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敢大声说话,我感觉要是喉部动得太厉害,会撞到长枪头。
“是谁派你来的!”
最高督军继续厉声质问着。
我完全不清楚到底踩到了什么地雷,居然会被这样热烈欢迎。
“我劝你最好乖乖回答,老师。我可不想让你的血把这座圣殿搞脏了。告诉我们,你为谁工作。”
特蕾莎现在的模样,相当狰狞恐怖。这两人的眼神冒着寒冷的杀气,这是经过战火洗礼,锻炼出来的眼神。
他们这是把我当成了敌人。
“我为学生工作,我是个老师,仅此而已。我来这里,只是为了问那两个孩子的事情。”
我现在就像是瓮中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解释。
“那你为什么要追究神教和督军之间的关系,答不出来你就死在这里。”
四周的督军将长枪进一步靠近我的喉咙,我能活动的空间,此时变得更加有限。
我感觉到一种憋屈,从刚刚一直忍到现在的怨气,现在是一股脑地爆发出来。
我抓住枪头,对着两人咆哮道。
“你们将我的班级用作政治宣传工具,这难道不是他妈的事实?你们指使恩雅和莱茵哈特搞这种戏码,把我的教学工作搞得一团糟,这他妈的不也是事实?!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我不想知道,但我的工作不是工作是吧,你们这些信教的是看不起教学工作者!”
那些持枪督军一开始被我的气势惊到往后退了两步,但随之又马上紧逼上来。
“你们,后腿十步。”
最高督军走向我,手下们纷纷推开,为其让路。我被迫面对着他,而特蕾莎还稳稳地坐在座位冷冷地观察着我的举动。
“你他妈的是谁,是间谍,门客,还是说是收钱办事的傀儡。”
“我他妈的是老师。”
我顶嘴道。
基里连科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他颇为无奈地转过头去。我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手此时已经放在了剑柄上。
在下个瞬间,他突然拔剑,对着咽喉刺去。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明晃晃的剑锋,正抵着我的喉头。
“我给了很多机会了,老师。”
“啧……就算你再怎么问我也一样,我只是个老师仅此而已。”
他们是把我当作是某个政敌,或者是邻国派来的奸细或者是信使。
我戳穿了督军和神教之间的矛盾可能是伪装出来的戏码,从这里起,他们的反应就截然不同。
基里连科反手握剑,用剑柄上的配重球,狠狠地击打我的腹部。
“咕哦——”
这一下,几近使我昏厥。我感觉被击中的那一下,整个人没法呼吸。疼痛和脱力感在那一瞬间扩散到全身。
我跪倒在地上,艰难地大口呼吸着殿内的空气。
“小子,我再给你一个可以让你还能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机会……”
最高督军蹲在我身边,不紧不慢地说着,他仿佛是在拷问一个战俘,变得相当耐心,且残暴。
“你们想杀了我?”
我可没听说过当老师要被这样子揍一顿,还得遇上生命危险。我的工资还不够高到让我承受这样的风险。
“这得取决于你的答案。”
最高督军把自己座位上的吃的横扫一空,毫不在意地坐在桌子上,瞧着我的狼狈模样。
“你们可够了,现在只有王才能审判我。你们在对我动用私刑前,要不先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我搬出了王给我的杀手锏,为的就是在这个时候使用。说完,我鼓起所有的力量,只为观察两人的反应。
基里连科依旧咄咄逼人,但是特蕾莎却很显然面露难色。这说明我的回击是有效的。
“王?那还真巧啊,我很想看看王到底会站在谁那一边。”
最高督军说罢,抬起脚想往我的面门上来一脚。我刚刚被那剑柄一击,已经完全没有可以闪避的力气了。
我只能闭上眼睛,等着自己被这一脚给踹飞。
“停下,基里连科!”关键时刻,特蕾莎赶紧喊停,“我们不能对王特请的教师下手。”
特蕾莎从座位上走下,命令两侧的督军把我扶起来。
“你是要放过他?”
基里连科有些懊恼地问道。
“不,”特蕾莎修女态度很坚决,狠狠地瞪着我,“我会用黑魔法让他开口。”
黑魔法?
听到这个词,我还没反应过来。神教和黑魔法,我怎么想都能没联系在一起。
“如果我们用针扎进他的十指指甲肉,或者是用微弱的电魔法折磨他,都会留下痕迹,不好向王交代。”
她俯下身子,看我就像在看一只失去抵抗能力的猎物一般。
“黑魔法就比较安全,不会留下任何生理上痕迹,更不会有精神创伤。你觉得如何,最高督军。”
督军是众生院的代言人,应该是反对黑魔法的存在的。
我不禁将视线看向了他。
“哼……也没办法。”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个一直很反感黑魔法的基里连科,居然在这里点头答应了特蕾莎的请求。
我完全不知道黑魔法对我来说是什么概念,但我知道,这个疯婆娘要把这种魔法给用到我的身上。
“你们疯了吗!”我被督军架着双臂,艰难地挣扎着,“你们要对我用黑魔法?你们众生院不是排斥这种邪术的吗!”
这两个人都没有理会我,而是开始张罗接下来的准备。无论我怎么拼命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我被督军压制在地上,就连头都被压在了地板上,抬不起来。我完全看不清周围的情况。
“丽莎,准备好。”
“是的。”
我察觉到有人向我靠近,但我看不到她的脸。丽莎,我记得没错的话,是那个坐在我左手边的那个小女孩。
她,居然是个黑魔法术士。
“放开他。”
特蕾莎让督军松开手,让我能抬起头。我抬头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丽莎穿着蓝色的教徒长袍,跪坐在我的面前。
她是教徒,也是一个黑魔法术士。这里头的信息太多,我现在根本处理不过来。
特蕾莎女士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给我设的这个局。他想要我这里获得什么。如果我心中的那个秘密,被他们窥探到了会怎样。
我完全没有做好心理上的准备,只能将这些恐惧,变为无用的挣扎。
“恩雅的老师,请看着我。”
她娇嫩的小手,扶起我的双颊,我很不情愿地直视她的脸庞。
“别担心,你会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一场梦。”
她的眼睛,好像海,足以能容纳万物。不知为什么,我的目光和她撞在一起,就再也逃不开了。
“深呼吸,深呼吸。”
她的声音,就好像弥漫在空气里的麻药一样,开始把我的意识一点点冻结。
我的视野被压缩,血液的温度逐渐冷却,我仿佛被扔进寒冷的虚空中,我的感官正被慢慢地剥夺。
视线被逐渐封闭,就连我自己那沉重的呼吸声,也在耳边逐步消失。
“好,乖孩子……乖孩子。”
她那放慢了语速的声音,成了我坠入黑暗时,听到的最后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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