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不足。
这几天我的睡眠质量可以说是跌落到了谷底。周三晚上是收到了第二封信,昨晚上我和“丽莎”的关系又出现了问题。
光这两件事还不够。
我昨晚还在床上浅浅地睡着的时候,费莲娜突然用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备用钥匙打开了我寝室门,毫不客气地翻开衣柜,掀起垫背,检查床底。
睡眠质量被这几下折腾是彻底无了,我甚至还没来得及问费莲娜是要找什么,她就气冲冲地离开了。
睡意现在是占据了我的大脑,将我的眼皮往下拉,我想是个人都能看出我现在已经想睡觉了。
我的头沉得很,感觉光靠我的脖子已经是撑不起来了。
“总之下周开始班主任都要陪同学生进行下午的训练。另外还有,各位教官,下周开始将进行哥萨克步枪的射击训练……”
校长在主持着每周例行的年级会议,这次全年级的文化课老师,就连教官也出席了本次会议。
不过,按照我现在的状态,能把整句话听个半句进耳朵里已经是很不错了。
“虽然训练用的是模拟弹,但枪支仍旧是危险品。我希望各位教官可以管理好训练场地安全……”
我用手撑起头,让自己的形象别那么难看。
虽然我坐在台下面的一个不起眼角落里,但要是我在这种会议上倒下了,面子真的挂不住。
“每周我希望能抽调14个人,看管枪支仓库。每月能获得额外500克里的补贴,当然要求也会高。”
我听到教官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声音,听上去他们对这次的差事很感兴趣。
“有兴趣的教官明天可以来我这报名,就这样——散会。”
老师们随即解散,熙熙攘攘地离开了会场,而我终于坚持不住,趴在桌子上休息,贪婪地享受着安逸的时间。
下午我还必须得去档案馆,我得赶紧休息,才能应付接下来的事情,我可不想让犯浑的脑子去处理事情。
我一点点陷入了浅睡眠,困意开始把我的意识团团包围,把我拉进了梦乡……
“唰啦啦——”
我听到了连绵不断的流水声在我耳边响起。这个流水声我感觉莫名的耳熟,我能很容易地猜到瀑布接下去会和岩石树木之间奏响起何种乐章。
这里我太熟悉了。
我此刻坐在偌大的长廊上,脚下垫着软垫,面前一个空桌。
我左手边有一处深不可测,浸没在迷雾中的奈落洞穴,在洞穴里长出一棵硕大苍天大树。
它为整个箱庭带来了荫蔽,我还能在枝丫间听见清脆的鸟鸣。
“这里是……”
这里是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一个我可以称为家的地方。
这个地方与世隔绝,不会受尘世喧嚣所扰,可以说是现代文人们常说的世外桃源。
“我们已经多久没见了?是两年,还是三年?”
那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苍老年迈富有时代感,颤巍巍的话语中蕴含着的是时间的智慧。
“师傅……”
一个留着白色长须的老者拄着桃木心拐杖,缓缓地从我身边走过。他佝偻着背,背上还背着一个小书袋。
他的名字叫做乌龟,在我流浪期间给予我衣食吃住,不求一点回报。可以说,他是我的真正的父亲也不为过。
“我明明记得我刚刚在大礼堂?”
我试着回忆。我现在应该是在大礼堂睡着了才是,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这里叫做幻境。是现实与意识交接之处,它通常以梦的形式呈现在人的脑海里。”
乌龟大师不慌不忙地解释着,坐在了我的对面。
“幻境?”
我试着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能感觉到痛感,在现实中压垮人的疲惫感在这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觉告诉我,这里和现实世界似乎完全不同。
“现在你的命数即将走进最关键的时刻,你的最终命运会由你平时的积累所决定。”
“我或许真该庆幸自己的命运是由自己决定的……”
在学校的日子,我越来越觉得很多事情变得身不由己,有的事情甚至在脱离我的掌控。
在这种条件,我还能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我感觉我还真是个幸运儿。
“怎么,有心事?”
乌龟把手杖轻轻放在地上,柔和地看着我——就如以往一样。
“嗯。如果有一个人和你分享了自己最深处的秘密,你没办法接受该怎么办?”
我不仅在问丽莎的事情,还在问关于自己的事情。我和她都有不想见光的秘密存在。
“秘密,秘密……即便是为师也有想隐藏在心底的秘密。”
乌龟沉重地叹了口气。
“我听说你过去曾犯下重错?”
我不止一次听到师傅对着神像哭泣,师娘也模糊地告诉我师傅曾经的往事。
“是啊。”乌龟大师没有因为我知晓这事而显得多惊讶。
“即便到现在我都能感受到——心的失去。”
我难得一见他的脸上竟有哀伤的神色,或许这个秘密的确不可言说。
“秘密往往有着过去的属性,你或许没法接受她过去的所作所为,但是放眼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放眼现在?
我做不到这点。
“我不明白。如果一个人的犯下的过错罪不可恕,那我怎么可能放弃过去的事情。”
就和我有可能对费莲娜下手的事情一样,这件事如果不水落石出,我不可能好好地看待现在。
“这就得看是什么样的秘密了,不是吗?错误都被分为很多种,那秘密自然也有多种。”
乌龟捋了捋胡须。
“等你真正清楚知道了丽莎•弗莱兹所谓的秘密,你就知道该怎么对待她了。”
“师傅……你,你怎么知道她的事情?这也太奇怪了!”
我目瞪口呆,对师傅突然破题不知作何反应。
“没什么好奇怪的,我和你们彼此相连,你们的所思所想我都会知道。”
彼此连接吗?师傅又开始说一些难懂的词汇来混淆视听了。
“话归正题。每个人都有想保守的秘密,这是人之常情。就如同你的秘密一样,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
他语重心长地说着,随后便开始问我。
“你认为丽莎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没有问住我,毕竟乌龟问的是“在我眼中”的丽莎是什么模样。
“她很热情主动,主动得让人有些望而却步。有的时候她还会展现出……怎么说呢……”
我曾不止一次看到她舔舐嘴唇的模样,想了一下之后我决定还是换了一种比较中性的说辞。
“有时还极具侵略性。”
每次我看她做出那个小动作的时候,我的背脊就有些发凉。
“她非常有神秘感。我去探究她的秘密或许……我只是因为感到好奇罢了。”
我不由得开始自己嘲笑自己,嘲笑自己对丽莎抱着的是一种相当可笑的感情。
“你很容易陷入自我厌恶,这也是你的老毛病了。有的时候,事情的解决比你想象得还要简单。”
乌龟看向箱庭那棵大树,向树冠那伸出了手。
一时间,数不清的鸟儿从树冠里探出头,向我和乌龟两人的飞来。五颜六色的鸟宛如空中飞扬的彩旗一般,应接不暇。
“你只需要用你最朴素的道德价值标准去决定,就不会做错选择。”
乌龟大师站起身,向着鸟群张开双臂。
“你这是要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没法接受这个答案。我的直觉有时候不准确,甚至会把我自己给害死。
“不,你要相信自己的本心。”
他说罢,鸟群从他身边快速飞过,我在它们翅膀掀起的风浪中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冥冥中,我听到了有人在叫醒我。
“师弟?”
“啊……校长?”
我迷迷糊糊地从桌子上支起身子。刚刚我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阔别已久的师傅居然来教我做事。
“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清洁员还有领班怎么叫你,你都不醒,他们没办法就把我给叫过来了。”
校长挥了挥手让旁边那些管事的走开,告诉他们事情已经处理完毕。
我刚刚居然睡了两个小时。不过刚刚那一下,我的精神确实恢复很多,稍微能清楚地思考东西。
“最近压力很大?”
“是啊,大得我想辞职。”
我半开玩笑地自嘲道。
自从当上这个班级的老师,光匿名信就收到了两封。我是已经感到有些习惯了……
“哈哈,想得美。”校长无奈地苦笑着,“绝大多数老师都不想淌这次浑水。”
这就是事实。
帝国新政明确提高了教师的薪资待遇以及社会地位,根据绩效还会有额外的补贴和资助。
他们可不想因为这个班级,而丢掉自己体面且稳定的工作。
“对了,我有件事情想问你一下,昨天丽莎小姐好像没回寝室?”
校长突然提到了丽莎的事情,把我给问住了。
“她没回寝?”
“根据费莲娜小姐的说辞,她是一整晚都没有回寝室里。”
我是明白过来了为什么昨天半夜费莲娜突然冲进我寝室里四处翻找什么东西——她很有可能是怀疑丽莎跑到我这里鬼混来了。
“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不知道。”
我再三思量半天,还是决定不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和校长说。
丽莎的个人档案涉及了很多她不想透露的各种信息。校长和这件事完全没关系,我没必要把他牵扯进去。
“从我得到的消息来看,你是最后一个和她接触的人了。”
校长看上去有些担心。
“……”
我摆了摆手,告诉他这最多只是小孩子闹脾气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校长看我无动于衷的样子,便一改口吻,严厉地说道。
“她虽然不是贵族,但现在也是特A班的学生。王可是一直希望你能保护他们的。”
“学生?”
我听到这个词,脑袋就好像被打了一针兴奋剂似的,原先就好像浸泡浆糊里的大脑此刻突然活跃起来。
“对啊,学生。”
我怎么会忘了这点。
就算丽莎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现在也是我的学生。我该做的尽可能地去保护她,虽然她根本就不需要我的保护就是了。
诚然,了解她的秘密确实可以让我更加明白她的为人,可是这在现阶段还不是特别必要的事项。
我自然需要去挖掘这些秘密,了解她们的真实个性,以求更好地去管理她们。
这点没错。可是,这个过程可是一直建立在长期共处的基础上的。
这个档案的出现给我留下了一个捷径,一个可以快速浏览丽莎全部的捷径。
只要有它,我就能跳过漫长的交往步骤,直接洞悉她的全部。
“校长,我先走了。”
我抓起随身物品,打算离开。
“你这是……?”
校长看到我这突然的表现,显得有些诧异。我只得简单地回答。
“突然有急事。另外我得谢谢你。”
没有你的话,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掉进了一个多恶毒的陷阱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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