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一处人工山脉处停了下来。我给车夫车钱后，就把目光看向了这座山。
以前的王……呃，说得难听些就是奢靡无度，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将一座山搬到了帝都来。
光这样还不够，他在上面种植珍惜植物，建造花样，用人工蓄水池来模拟瀑布，山里面有的地方还故意挖空，将水搬到高处。
俨然将一座光秃秃的山岭打造成了连父亲看了都摇头叹气的空中花园。
现在这座花园被改造成了疗养院，原先只给王享用的奢华庭院，却成为了整个帝都最贴近大自然生态环境的“赛科尔”疗养院。
这里的心理医生坐着采光特别好的大办公室，为贵族们提供心理咨询服务。
“赛科尔”疗养院的团队，不仅负责病人看护，还负责心理学研究。帝国的心理学体系之所以出名，这些人功不可没。
我之前来过这里好几次，只在底层办理业务，中层的病患区和上层的医生办公室区域我都没有见过。
自然而然，我也没见过菲莲娜。在我昏迷醒来后的那段日子里，我差不多一个月没见到过她了。
虽然我屡次要求见面，但她的主治医师都严词拒绝了。
现在，我总算是拿到了最后的申请单，还真就硬是卡在了圣诞节这一天。
我在大厅办理了基础业务后，便拿到了通往上层办公室的通行证。顺着电梯，我总算是来到了上层。
上层说是办公室，其实是办公和生活一体的。
上层和中层有很方便的内部通道，而作为访客的我，只能用电梯去往上层。而家属见面也是在上层进行的。
“先生，请往这边走。”
行政人员把我带到了办公室门前，填写了门口的预约单后，就鞠躬离去。
我看了下四周，只能说不愧是前皇家花园，假山流水，花鸟鱼虫，这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在这里工作生活，想必非常惬意吧。
这么想着的我，敲了下门走入了办公室。
“您是，布里吉斯先生，是吗？”
“是的，我是来带菲莲娜回去的。”
这个坐在办公桌上的女性叫梅琳娜，是菲莲娜的主治医师。我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一直拒绝我和菲莲娜的见面。
我开门见山地把她所需的文件递交给她，再次向她明确了我来这里的意图。
“她在疗养院已经快一个月了，我觉得该把她带回家了。”
“别着急，先生。请坐。你喜欢什么茶，红茶？还是绿茶？”
看来她还是对我有所戒备，那我还是舍命陪君子吧，便说了一句我要红茶。
看到她切茶的手法，我总觉得好像丽莎也是那么做的。
“从程序上来说，你现在可以带走她。但是作为医生，我觉得有必要和作为家人的你聊聊。”
“随意。”
她把红茶放到两边。而红茶的香气却熟悉得让人皱眉。我试着啜饮了一口，发现这居然用的是同样的水温和茶叶。
这是巧合吗？不对，我现在应该把重点放在菲莲娜身上。
“我先说坏消息吧。菲莲娜小姐的心理状况并不乐观，在院里这几天她出现了明显的社交障碍，并同时出现了极度自卑和自闭的倾向。”
“……这样啊。”
在那种环境下的菲莲娜，能有个自信的人格才是有鬼，在展览会上的表现，也只是包装出来的形象，也不是完全的自我。
“一般而言，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是非常大的。我有必要了解，你当下的家庭环境是否能帮助她缓解病情。”
她看来是想诱导我说出些什么？我不敢确定，在这里说话我最好小心点。
“我当下的环境适合菲莲娜成长。你知道我是做教师工作的，而且也比较支持她。”
“比较？”
“我只能说她以前的家庭给她灌输了太多的错误观念，我没法支持她的部分决定。”
我如实告诉了她，我想梅琳娜应该也清楚一部分事实，这些最好不要瞒着她，对我没好处。
梅琳娜很冷静地喝两口红茶 便继续问道。
“你是老师，这没错。但你是特A班的教师，工作非常繁忙，还伴随着危险。你怎么肯定菲莲娜小姐不会被你卷入异常当中。”
“尽职调查吗？”
“没错，这也是程序之一。”
她说完，轻蔑地笑了一声。
啧，程序还没结束啊。看来这个娘们是真不打算把菲莲娜给我了。
“有些事情你有所不知，医生。我想王应该有和你说过这件事，如果没说过，那你就没必要知道。”
我直接把王的命令放在了台面上，再也不想装什么守规则的人继续被她耍了。
“对于我来说先生，程序正义根本不重要。我们心理医生为病人的利益服务，这件事如果没有得到病患认可，我们不会接受。”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菲莲娜小姐她想待在疗养院里生活。她自己认为现在需要配合我们的心理治疗，让自己的生活重回正轨。”
“是菲莲娜认为的……”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
“目前我们的工作已经取得了进展，菲莲娜小姐现在的抑郁和社交恐惧已经有所好转。现在出院，从我的角度来看，并不有助于她的康复。另外，她的身份除了病患，还是帝国最知名最有才华的科研天才，我们理所应当要为她的心理健康负责到底。”
“……”
她这一连串的话属实是把道德高地给占据明白了。
只是我发现，她反对我带走的菲莲娜的态度，和丽莎一样。难道这真的是巧合吗？
不对，现在应该好好想想菲莲娜的事情。
“咚咚咚。”
“？”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考。看梅琳娜的表情似乎她也不知道来者是谁。
“抱歉，我们有预约了。麻烦你明天……”
“医生……”
我和医生马上认出了门外噤若寒蝉般的声音，毫无疑问她是菲莲娜。
“进来吧。”
“是……”
她的声音感觉明明中气不足，失去了以前的好斗气势。
而当菲莲娜进入门厅时，我看到了她的样子，彻底傻眼了。
菲莲娜她……把自己的头发给剪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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