没有见过那种色泽的纹样出现在任何生物的表面,而且更诡异的是,紫色斑纹的光芒有节律地一明一暗,令人没由来地猜想它在“呼吸”——仿佛斑纹本身就有生命一般。

要是被发现,就要成为魔物的餐点了!别说这头特异的个体,就算落单的一般猛攻斗犬,希露菲也完全不是对手。

怎么办?

手脚冰凉的希露菲一个没稳住,提灯掉落在雪堆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像是被声音吸引一般,那只魔物转过头来,浑浊的目光恰巧与希露菲的目光对上。

“呜呜呜呜呜……我不好吃,我不好吃,我不好吃,我不好吃……”脑子宕机的希露菲,看着魔物不急不慢地走向自己,碎碎念着奇怪的台词,想要从原地挪走,双腿却灌了铅一般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近了。更近了。那只特异的猛攻斗犬微微张嘴,嘴角似乎还蹭着没有舔干净的肉片。

“呜呜呜……不要,不要啊……救我……救命啊!!!”

希露菲再也忍不住恐惧,抱住自己的尖尖耳朵,用上从出生以来直到现在攒下的全部力气,发出求救的尖嚎声。

【作者视角】

无职原作里横竖都找不到什么节日的描写,连新年庆典也没有,只有夏利亚的收获祭稍微描写了一点。还有七星的圣诞节短篇,还圣诞节呐?开什么玩笑……

在异世界作品的世界观里,“节日”绝对是一个能以小见大的点,历法、民俗、族群、历史……单是描述一个节日的事件,就可以在很多方面埋下有用的线索,让读者浮想联翩。所以挺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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