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莲娜•佐西斯和档案馆有关系，并有权力调用档案馆里的所有文件和档案。
更让我吃惊的是，她的科研团队大部分还都是罪犯，这怎么想我都一时间很难接受。
“我完全不知道这些……”
我疲惫地用双手抱起脑袋，它现在有些昏昏涨涨的。
“啊还有一件事。”
玛利亚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也知道费莲娜小姐时常需要去偏远的荒野探寻那些古老的魔法文明。因此她的团队需要语言学家还有野外求生专家。”
费莲娜的团队看来也不全是搞科研的，她居然还能从别人的手上调遣这些专家。
“她的团队里除了罪犯，还有其他人员？可是语言学家不是哥萨克那边比较多吗？”
我听她的描述不禁困惑起来。
哥萨克因为要破解遗迹里的技术，不得不训练招募众多语言学家翻译并破解以前文明的文字。
而帝国没有这种需求，所以语言学家非常稀少，而且素质往往不高。
“没错，她最后是来哥萨克招人的，自然也有权力查阅那些人的档案作为特招材料。”
玛利亚淡淡地说道。
费莲娜比我想象中还要能干，她居然那么早就去个哥萨克了。要知道，王只在最近一年才公开宣布与哥萨克合作建交。
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是第一批被王派去和哥萨克进行交流的人员之一，如此年轻就已经成为了王外交时期的重用对象，费莲娜的地位可想而知，哪怕她用的人全是罪犯。
我从她的话里了解了三个事情。
第一，费莲娜很有可能是极具控制欲的人。如丽莎所言，她虽然位居高位但对自己仍旧不自信，她选择罪犯作为自己的团队成员其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命令她们。
第二，费莲娜拥有的资源难以想象，她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可以随意翻阅别人的档案。这有可能是佐西斯家在为她撑腰。
第三，一年前玛利亚这位军火商就和费莲娜见过面，她那时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有很大可能性，费莲娜当时并没有把我看得很重要。
综上所述，我终于明白了我得关注费莲娜的哪些方向了。
首先，我得探究费莲娜的独占欲程度得有多深；其次，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她明明占据如此高的社会地位却依旧身份不自信；最后，费莲娜为何会在一年前的这段时间里突然决定要来找我。
现在，我对她的动机抱有怀疑，把它弄清楚就是我接下去的目标。
“说起来我想问你，你为什么会对费莲娜小姐那么感兴趣？怎么，你是她追求者吗？”
玛利亚勾起笑脸，问了一个理所当然会问得问题。虽然实际情况是费莲娜要求我和她搞结婚就是了。
“我是她哥哥，也是她的老师。”
我如实回答道。
玛利亚虽说是军火商商人，但我直觉告诉我她与中央的关系非常紧密，或许是个值得相信的对象。
“她的老师？啊，你就是特A班的班主任吗？”
“哎……是的。”
我完全忘记了费莲娜入学的事情把整个帝都舆论圈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费莲娜进了特A。
看来下次说话我得小心点。
“难怪我觉得你如此与众不同！我的直觉果然很准。”
“我只是普通教师而已……”
什么与众不同啊。我得每天去面对职场，面对那些各个有权势的学生，丽莎甚至直接说我“弱”。
普通人罢了。
“费莲娜的哥哥……那你也是佐西斯家的人吗？感觉不大像呢？”
她好奇地打量着我。
“啊，我已经不是了。五年前我被家族除名了，现在的长女就是费莲娜。”
我也没想着隐瞒，我刚刚那句失言把我大半部分的信息都给抖出来，现在可是怎么藏也藏不住了。
“难怪，你看着就不像是佐西斯家的人。”
她淡然地说出了这样让我特别在意的一句话。
“什么意思？除去费莲娜，你还和佐西斯家的其他人见过面？”
“爱德华•佐西斯，应该是你的父亲吧。”
“……”
确实他就是我的父亲没错，一个把我的童年毁掉的恶魔。
我无言地点了点头。
“我们在一次宴会上出席过，虽然外表光鲜谈吐优雅能说善道，但是……本质上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政治投机分子。”
“……”
“他假若代表了整个佐西斯家，必然就决定了这个家族的风貌。更何况，他也有些很不好的传言。比如把亲生孩子赶出家门，让一个养女成为下一任掌门人，什么的？”
“……消息真灵通。”
我感觉到眼前的玛利亚真的不是一个普通人，至少不是一个简单的军火商。
“他在宴会上对费莲娜小姐可是赞誉有加，毫不客气地说她是自己的骄傲，是佐西斯家教育的典范和结晶。”
“……呵。”
听到这里，我不屑地笑出声。
费莲娜如果那晚和我说的都是真的，佐西斯家的教育模式简直就是一个毒瘤，癌症。
他居然还敢对外炫耀，真是恶心。
“好了，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了。不过……你真的不考虑买下这把枪吗？”
玛利亚把信息交代完，马上开始给我兜售起枪来。
我摇了摇头想要推辞，用余光猛然发现有个红衣皇家宪兵和一个蓝色衣服背着步枪的女兵从楼梯上走来。
她们无视了四周宾客怪异的目光，径直向我们走来。
“大人，我们差不多好回去了。”
以往飞扬跋扈的皇家宪兵此时居然对着玛利亚谦卑地低下了头颅。
“麻烦。”
玛利亚不爽的咋舌，她的视线瞥到卫兵身上的短枪后，突然暴怒了起来。
“啊！我看到这把枪就把烦！你把短枪放到桌子上。”
“是……大人。”
卫兵怯弱地把腰间的短枪放到了桌子上。他看上去是完全不敢违抗玛利亚的命令。
“玮琪，把你的步枪拿来！”
“是的，团长。”
那名身穿哥萨克军服的女兵马上为她递上了枪。
“老师你看这像话嘛！”
我一头雾水，对比了一下她向我展示的两把枪。
玛利亚手中的，是一把朴素标准的“德尔菲恩”步枪，上面原先设置机械瞄具的位置临时粘合上了一个类似单筒望远镜的黑长型配件。
两者区别其实并不难找，卫兵手中的这把短枪其实就是把玛利亚手中的步枪给截短版本。
“枪管被截短了？”
我有些不自信地说出了答案。
“对啊！你看这些帝国人……啊，抱歉我忘了你也是帝国人……”
玛利亚终于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了，马上喝了杯咖啡缓一缓。
“是这样的，我的步枪比我早几天到码头。你猜我去他们军营里看到了什么？”
她气愤地说道。
“他们把我的步枪一支支截短，截掉的枪管全部扔在了一边，说这是为了给皇都警卫配备短小容易隐藏的短管枪支。”
“额，这有什么问题吗？”
从我的角度来看，这把枪确实比玛利亚手上的那把步枪要短很多，更方便携带。
“问题很大！截短步枪枪管不仅会让枪威力减弱，而且命中率也会大幅度衰减，10米外开始命中全靠信仰！”
她越说越气，甚至直接一口气把被子里的咖啡喝干了！
“你们帝国的工程师都什么脑洞，我完全没有办法理解。你们难道不担心这枪会误伤围观群众吗？”
玛利亚的声音很大，但一旁的宾客并不敢抱怨。敢对着宪兵大吼大叫的人，必然不是个善茬。
“大人，这个我们是遇到负隅顽抗的持刀匪徒时才会使用的，手册上说过使用范围要在8米内。”
可怜的宪兵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哦对，他们甚至还有一本该死的手册去教他们怎么用这把破枪！”
我看着这滑稽的场景，不技能树都感叹到玛利亚的地雷居然那么有趣。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这个遭受怒火的无辜宪兵解围。
“说起来，那个是什么？”
我扯开话题，指了指步枪上类似单筒望远镜的东西。
“啊这个，叫光学瞄准镜。放大倍率在4倍到32倍之间。”
好家伙，我完全听不懂了，但为了不让我显得一无所知，我还是选择勉强接上话。
“我之前玩的枪里，没有这个配件。”
“你还玩过哥萨克步枪？”玛利亚有些惊讶，让手下把枪交给我，“玮琪，把枪给他瞧瞧。”
玮琪无声地将那把步枪递交到我的手上，她给我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接过枪，先检查了一下保险，随后拉动拉机柄确认里面有没有余弹。
“咔擦——”
本来还在低声聊天的那些客人听到这个类似上膛的声音后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你看来确实懂点门路。”
玛利亚看到我的操作不禁露出了微笑。
“有一个朋友教的罢了。”
我苦笑道。
这些基本门路还是丽莎告诉我的，她对待这些枪械似乎非常认真。
“朋友？这让我非常感兴趣，特A班的教师。你有一个懂枪的朋友，那可是个稀罕事。”
“也没什么。”
我不是特别想聊这个话题，便把枪还给那个女兵，然后向玛利亚提出了一个交易。
“这枪上的……额，叫光学瞄准镜是吧，你怎么卖？”
“啊，你居然对这个感兴趣，眼光不错。这个是我们从遗迹里淘出来的原型品，目前哥萨克还没有量产能力，尚未搞清楚它的原理。”
她果然对枪更感兴趣。
“原价5万克里，看在你是老师的份上，就300克里卖给你了。”
“慢着，这打折力度比刚刚还要夸张。”
我不知道她葫芦里是卖什么药。三百克里，还是她这餐下午茶的价格。
“你就当是我的投资了。”
“……行吧。能把这东西送去教区吗，收件人是丽莎•弗莱兹。”
我临时起意想要买下它。虽说不知道把这东西当做赔礼算不算合适，但至少它能当望远镜用不是。
我本是那么打算的。
“团长……”
那个叫玮琪的女兵神色紧张地俯身到玛利亚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什么……”
玛利亚的神色突然紧绷起来，随后视线毫无焦点地转移到自己手里的咖啡杯上，苦笑起来。
“真是无巧不成书。我还真没想到枝理是你的朋友。”
“枝理？”
我困惑这个名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来她并没有告诉你以前的事情啊。”
“她只说过丽莎•弗莱兹是开颅者的名字。”
我有些混乱起来，但为了让对话继续跟进下去，我不得不打出了一些底牌。
我本以为自己只是运气好顺口问到了费莲娜的信息，可是为什么丽莎的事情也会在这里被提到。
“是的。她退役前是我的下属。”
“她提过自己上过战场，而且教过我使用步枪。”
我勉强持续着对话，毕竟我能从玛利亚的脸上看出来，她并不想聊这件事。
“她是我团里最高杆的神射手，那次行动她用机械瞄具打中了多远的HVT来着？”
“750米，团长。她平常的记录在350米到450米之间。”
“好了好了，到此为止。这些都是不能公开的最高机密。”玛利亚的笑容凝固了，“玮琪，把瞄准镜给他。我之后会给你再发个新的。”
“是，团长。”
女兵很不情愿地把瞄准镜从枪上卸下来，用油纸包好，非常宝贝地递交到我的手上。
“我真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好了我该走了，我不能让那些接应的人等久。”
“等……”
玛利亚没有理会留下一肚子疑问的我，只是在临走前告诉了我最后一句话，这让我更加混乱不堪。
“啊，对了。王祝你武运昌隆，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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