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写时政新闻的人为了赶出这则报道是加班了吧……”
我拿着帝国时报,发出了感慨。报纸上的头条就是费莲娜这次展览的全过程纪实,特别是用新式步枪射杀棕熊的那个场面,被无数媒体重点标记。
《帝国最新单兵武器在帝都士官学院的展览初露头角》
《打破哥萨克的步枪设计上的垄断,已经成为现实》
《新理论,新武器 哥萨克谈判恐需新筹码》
明明只是昨天晚上的展览会,今早整个帝都都传得沸沸扬扬。真是不知道该夸费莲娜影响力强好,还是说新传媒部卖力。
“恭喜你费莲娜小姐。”
丽莎撑着假笑,给费莲娜端上今天的早餐。她从听了费莲娜的报告后,状态就不对劲。
我觉得我该和她聊一聊,让她一个人撑着可不行。
“这是我该做的。”
昨晚展览会的成功,给了费莲娜很大的鼓舞和信心。她在自己的领域,确实有着凡人难以到达的高度。
“这已经不是我能做出评价的领域了……”
费莲娜新武器的消息恐怕再过不久就将撼动整个哥萨克,这是迟早的事情。毕竟枪械设计这块高地要是被帝国拔下,哥萨克会进一步丢失与帝国谈判的主动权。
她就是这样一个影响帝国政治大局的人物。
“那你一定要评价。”
费莲娜停下了手中挥舞的刀叉,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
这样子,肯定是要我夸她。
“你真是我的偶像,费莲娜。”
“嗯。”
费莲娜心满意足地低下头去,继续吃她的早饭去了。
“丽莎,一会你和我出去一趟,我把几样东西给你。”
“哎,好……”
丽莎精神状态果然不对啊,失去了以往的朝气。她只是看了个展览而已,至于变成这样吗。
“你们去哪?”
费莲娜一听到我要和丽莎外出,她就很自然地警戒起来。
为了打消她的这份疑虑,我特意准备好了合适的说辞。
“当然是必要的外出准备。我早上还要开教职工会议,你就算跟着丽莎一起去,也会被记者给堵上的吧。”
“记者啊……那算了。”
费莲娜听到这个词,很自觉地缩起身子。
我来到女寝的时候,一群记者就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抓着人就开始疯狂采访,恨不得把话筒塞进我的嘴里。
媒体现在全盯着费莲娜那天晚上,用新武器射杀棕熊的展示。毕竟这直接可能会影响两国的关系。
“丽莎回来的时候,你可要听她吩咐哦。”
“为什么我要听她的。”
“这得问你为什么要做那么有争议的事情啊!”
费莲娜难道不知道自己昨晚上杀的那只棕熊是引爆了多大的舆论场吗。
“总而言之,适当的乔庄是有必要的。明白了吧!”
“好……”
我好好地叮嘱费莲娜一些事项后,就带着丽莎出门了。
我只能说丽莎的安排确实很妙,这样我们就有了难得独处的时间。即便费莲娜她不做那件事,也会有不少记者等着她。
“丽莎。”
“怎么了?”
察觉到她的异样,我觉得我实在是有必要和她聊聊。
“你脸色很差。”
“有吗?”
“有。”
她的笑容都非常勉强,更别提其他部分了。丽莎现在,就好像太阳没了光一样,失去了朝气。
她还真是和费莲娜得了一样的病。要我说,某种情况下,说这两人是姐妹其实也没啥问题。
“费莲娜她就擅长公共场合的演说,佐西斯家在煽动上非常有一套的。而你擅长各类战斗技巧。没什么好泄气的。”
“……”
我本以为丽莎只是看到了费莲娜的表现有些焦躁,然而我的话并没有对丽莎产生效果。
“……是别的原因吗?因为那个展览?”
“嗯。”丽莎点了点头,“看到那个展览,过去的回忆又回来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下去,毕竟涉及过去的事情,丽莎一直守口如瓶。我没法理解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受到了这么大的刺激。
女孩子的心还真是复杂,在这方面还是难相处。
“不过请放心,该办的事我还是会办好的。情绪变化不会影响我完成任务的效率。”
她还是如往常一样可靠。我交由丽莎的事,她永远会这样一丝不苟地完成,她的做事风格就是如此。
不过,我觉得这是两码事。
我走到她跟前,迫使她停下脚步。
“哥哥?”她困惑地喊着我的称谓,抬起头看了下我,随后又失落地垂下眼眸,“抱歉,我……”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关于过去的事情,她并不想告诉我。不过我的目的也不是这个。
“丽莎。”
我半跪在地上,视线正好能和她平齐。
“我不知道你过去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你做事非常可靠不需要我操心,但我更希望你可以真正地笑出来。所以,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啊……”
换在平时,我可能不会这么做,可能是因为最近对费莲娜采取主动态度的原因,我对丽莎的想法也有些转变了吧。
“不是的,这不是哥哥的原因,你没必要为我做什么的。我只是有些感伤,仅此而已。”
感伤吗?
看来她情绪低落只是想起了以前的某些事情。我感觉应该不是很严重。
“费莲娜这次的事情结束后我们还要出去玩,你可别忘了。”
“我怎么会忘呢。”
她噗嗤地笑出声来。
如果能让她重新打起精神来,那就是一件好事。
我不由得如此认为,所以我有必要为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做些铺垫。
“要不你说下实话?”
“什么实话?”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你对费莲娜有什么想法啊。”
“哦这样啊。”
丽莎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后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词。
“刽子手。”
“……哎。”
这是什么,丽莎之前还说她蛮可爱的来着,这印象怎么恶化的那么快啊。
“丽莎小姐,你这个态度变化幅度也太大了吧……”
“是你不懂……如果战争在延续几年,她发明的武器就是拿来对付哥萨克,拿来对付我的!它会彻底抹杀当年我死里逃生的各种可能性,只是想想,我就觉得非常害怕。”
呜……我确实没法理解丽莎之前在战场上都经历了什么,因此没法和她感同身受。
此外这两个女孩子真是陷入了泥潭般的竞争。费莲娜的表现确实表现得太过强势,把丽莎这边给压了一头。
“另外我没想到哥哥你居然会帮她帮到这种程度啊,这不就显得我很憨。”
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埋怨和不满,我也预料到了这个情况。
“是我欠缺考虑了。不过我有个方法可以让你仔压费莲娜一头,你想试试吗?”
我总算把话题引到了这个上面,接下去就全看丽莎接不接受了。
费莲娜的状态恢复了,这是好事,但是我不能保证现在的费莲娜还会对我的主动态度表示出欢迎。
她很有可能会表现出和之前一样的被动姿态。我需要再一次把费莲娜赶出舒适区。
“我得先问下,是什么方法?”
丽莎试探性地问道。想让这个前特务轻易答应还不是简单的事情。
不过,我想她不会拒绝的。
“就是这个。”
我花了这个星期所有的课外时间,做出了一个捕梦网。而这个捕梦网,和之前费莲娜生日时,我送给她的是同个款式。
“这是什么啊?”
“捕梦网。传说中它可以过滤噩梦,给佩戴者一个安稳甜美的梦乡。”我解说道,将捕梦网递到她眼前,“你只需要把它戴上就行,其他什么都不需要做。怎么样,要试试吗?”
丽莎犹豫了一会,最后点了点头。我得到她的应允后,将捕梦网的挂绳系在脖子上。
这个捕梦网和之前那款比相对比较小,是我为了贴合类似项链的设计对它进行了简化。
“能稍微解释吗?为什么你觉得给我戴上这个,费莲娜就会老实呢?”
丽莎困惑地抚摸着捕梦网的装饰,而我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毕竟这也是我过去的一部分。
“费莲娜生日的时候,我送了一个差不多的捕梦网给她。生日宴会结束后,费莲娜就把它扔了。”
“……这也太过分了吧。”
“是啊。”
我其实没资格那么回应,毕竟我有可能做过更过分的事情。
不过我也是自那时起,对她彻底死心的,自己一个人过好剩余的日子。
“如果费莲娜想修复和我的关系,她就必须面对这件事。你只要让她看到这个捕梦网,就行。”
“那为什么要我戴着呢?”
“因为这代表你是我的妹妹。”
我多少有点裹挟丽莎的意思,甚至故意用了她更容易接受的说辞。现在的我,在利用她对我的好感,以及她的愿望为我做事。
费莲娜当初和我还是家人的时候拒绝了它。那她现在看到自己的竞争对手,戴上了这个捕梦网,会有怎样的想法。
“我明白了。”
她知道这代表的什么含义,抚摸盘面的手势变得温柔了些。不过我还是得补充一些话。
“另外,这东西本来就是我想给你的。”
“本来就是?”
丽莎歪了歪头。
“怎么说呢,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上你。我想至少给你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没法干涉你的过去,至少我会现在给你点鼓励。”
“啊……”
丽莎攥紧捕梦网,将它贴在胸口处。看到她的这个举动,我觉得还需要再推一把劲。
“最早的捕梦网已经丢失了,但是我给你做的这个,包含着和之前那个捕梦网,一样的心情。”
“谢谢……”
她双手依旧手握着那个捕梦网,贴在胸口,视线四处乱飘。我想丽莎她现在很混乱,毕竟我刚刚的话中,蕴含了某种可能性。
话说到这里就结束了吧。丽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没必要太担心她,她现在看上去非常幸福。
“那么,一会见。”
“嗯,一会见。”
交代完所有事项后,我目送她离开,随即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恶中。
走吧,去校长室领一下这个月的工资,再听听他那边有什么消息。希望鼠群那边有新的发现。
我敲了敲校长室的门,走进办公室。校长面色严肃地坐在办公桌上,他已经等候我多时了。
“校长。”
“请坐……我们现在时间有点紧。这是你本月的工资。”
校长从保险柜里拍出1万克里的大钞,厚厚的一沓。
“谢谢校长。”
我伸手正要去解,校长制止了我,又从保险柜里拍出一沓新的钞票卷。
“谢谢校长赏……”
又一沓。
“……”
又一沓。
“等下,校长您这是……”
又来一沓。
这整齐摆在我面前的钱砖已经把我吓懵,这下子我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又来了一沓。
“就这些。”
校长摆了摆手,把保险柜给关上了。而我一脸呆滞,没有接受现实。
五万克里。我的工资整整翻了十倍。
“这是你第一个月的工资。后续表现好,还会提高。王不希望你因为钱的事情发愁,请妥善用好它。”
“好,好的……”
我有点受宠若惊,鼓起勇气把那些钱放进公文包里,一会儿回寝我还得把它锁好。
“师弟,现在你的情况并不乐观,我们得到了很多不好的消息。教审组一直在活动,我们听到风声,他们最近打算收网。”
校长的表情毫无笑意,面容非常严峻。
“收网?慢着这些天我可是什么都没干啊。”
我已经尽量避免太过招摇了,即便这样教审组都要强行收网来办我吗。
“以他们现有的材料确实没法起诉你,我觉得他们正在等待一个时机。”
“时机……他们和费莲娜是一伙的吗?”
现在所有的由头,都在费莲娜身上。她接下去的行动,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就是我的合理推测。
“很有可能。鼠群拦截到了寄给费莲娜小姐的信件。寄件人,爱德华•佐西斯,你应该认识。”
“什么?!”
爱德华•佐西斯,佐西斯家的现任家主,也是我的生父。
他果然和这件事有关系。
“看了信你就明白了。”
校长把影印文稿给我,这上面确实是父亲的字迹。我感觉自己的牙根在打颤,哆哆嗦嗦地读下去。
*******
亲爱的费莲娜:
自从上次月会开始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我这边已经收到了你请求额外帮助的信件,等这封信到你手上时,佐西斯的特别部队已经渗透皇都。
不过,我感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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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自己吸不上气了,一直那个窒息感从这封信的字里行间散发出来,一双无形的手正卡死我的脖颈。
稍微缓了一会,我才继续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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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感到惊讶什么事让你耽误了那么长时间。按照我的推算,你处理掉他应该只需要两周时间,入学根本就是不需要的操作——是什么让你愚钝了,费莲娜。
你是佐西斯家的喉舌、刀剑,以及先锋,不要在这种小事上让我对你感到失望。我相信你有能力做得更好,就像之前那样,你一直能完美地达到我所设定的预期。
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赶快完成这次的额外工作,全身心投入到科研工作去。佐西斯家仍然需要你的力量。
肃清家族的威胁,这是你能办到的事。你也别忘了,他之前对你做过了什么。
爱德华•佐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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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费莲娜选择在此时接近我的动机居然就是这个。
父亲把我认作是家族威胁,而费莲娜是被他派来清理门户的。费莲娜的最终目的,是要把我除掉。
“怎么会这样……该死的,为什么会这样啊!”
我把影印文稿扔在地上,对着他狠狠地踩了两脚。最担心的事情还终究是发生了。
“这封信,是什么时候到的!”
“一个星期前,交到费莲娜手上的。”
这封信的内容总结起来只有一个,就是催促费莲娜赶紧完成手头上的任务,是单纯的军令状。
“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给我?”
如果一个星期前,我应该能为此做好更好的对策。
“拦截信件是需要时间的,特别是不让收件人怀疑的情况下,我们得打点门路。”
“……好吧。”
这个月内,费莲娜很有可能就有大动作。难怪校长说她和教审组是一边的可能性非常大。
这封信有两个我很在意的地方。第一个是“请求额外帮助的信件”,“佐西斯家的特别部队”;第二个是“他之前对你做了什么”。
“鼠群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完全没有任何迹象。根本没有带长枪的武装分子入驻。”
果然没有那么容易吗……
如果有一批非军队的武装人员拿着步枪四处晃悠,哪怕携带着子弹,都会被便衣发现举报。
“现在鼠群那边在调查宪兵部那边有没有被渗透的可能性。所有人都在努力……”
“那我能做的,只有等死吗?”
“……”
校长没法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不想再为难他了。
还有就是信里的最后一句话——父亲知道我当年做过什么,而且费莲娜也知道。
这句话无情地压断了支撑我的最后一根脊柱。本以为我藏得很好,结果这居然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真是讽刺,真是可笑。
“当然,也不是只有坏消息。侦探他有话托我传达给你。他为了这个机会,拘留期间还帮移民署破了个案子。”
“说吧。”
我没想到侦探这个时候还有要传达给我的信息。不知道他拼尽最后的力量,想要告诉我什么。
侦探在佐西斯领地找到了以前为佐西斯家打工的老仆人,花了不少钱才从他嘴里打听到了那天晚上的情报。
第一,当天晚上,所有的警卫都被撤走。在主屋工作的佣人也都提早下班了。
第二,第二天早上,有几个仆人东西都没收拾就被告知辞退,没有人见过他们。
第三,厨房第二天没什么异常情况,没有缺少任何东西。
第四,费莲娜每月都会回家给自己的父亲汇报工作,这是惯例。
“他还要我告诉你。他很遗憾没能亲眼看到最后,但最终时刻已经临近,他很好奇你在最后做出什么选择。”
我能说什么呢。所有事情,正在走向尾声,我不知道我都能做到什么。既然侦探还想在远处某个阴暗角落里守望我,那就随他吧。
“最后的最后,侦探还留了东西给你。”
校长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长笛,将其吹响。
“咕咕,咕咕。”
一只雪白的幼年信雕从窗外飞进来。我还认识这个小家伙。
它扑棱着翅膀,悬停在我的肩头。看来,这就是侦探要给我的东西了,他最后的寄托。
“它是我的了?”
“是的,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做?”
“……保持原样,不能打草惊蛇。”
主动权在费莲娜手上,我已经陷入被动。我现阶段,也只能继续收集有用的情报,好允许我在最后阶段打出反击。
现在我能自由地差遣这只信雕了,我得好好地把它用起来。
“抱歉,我帮不了你。”
“不,没什么……”
毕竟我要对付的,是整个佐西斯家——我早该料到的。光靠我一人,没法和他们抗衡。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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